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月夜》Echo醉话流年

12、清秋赐婚

　　昭华阁门前的那颗白果树叶子变金黄的时候南疆的公主阿依木也带着大队人马前来应京朝贡。

　　冬至，外面的天气变的比往常寒冷了一些，晨日离还弥漫着白雾，江月夜怕冷，早早的就把御寒的冬衣拿出来穿上了，昭华阁里也放了铜炉取暖。

　　下午酉时，将军府里闲来无事的沈花砚突然奇想的想包饺子，只是顺道来探望的江月夜被留了下来。

　　摘菜、洗菜、剁馅、和面、擀皮，样样沈花砚挺着肚子亲自来，江月夜想帮忙也被阻止了。

　　沈春暮回来时就看到围在桌上包饺子的两人，一旁的侍女也被晾在一边干着急。

　　“将军。”侍女一眼就看到门口的人，赶紧弯腰行礼。
　　沈春暮挥挥手，走近看了一眼桌上摆满的馅和面再看看江月夜手里的饺子说道：“今日怎么想起吃饺子了？”
　　“冬至吃饺子不冻耳朵。”江月夜将包好的饺子递给一旁的侍女。
　　沈春暮才不信这些，但江月夜就是比较信。
　　“怎么没见巫桐？”沈花砚两手的面粉看着江月夜。
　　“明日要宴请南疆的公主，他要安排一些事情。”沈春暮到了一杯热茶暖了暖身子。
　　沈花砚看了一眼一回来就黏在江月夜身旁的沈春暮一脸的嫌弃表情：“包的少，你少吃点。”
　　沈春暮看了一眼沈花砚的肚子真想说：“你也少吃点。”但是一想说了肯定又被骂，想想还是算了。

　　煮好的饺子端上来的时候江月夜先给沈春暮盛了一碗，再给沈花砚盛了一碗，然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
　　“春暮，去给爹献一碗饺子。”沈花砚端着饺子放在沈春暮眼前。
　　刚给自己盛好饺子的江月夜手一顿，拿着筷子愣不知所措，一股愧疚感犹然而生，他端着碗不知道该不该吃。

　　沈春暮回来时看到江月夜碗里的饺子还是那么多：“怎么不吃？”
　　“噢，不太饿，给你吃。”江月夜把饺子推到沈春暮面前。
　　“怎么你也学会剩饭了？”沈春暮记得以前自己剩一点点饭，都会被江月夜讲个半天，他到现在还记得他讲过的那长篇大论。
　　“没有，就是不太饿。”
　　沈春暮夹了一个小一点的饺子喂了一口江月夜说道：“是你说的不吃冻耳朵。”
　　江月夜拗不过只好咬了一口，就算是吃过了，剩下的全被下了沈春暮的肚子。

　　夜里沈春暮早早的就抱着江月夜躺在床上了，床头上那铜烛台上插着蜡烛还摇曳着微微的烛光。

　　“月郎，你怎么了？”沈春暮趴在江月夜怀里，手脚并用的抱着。
　　“无事。”
　　“那为何不吃晚饭，我记得你很爱吃饺子的。”
　　“我不都说了吗，我不太饿的。”
　　沈春暮撇撇嘴，知道问不出个所以人就不问了：“哎，对了，小皇帝说让你明日和我一起进宫。”
　　“进宫？”
　　沈春暮点点头说道：“明日宴请南疆的公主，小皇帝的意思是想让你去弹琴助兴。”沈春暮看看江月夜又说道：“你要是不想去那咱们就别去了，我让巫桐随便在宫里找个乐师。”
　　“没有，那明日一起吧。”
　　“嗯。”沈春暮数着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人。
　　“你……你慢些……明日还要进宫呢。”
　　“好好好……听你的。”
　　棉被里传来若隐若现的轻吟声，床头上那铜烛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漆黑的屋子里只剩下粗粗的喘息声。

　　翌日一早，沈春暮带着江月夜进了宫，此时皇宫里赵奕和小皇帝还没到，因为从没来过皇宫，江月夜比较拘束，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的看着四周。

　　“别怕，我在。”沈春暮捏着江月夜的手安慰着。
　　“嗯。”江月夜冲沈春暮笑了笑。

　　午时，南疆的公主盛装从金銮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群的随从好侍女，每个侍女的手里还捧着南疆的送来的贡物，因为是宴请，所有少了平日朝堂上的那些紧张的气息，皇位上一身明黄色朝服把小皇帝的脸衬托的更加俊逸了，两旁的侍女手里拿着金线制成的礼仪帐扇小心翼翼的站着。

