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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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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头发丝都不舒服,她咬着唇,瞥了眼跪在地上茶云,然后恳求地望着安国公:“那便罚茶云三个月的月钱。”
又楚楚可怜道:“爹爹,念在茶云是初犯,也是关心我的份上,就从轻发落可好。”
安国公闻言,并不应话,对沈芝道:“芝芝,你是苦主你说。”
顿时间,沈凌茶云看向沈芝,沈芝瞧见沈凌略带绝望的眼神,轻轻地笑了下。
茶云是沈凌从缪家带来的丫头,也是身边最得用的人,沈凌最害怕别人知晓她不是沈家的亲生女儿,但茶云身为知她底细的人,还能留在她身边,颇得重用,可见一般。
沈凌牙痒痒,见沈芝笑着望着自己,她却没有办法,茶云是她的人,不能让她被重罚的。
是以哪怕再不想哭求沈芝,沈凌照旧忍住了,哀声求道:“妹妹,你向来最是宽容大度,茶云做事向来稳重,这次给她和机会吧。”
沈芝看着恳求的沈凌弯了弯唇,又笑:“我的确是宽容大度。”
听了这话,沈凌一喜,沈芝果然还是要脸面的,茶云三个月月票钱就是一两多银子,一两多银子掉在路上她都嫌懒得捡,对她和茶云根本没有损失。
这时沈芝突然话转道:“但赏罚分明才是治家之道。”
沈凌张了张唇,还没有发出声音,就听沈芝道:“将茶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
“妹妹,你……”见粗使婆子要拖走茶云,沈凌这下真要哭了,哀求的看向安国公:“爹爹……”
安国公却直接道:“就按着芝姐儿说的办。”
沈凌的脑子突突直跳,险些身体一软跪在地上,她怎么忘了,安国公看似温和,但最赏罚分明。
她将恳求目光看向周氏,茶云被罚,岂不是证明她的确做错了事情。只是周氏刚看了眼沈凌,一道似笑非笑的目光也看的过来,周氏回望过去,见是沈芝,顿时心慌意乱。
又想到刚才若不是茶云信誓旦旦,她哪儿会觉得全是芝芝的错。女儿和丫鬟,她瞬间下了决定。
她沉着脸道:“凌姐儿,茶云是该严惩。”
沈凌见周氏今日站在沈芝那边,当下一晕,茶云被挨板子,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休息不说,全国公府都知道她的丫鬟当众被打板子,她还有什么脸面。
思及此,沈凌抬头,悄悄地瞪了眼沈芝,沈芝笑吟吟地看回去,还道:“看姐姐柔弱的模样,我要不要找两个人送姐姐去跪才祠堂。”
她还要被人压着去跪祠堂!
沈凌窒息:“我自己去祠堂。”
此事尘埃落定,沈凌丢尽脸面,低着头去跪祠堂了,周氏有心和沈芝说两句话,但是沈芝爱答不理的,也奄嗒嗒地回去了。
沈芝则是通体舒畅,神采奕奕的回了院子养病。
下午沈芝疹子消退了不少,不过她当然不能表现的好的这么快,最起码要在院子里修养几日。
既然有时间,沈芝决定先思考一下她的赚钱大计,先叫来月桐问:“你兄长的铺子看的怎么样了?”
月桐道:“前两日大哥说已经有了眉目,若是小姐着急,不若我去催一催。”
沈芝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很急,但是务必要做的稳妥。”
一晃就是三日,这几日沈凌每日罚跪祠堂,沈芝也看不见她,心里非常爽快,想到计划开香料铺子,于是日日研究她的香料方子。
这日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沈芝抬头,却原来是周氏走了进来。
她手里捧着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沈芝别过头去,硬邦邦地道:“你来干什么?”
