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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孟宇长长吁出了气。
      总算结束了!这一松懈下来,两条腿都要支撑不住,他勉强扶住一旁的墙壁才撑住了身体。
      当他们拿着钥匙打开了那道地下门,一个黑衣女人出现在他们身后,默然无声地,跟着他们走出了地道。
      那个黑衣女人是谁?孟宇连想都没敢想。那个女人散发着瘆人的冰冷,他紧跟着方至然往前走,恨不得离那个女人远远的。

      一路上,黑衣女人都没有跟他们说话,就这样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
      出了地道后,黑衣女人就离开了。孟宇并不想跟着那女人,他想尽快找到赵斌,可是又怕再见到那个变成怪物的赵斌。方至然却跟在女人身后,他没有办法,只好也跟上去。
      很快他们跟着黑衣女人回到了餐厅。

      看着黑衣女人将少女逼到了餐桌边上,不知道那黑衣女人对少女说了些什么,少女就乖乖地躲到女人的怀里。然后,这两个人,啊,不,这两只鬼,在他们的眼前,如同轻烟般缓缓消失不见了。
      最终消失之前,黑衣女人抬起了脸,看向方至然,随后就不见了。

      不管如何,总算是结束了!
      关于究竟怎么找到那扇门的,孟宇依旧满腹疑问,“至然,你是怎么找到门的?”

      他们在地牢的时候,只剩下最后十分钟,孟宇瘫坐在地上,彻底绝望。他甚至想,希望少女能让赵斌变成的怪物进来吃掉他,至少他是死在爱人的嘴里。如果真地要死,他希望能成为赵斌身体里的一部分。

      这时,方至然走出来告诉他找到出口了。他急忙向方至然跑过去,方至然指示他抱着沉重铁门到走廊左边第二个房间对面的空地上。之后方至然计算了下位置,找了块地方,让他砸地板。
      孟宇来不及多想,他就像是方至然的打手,方至然指哪,他打哪。奇怪的是,其他地方的地面被铁门撞得裂开了,唯独方至然指示的那块地却没有半点裂痕。
      孟宇累得满头大汗,手机计时器忠实地滴答滴答响着,方至然在一旁轻轻松松地站着,就差没有端着杯咖啡惬意地看他砸地板。

      孟宇大怒,“方至然,你快点来帮忙!”
      方至然摊手,一脸无辜,“孟宇,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帮?我怕我不小心手软砸到你脚上。”
      孟宇气得鼻孔冒火,眼前这个姓方的将他那个温柔可爱的好室友拐哪去了?这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小人绝对不是他的好室友方至然!

      内心千万个草泥马奔腾呼啸而过,孟宇却不敢停手,方至然说不管当真就不管,但他要是再不管那真地就挂了!幸好,那千万头草泥马刚刚呼啸而过,地板就被砸开了。挖了整整半多深,终于听到哐当一声,孟宇差点泪流满面。
      他终于找到出去的门了!!!

      方至然将钥匙插了进去,轻轻一转,门被打开。
      而后,就是走向幸福美好的阳光大道上!

      “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记录吗?”
      孟宇点点头,方至然说,“阅读这些记录时,我一直奇怪。”
      孟宇努力回忆了下,他印象最深的是,除了肚疼之外,那些布条上几乎只写着一个字,死,死,死。
      暗黑色的血写下的“死”,充满了郑重其事的仪式感。

      “那个女人记录了死亡。”

      “左死”
      “右死”
      “斜对死”

      方至然一字一顿地背着布条上的字,
      “按照字面理解,应该是女人左边房间的人死了,右边房间的人死了,斜对面房间的人死了。”
      孟宇点点头,他也猜到了。

      “这些字非常简短,连标点符号都没有。能少写几个字就少写几个字。因为布料短缺,也是因为她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愿意过多流血。”
      这种暗无天日的地牢,变态的“主人”,如果生了重病什么的,其结果可想而知。
      “这个女人这么珍惜自己,”方至然说,“为什么要记录其他人的死亡?”
      “撕坏自己的衣服,用血记录别人的死亡。”
      “有什么意义?”
      孟宇想不出来,皱着眉,“也许她很愤慨,想要纪念那些死掉的人。”

