《仙桃传》高糕崽

70、仙桃

　　顾菟牵着金女跨出屋外，直朝大门方向。

　　穿过院落时，哮天嗅着味道扑来，吓得金女差点叫出声来，顾菟按住哮天狗头，道：“哮天，你不厚道啊！每次我来，你都大呼小叫，生怕我不被发现，今日你跟你主子回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

　　哮天后退着甩开顾菟的手，呜呜汪汪，似在辩解。

　　金女知晓，眼前的白色猎犬便是跟随在二郎真君身旁的哮天犬，便扯扯顾菟衣边，劝道：“姐姐，我们快走吧！别又被真君叫住了。”

　　顾菟指着哮天问：“说，你是不是嗅道我在屋里，才故意不出声的？”

　　哮天昂起头，张开嘴，露出半截舌头，像是摆出一副得意的笑脸。

　　“哮天，做狗可不能这样啊！闻到有外人在屋内，你该狂吠，提醒主人，而不是悄无声息的，万一我是个厉害的，躲在屋里，要打你主人该怎么办？”顾菟板着脸教育哮天。

　　哮天别过脸，给了顾菟一个斜眼，似在说：“休要蒙骗我，我比你懂该如何做狗。”

　　在哮天欢蹦乱跳的护送下，顾菟带着金女跨出了斗牛宫。

　　而斗牛宫内的饭桌旁，是正在讲述真假大圣之事的杨戬和仙桃。

　　“他打死了他？”仙桃惊道。

　　杨戬道：“如来并未点破分身术法，而是唤分身做六耳猕猴。佛家将眼、耳、鼻、舌、身、意称为六根，六根生六识，六识为生灭而不能常住之缘起，只能除去。所谓：神归心舍禅方定，六识祛除丹自成。”

　　“那他也不能打杀他啊！”仙桃感到心伤。

　　“分身之法连我都能识破，又怎瞒得过漫天神佛？”杨戬道。

　　仙桃忆起，悟空曾对她讲，那颗心，便是哥哥对你好的那颗心，哥哥永远对你好，所以，纵然不会有二心。

　　“他可以照他说的做啊！可以答应他啊！那样，我们便能回花果山，过回以往的生活，等六耳取经回来，得了正果，也能护佑花果山的猴儿们。”仙桃喃喃道。

　　“想成正果，便要有所舍。纵然漫天神佛不点破，任由你们使用分身术法，只得不舍，但天道有眼，这般贪婪之事，会给花果山带去更大的灾难。所以，孙悟空做的对。”杨戬道。

　　仙桃心内恍惚：“你不明白，六耳对我，意义不同，我不拦他成佛，可他竟然打死了对我的情谊。”

　　“成佛是要断私欲的，但他会心有大爱，你还是可以将他当作兄长。”杨戬道。

　　“可我不想只是将他当作兄长。”仙桃轻声道。

　　杨戬看出仙桃心内的伤感，夹起她爱吃的菜，送到盘中。

　　“眼下取经人遇到了新麻烦。”杨戬岔开话题。

　　仙桃果真从低落的情绪里醒来，问：“什么麻烦？”

　　“要想西去灵山，必要路过大暑山，可那里正燃着百里火焰，四周寸草不生，被百姓称之为火焰山。”

　　“怎么会这样？莫不是有妖邪作乱？”

　　杨戬解释道：“当年孙悟空被困在炼丹炉内，那日他破炉而出，踢倒丹炉，一块炉砖落至凡间，便有了这座火焰山。而今，他想要取得真经，必经过此山才行。”

　　“不能绕过去么？”

　　“不能。”

　　“为何不请四海龙王降雨灭火？”

　　“三味真火，便是海水淹来，也分毫不灭。”

　　“那你可有办法？”