周氏对沈芝的语气毫不在意,笑吟吟地坐在她的身旁,道:“芝姐儿,你前些日子不是喜欢这对镯子吗,娘今日特意给你拿了过来。”
镯子碧绿清透而无杂质,饶是在国公府中,也是难得一见的。
沈芝对这对镯子有印象,上辈子她的确看中了这对镯子,但是周氏没有给她,而是送给了沈凌。
现在倒是给她了。
她望着周氏,伸手接了过来。她现在不稀罕这幅镯子了,但既然她愿意给,不要白不要。
周氏见沈芝收下镯子,先松了口气,想到前日她的所做所为,到底是有些愧疚的。只是身为母亲,却是如何也说不出道歉的话,不过也怕沈芝对自己有隔阂,当下就道:“娘心里也是疼你的,这镯子你姐姐想要我都没有给她的。”
沈芝心里嗤笑,上辈子镯子不是归了沈凌吗?
这辈子给她不过是因为歉意,而不是真心的疼爱,当然她可能有失偏颇了,周氏对她是疼爱的,只是别遇见沈凌。
不过望着周氏,沈芝前日就已经下定了主意,周氏如何待她,她以后如何回报她就是。
再不会如以前傻兮兮的付出一腔孺慕。
思及此,沈芝对周氏露出一个笑:“谢谢娘。”她还是会扮演一个乖乖女儿,毕竟沈凌最依靠的不就是周氏的疼爱吗?
周氏接连吃了两天的闭门羹,见沈芝今日软化了,当即大喜:“我们亲母女间哪里用得着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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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跪了三天祠堂后,出来就病了一场,周氏见了,第一日还狠心只去她院中探望了眼,就来沈芝的院中陪沈芝,或者带着沈芝处理内务,只是随着日日过去,周氏在沈凌院子里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虽然每日还依旧来找沈芝。
沈芝见此,风轻云淡,不抱希望也就不会失望了。
而且她如今也很是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周氏沈凌母女,月桐的兄长曲正开挑选了三处合适开香料铺子的地址,等着她定夺。
沈芝琢磨这两日抽个时间去看看。
但没等出门,有仆妇道:“世子爷回来了。”
世子爷……
沈晔回来了?想到沈晔,沈芝眉头一皱。
只是人在屋檐下,许多事不得不做,慢吞吞的收拾好东西,沈芝出了院子,走着走着,眼瞅着到了正堂的花厅,沈芝慢悠慢悠去往正堂的沈黎,当下冲着他招了招手:“二哥,二哥。”
沈黎看了她一眼,递给自己一个不爽的眼神,又转过头去。
沈芝快步走过去,牵住了他的衣袖:“二哥,你怎么了。”
沈黎将头偏的更过去了一点,不理沈芝,沈芝追问几次,他哼了声道:“你不是很想大哥回来吗?走这么慢做什么?”
沈芝:“…………”
侧过脸,认认真真确定沈黎的表情,沈芝想笑。加上阿飘哪些年,她比沈黎多活了二十年,沈芝自认为还是很了解他如今的心里想法的。
沈晔是国公府长子,自出生起,就是国公府的世子是焦点中心,更别说他天资聪明,早早就考上大夏朝最好的景山书院,只等下次春闱一举成名。在这样的光环下,沈黎这个非长且天赋一般的次子就常常容易被忽视了,再说他不喜读书就算了,堂堂一个国公府嫡子,除了出门游玩,还喜欢做木工匠活,这就更加让周氏恨铁不成钢。
他的感情和曾经的她是一模一样。
她笑了笑:“也没那么期待,最想看到的还是二哥。”
沈黎的嘴角翘了下,很快又压了下来,再然后直直地翘了起来,不遮掩了:“这可是你说的啊。”
又道:“这些日子我做了一套小家具,等会儿让人给你拿去。”
沈芝上辈子也有一套沈黎送给她的小家具,可萌可巧了,摆在她屋子里很多年,当下连忙欢喜点头。
沈黎见了,叹了口气;“这家里也就只有你喜欢了。”
他这话落下,沈芝倒是颇懂他语气中的失落,当下笑眯眯地靠着他道:“难道家里有我喜欢还不够吗?”