      方至然挑着眉,孟宇也觉得自己说了蠢话,不自然地笑了笑。
      “不要按你自己的想法思考。你得按照那个女人的角度。她在地牢里关了那么多年,思维方式已经和正常人不一样。”
      “见过太多的死亡,最后就会麻木。经年累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人的思维也会异化。”
      “她记录这些肯定是有目的的。”

      孟宇代入思考了下,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日复一日地被折磨被摧残,想一想他都觉得浑身发冷,要是换了他恐怕忍不了一年就会疯狂,更别提耐心冷静地记录和自己毫无相关的人的死亡。
      人都是自私的,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别提什么博爱,能不为自己伤害他人就已经充满了人□□的光辉了。

      “有三种假设,我们先讲这个女人叫做A。第一种,假设A是个普度众生的圣母,她关心着每个人的生死,真心地关爱她们。所以她将每个人的死亡都记录下来,哪怕这很麻烦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第二种,A在地牢里无所事事,记录别人的生死,借以打发无聊的日子。”
      “第三种,A发现了某个秘密,通过记录别人的生死进而推断那个秘密。”

      “我认为是第三种。”
      “最开始我以为A记录死去的人数是有意义的,我开始计算究竟死了多少人,每个人可能的死亡时间。幸好我很快明白,这点毫无意义。”
      孟宇问,“为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餐厅天花板开始皲裂,墙灰以及细小的砂石砸了下来,然而奇怪的是,这些砂石和墙灰穿过了孟宇和方至然落到地上,仿似他们两个已经和这个世界分离,分属于不同的次元。

      方至然道,“因为这个游戏只给了我一个小时。”
      “根据A的记录,死亡人数为37人,如果每个人都去推导死亡时间,除非是超级大脑,没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缺失必要线索的情况下推断出来。”
      “游戏的设计者不会出这种玩家绝对无法通关的游戏。”
      “如果这样,那就不是游戏,而是屠杀。”

      “其实我更倾向于,这37人是A在她在地牢的最后一年记录的。”
      “最后一年?”孟宇吃惊道,“一年死了37人?”
      方至然瞥了孟宇一眼,凉凉道,“很奇怪吗?”
      孟宇心脏猛地一跳,不知怎么心底浮起了寒意。方至然,他的同窗好友,温柔的室友,进入这个游戏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人命,似乎在方至然的眼里,就跟跳蚤一般无足轻重。

      “你注意看A记录的信息。记录很简短,没有标点符号,没有类似害怕之类的带感情色彩的字,可见哪怕在地牢里呆了八年,A还是相当冷静、理智,并没有因为在地牢被关了那么多年而发疯。”
      “记录的特点是:简练、有用。”
      “她一定一直在寻找逃走的方法。”
      “直到最后一年她终于发现了某种规律。”

      方至然又念了一遍,
      “左死”
      “右死”
      “左死”
      “右死”
      “斜对死”

      “奇怪吗?”
      孟宇:……
      有什么奇怪?不就是记录死亡?

      “地牢一共有三个房,我们将它们设为1,2,3。”
      方至然在已经铺着一层薄薄墙灰的地上画了三个房子的大致图,
      “假设A住在1号房,”
      “2号是她的左手边,3号是她的对面。”
      “为什么记录里为什么出现斜对面?”

      孟宇道,“也许A这些年一直只住一个房?”
      “不可能。”方至然点了点地上的房,“我们在三个房子里都找到A的记录。”
      “也就是说A在每个房里都住过。”
      “这个是‘主人’给我们的提示。”

      “所以,这些记录就很奇怪了。”

      “当A住在2号房时,1号房在她的左边,3号房在她的斜对面。”
      “当她住1号房,2号房就在她的右边,3号房就在她的对面。”

      孟宇怔住了,回想了遍,道,“没有对面房间死亡的记录。”
      他有些不确定,“没有吧?”
      方至然道,“没有。”
      他说,
      “A对面的房子从来就没有死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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