　　“有。”杨戬答。

　　“哈！我哥哥同你法力相当，你能灭的了火，他自然也能。”仙桃松了口气。

　　“我只是知晓灭火的办法，并不是我有灭火的能力。我若能灭火，自会在知晓的第一时间将山火熄灭，怎会看着周边百姓受酷暑折磨？”

　　“是啊！你知晓办法，怎不去灭火？”仙桃问。

　　“说来也简单，在翠云山芭蕉洞内，有一位铁扇公主，她有一把铁扇，可生风，能灭三味真火。只要孙悟空去那里求得宝扇，自能灭火。也算是，由他而起，由他而灭。”

　　“翠云山芭蕉洞？”仙桃只觉得耳熟，却又记不起在何处听闻过。

　　“铁扇公主的夫君，便是平天大圣牛魔王。”

　　“对！我想起来了，我见过牛魔王，他应邀来花果山吃过酒，哥哥唤他一声大哥，有这份情谊在，铁扇公主一定会把扇子借给哥哥的。”仙桃雀跃道。

　　“哦？你在花果山时见过他。可惜了，他不识得你，不然我也不用找你这么些年。”杨戬心内遗憾，若是姜央见过杨婵，定会在花果山一眼识破，只可惜，姜央未见过杨婵，龙吉未去过花果山。好在，机缘巧合下，他们闹上了天宫。

　　仙桃拍拍心口，道：“难怪你这么些年，都无法将火焰山熄灭，你是神，自跟魔讨不到好处。还是得看我们花果山的大圣，平天大圣定给他面子，助他灭了山火。”

　　“只怕不会。”

　　“你们做神仙的，一贯高高在上，不懂我们妖魔的情谊。”

　　“魔王和公主有一孩儿，被称为圣婴大王红孩儿。你可有听闻？”杨戬问。

　　仙桃点头道：“听说了，顾菟跟我讲，哪吒三太子同红孩儿在天宫内大打了一场，还是李天王亮出宝塔，才止了打斗。而且，有谣传说，红孩儿是玉帝王母的孙儿，是失踪多年的天宫公主的孩儿。”讲到此处，仙桃似是反应过来，指着杨戬道：“你是玉帝外甥，那红孩儿同你，岂不是？”

　　“他叫我舅舅。龙吉和婵儿在同一天失踪，婵儿你见过的，她被我护在华山，至于龙吉，舅舅舅母无法接受姜央，龙吉并非失踪，只是在等父母松口罢了。”

　　仙桃不解，问：“即是如此关系，你问她借来宝扇，熄灭山火，岂不是很容易？”

　　杨戬摇头：“不好同你解释清楚，但，借扇并非易事。”

　　“她不借给你，兴许是因为，嫁给了魔王，不便帮助仙神。我哥哥同她夫君有交情，兴许能借到呢。”

　　“暂不提龙吉是否会将扇子借给她的夫君好友，只为红孩儿，她也不会借给孙悟空。”杨戬肯定道。

　　“为何？”仙桃问。

　　“就在不久，红孩儿绑了唐僧，孙悟空不愿伤旧友孩儿，劝说无果，无奈之下，请来了南海观音，现下，红孩儿带上了金箍咒，被观音带去南海了。眼下，姜央龙吉夫妇，对孙悟空只有恨意。”

　　“怎么会这样啊？”仙桃被这机缘巧合气到，却又觉得不知气的是谁。

　　“我会想办法的。提前告知你，也是怕你道听途说，着急乱跑。你也知道了，龙吉和婵儿一同长大，她想要婵儿醒来的期盼，不比我小。龙吉自小冲动任性，她若是见到你，可不会听你多言，只怕会立刻打杀，收了你的魂魄，好助我唤醒婵儿。”杨戬叮嘱：“好生在斗牛宫呆着，一切我会解决。”

　　仙桃心内感激：“谢谢你，杨大哥，我也待我哥哥谢谢你。”

　　杨戬的笑带着些心酸，他开心在，仙桃这声大哥发自真心，心酸在，仙桃这声大哥为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