沈黎一怔,而后笑道:“是够了。”
珍惜当下拥有的,而不是去追念那些遥不可及的人和事。
——已经够了。
兄妹两人笑着进了正堂,安国公还不曾归家,看着周氏和沈凌一左一右的拥护着沈晔,两人分别叫了声大哥,然后共同躲在角落里,支支吾吾地小声讲话。
沈晔见状,皱了皱眉,一时望着沈凌道:“凌儿这段时间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凌温柔地笑了笑:“这几日病了一场,所以瘦了些。”
一时周氏再就沈凌的瘦弱担忧而谈,沈晔周氏沈凌三人热闹的才像是一家人,而沈芝和沈黎也毫不在意,两人笑眯眯的讲话。
恰好此时又到了正中午,一家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用了午膳昭示了番家庭幸福美满这才离开。
今日沈芝还特意带上了周氏送来的镯子,用膳时,高抬晧腕,恰好落尽沈凌的眼中。
沈芝发现沈凌当时玉著差点都掉了出去,脸色灰白。她心中大喜,吃完饭后,愉悦地跟着沈黎去了他院子,拿了一整套袖珍家具,果然和前世一样令人爱不释手,只是沈芝看着它们,却是比前世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她知道她二哥的手巧,但这手巧的也超出太多人,袖珍家具常见,但能精美到这个程度的,却太难见,八宝格仅有小指大小,但木头雕刻在上的摆件还可以挪动,千工床木雕的纱幔甚至可以掀开。
她二哥到底是什么神仙手艺!
沈芝觉得,要是单开一家店铺,买她二哥的手艺活,绝对是客如云来啊。只是再一细想,她又觉得沈黎的手艺只是为了赚钱就浪费了。
想想,她问道:“二哥,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沈黎已经穿好衣服,拿起他的刨刀:“没打算。”
沈芝心里也没有明确的想法,闻言也就没多说什么,陪着沈黎聊了会儿天,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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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的院中。
沈凌对着沈晔,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她拽着沈晔的衣袖:“大哥,我真的没在芝芝的汤里放紫苏,那汤碗更不是我打翻的。”
这申辩一落,沈凌点到为止,其余的交给带伤的茶云尽情发挥。
沈晔越听拳头握的越近,沈芝是她的亲妹妹,若说她有什么害人的心沈晔是不相信的,但是说起性格,沈芝却的确是个娇蛮跋扈的,与之相反,沈凌性格温柔宽容,对沈芝颇多忍让。
再一见沈凌委屈的模样,沈晔安抚地道:“知道你受委屈了。”
沈凌摇头,否认道:“大哥,我不委屈,芝芝是我的妹妹,不管她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委屈,我是姐姐,应该让着她的。”说着,沈凌摆出担心的脸儿来:“只是我们如今在家里,自然都是愿意让着芝芝的,但在外面,芝芝的娇蛮霸道却没人让的,容易闯出祸事来,到时候连累到国公府就不好了。”
沈晔的眉头愈来愈深,他是国公府世子,影响国公府,不就是影响他吗?
沈凌见状再道:“你也是知道的,娘亲性格温柔,对芝芝颇多容忍,爹爹向来最疼爱芝芝,别说管教了,碰她一下手心都舍不得。”说着又讲了一道沈芝赴宴还将自己弄伤的事。
沈晔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这个沈芝!”再道:“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
听沈晔要去看沈芝,沈凌当即心中一喜,只脸上不敢表现出来,只迟疑地道:“芝芝年龄小,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哥你好生和她说。”
沈晔叹了口气,道:“你先照好你自己。”
沈芝刚回到临春苑,还没进院门,她院中的丫鬟月牙小声道:“小姐,世子爷来了,而且表情不太好。”略一停顿,又斟酌地道:“仿佛像是兴师问罪?”
沈芝挑了挑眉,问道:“世子爷是从哪儿来的?”
月牙:“从二小姐那边。”
沈芝笑了下:“你偷偷的去看看我爹回来了没,若是我爹没回来,就把管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