　　金銮殿下，赵奕一身墨灰色交领广袖衣衫站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随时随地能看到小皇帝的一举一动，沈春暮和巫桐站在一旁，以最佳的距离保护着龙椅上的人，而江月夜就站在沈春暮的对面，一抬眼便你那个看到。

　　南疆公主行了大礼，礼貌的问候之后将身手的贡品一一介绍之后落坐在之前安排的好的位置上。

　　绚丽的衣裙，南疆特有的头饰，姣好的身材，深邃的眼眸，在江月夜眼中这个南疆的公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殿上舞姬们长歌善舞，乐师们弹奏着乐曲，两边的大臣们一个个的举着酒杯互相嘘寒问暖，龙椅上的小皇帝看久了觉得无聊便一直看着一旁的赵奕。而沈春暮夜也一直盯着对面额江月夜一直在看，眼神不曾离开。

　　“陛下，听闻应京有一位无往不利的将军，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见见？”南疆公主起身礼貌的行礼看向龙椅上歪着身子赏舞的皇帝。
　　小皇帝楞了一下，立马笑了笑说道：“公主对面的便是。”说着指指沈春暮。
　　今日沈春暮穿着银色软甲，头发全部高高束气，用发绳绑起配上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十分的英俊非凡，看久了让人脸红心跳。
　　南疆公主看了看低着头笑道：“果然入传言那样英美不凡。”
　　被这么一说沈春暮心里突然不安起来，眼神穿过南疆公主直看身后的江月夜。
　　“陛下，小女来之前想必已经收到我父亲的奏折了，此番前来一是朝贡，二是为选小女的如意郎君。”
　　小皇帝点点头微笑的看着殿下道：“不知道公主心里可有人选？”
　　南疆公主低头笑了笑说道：“小女觉得将军就不错。”
　　这句话一出大殿内所有人都在看着沈春暮，瞬间鸦雀无声，尤其是江月夜，更是心里咯噔一下，握着杯子手一颤，白玉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滚落在案桌下。
　　“怎么？将军有家室？还是已有婚配？”南疆公主看着四周刚刚还热火朝天的大臣们，现在已是安静一片。
　　“公主说笑了，沈将军无家室，婚配更是没有。”一旁早已见惯场面的赵奕立马上前圆场，他害怕再不出出来圆场，沈春暮那一根筋出来惹事。

　　江月夜愣愣的坐在原位，低着头，他感觉半截身子都凉了，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沈春暮，他突然觉得他就不该答应来这里，他此刻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挖了一个大窟窿，疼的要死，可他有不敢说疼，这些不是早就该预料到的吗？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早。

　　被提到名字的时候，江月夜还没从伤心中回过神来。

　　“江相公，琴已经安置好了。”一位小侍卫悄悄的在身后拍了拍江月夜提醒到。
　　“啊,这……好的。”江月夜收收神，起身跪坐在殿前的矮桌前抚琴。

　　低沉流转的琴声想起，空空的大殿上回荡着那流转千回的琴音，只有在抚琴的时候江月夜才能平复那颗不安的心。

　　“恩公……是你吗？恩公。”
　　抚琴到一半南疆公主便冲上前来拉住江月夜的衣袖激动的问道，不知情的江月夜被这一下弄懵了，不远处一直盯着江月夜的沈春暮担心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抬脚就准备上前，接过被一旁的赵奕拦住了。两旁的大臣们更是看着眼前这个变化多端的南疆公主。
　　“来人！，拿叶子过来。”南疆公主刚说完，身后的婢女就就急忙的拿来一支柳树叶。
　　“公主，你这是……”江月夜想挣脱掉按在手臂上的手，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你吹一曲刚才你弹奏的曲子。”南疆公主举着柳树叶看着江月夜命令道。
　　江月夜无奈只能接过树叶放在嘴边吹了起来，悦耳的曲子虽比不上琴声，但也不差。
　　“终于找到你了，恩公，我终于找到你了！”南疆公主说着拉着江月夜的胳膊激动的晃着，脸上露出了天真灿烂的笑容。
　　“公……公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江月夜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南疆公主。
　　“不会认错。你几年前是不是救过一个小姑娘，你告诉那小姑娘要好好活着，别糟践自己。”
　　听公主这么一说江月夜才开始回忆起了。那是在沈春暮离开后第一年冬日，他无意中在雪地里救下一名冻得瑟瑟发抖的姑娘，那姑娘说她是公主。他当时只是以为那姑娘冻傻了，便没在意她的话，随后他将身上的银子全部给了那姑娘，让那姑娘回到自己的家乡，走时还顺手摘了手边的竹叶吹了一首曲子送那姑娘，说是祝福那姑娘今后幸福安康。
　　“你……你就是那……姑娘？”江月夜不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嗯嗯嗯……我就是，当年因为南疆战乱我被奸人所害，流落到应京，当日我以为我就那么死了，没想到你救了我。”
　　江月夜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的公主实在无法和当年那个雪地里的小姑娘联系到一起。
　　“恩公，我可算找到你了。”南疆公主开心的难以言喻只能伸手抱着江月夜以表谢意，一旁的沈春暮满眼怒火看着，手里的的拳头握的噶嘎作响。
　　“公……公主，别这样。”江月夜被一阵一阵的突发事情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嘻嘻……开心，啊！对了。”南疆公主拽着江月夜的手快步的小皇帝眼前，扑通一声跪下看着龙椅上人说道：“请陛下赐婚。”
　　这下殿内没有人不知道沈春暮和江月夜关系的，也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南疆的公主睁正大光明的要求赐婚，这要是答应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以沈春暮的性格肯定会闹的天翻地覆，不得安生，要是不答应，南疆的公主的跪在殿下，传出去让人笑话，要是在一纸书信传到南疆王哪里，解下的事情不可言喻。

　　龙椅上的小皇帝这下深夜犯难了，他不着痕迹的看看赵奕，发现赵奕也很为难，而一旁的沈春暮早已气的面露怒色，要不是巫桐在身后拉着，肯定又要滋事。

　　“公主，你先起来吧。”小皇帝缓了缓神朝跪在殿下的人呢说道。
　　“谢陛下。”南疆公主起身看向一旁的江月夜笑的像个孩子说道：“恩公，我这就让他们去写书信告知我父皇，就是我找到恩公了。”
　　“这……公主……”江月夜真的好为难，一旁是缠着不放的南疆公主，一旁是盛怒在即的沈春暮。
　　“恩公就别客气，叫我阿依木就行，啊，我还不知道恩公的名字呢？”
　　“公……阿依木公主，草民姓江月夜。”
　　南疆公主绕了江月夜一圈，扑上去抱住江月夜的胳膊笑着说道：“在我们南疆都称自己的情郎为哥哥，以后我就叫恩公月夜哥哥，你觉得可好？”
　　“随公主喜欢便好。”江雨夜礼貌的回答到。
　　“来人！把和平协议拿来。”
　　“是。”婢女小跑到一旁在盒子里拿出一份和平协议的卷轴双手捧给公主。
　　南疆公主转身向龙椅上的小皇帝微微一笑说道：“陛下这是当初南疆和应京签订的和平协议，来之前父亲让我代劳一并签署。”公主将协议的卷轴打开卷轴的最后面是当年先皇的印章还有南疆王的印章。
　　“公主，本王记得协议还有一年才到。”赵奕看着卷轴说道。
　　“王爷说的是，父亲想提早签订，这样就不用在记挂此时了。”
　　“那不知南疆王这次想签多久？”
　　南疆公主眼睛一转，看向一旁的江月夜问道：“月夜哥哥觉得多久合适呢？”
　　被问道的江雨夜一愣：“这……公主，这算是朝堂之事，在下不便参与。”
　　南疆公主一撇嘴说道：“月夜哥哥是四五年前救的我，那……那我就化零为整签五十年怎样？”
　　五十年！大臣们都开始议论起来，四周闹哄哄一片。
　　“公主，这是国事，不可儿戏。”江月夜觉得这个南疆公主把国事当做唱戏一般。
　　南疆公主一笑，举着左手五指张开看着江月夜说道：“没有儿戏，五十年之内我保南疆和应京和平相处，说道做到。”
　　江月夜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公主不知说什么才好。
　　“既然月夜哥哥不说话就是同意了。”南疆公主拿出随身携带的印章，大气的盖在卷轴的最后。
　　龙椅上的小皇帝看到卷轴上的印章，还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眼，再看看一旁轻轻点头的赵奕，他才确定是真的，拿了玉玺印了上去。
　　“月夜哥哥，这下可信我了。”
　　江月夜听到南疆公主这话，才回过神来，接下来一切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他只记得沈春暮满脸怒气，公主天真灿烂的笑容，还有大臣们满脸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