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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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斗委屈巴巴，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伊之助想起了夜斗之前说过的有关‘鬼’的事情，看着累的乖巧模样，故作无意地恐吓：“而且这里听说有鬼，应该挺危险的吧？那些鬼就爱吃你这样的小孩！”
善逸好奇地问：“你见过鬼吗？他们长什么样？”
累：就长我这样。
他沉默半晌，选择不暴露自己鬼的身份，平静地说：“见过，他们居住在山里，一般不会出来。”
伊之助听见他这种完全把鬼与自己割裂开来的说法后，才总算是安心了一点，也更能说服自己累不是鬼了，他拍了拍累的肩膀，说：“那极乐教随时欢迎你来做客！我觉得你还是要跟你家里人说一下，不上学将来怎么找工作？”
他语重心长道：“你还小，年纪轻轻的不能忽视教育的重要性！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来上学，这才是正常的人生轨迹。”等上了学接受了教育，你就会明白外貌和病都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也不必因为这些而封闭自己把自己假装成非主流鬼了。
累看起来还小，还有改正的机会……做人不能太童磨啊！
伊之助很好心地憋下了后面那句话。
夜斗似是不忍直视了，捂住了脸。
善逸的嘴角也抽搐了起来，他无语地小声嘟囔道：“说得那么义正辞严，自己有本事不要老找理由不上学、还让我帮忙写作业啊。”
伊之助没有听清，但还是下意识地瞪了一眼在后面嘟嘟囔囔肯定在说他坏话的善意。
累点了点头，难得好脾气地说：“好，我会来上学的。”
他的确对此产生了一点兴趣。
炭治郎见他们谈话完毕，提醒道：“田中同学……”
伊之助恍然，想起自己刚刚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跑题了，反而忘记了他们最初过来的目的。
伊之助：“对了，你能带我们去找田中同学吗？”
他拿出了之前一直揣着的链坠，说：“还有，差点忘了这个……这是他的遗物。”
善逸：“笨蛋伊之助，不是遗留下来的东西就是遗物啦！你应该说信物！”
伊之助面不改色：“这是他的信物。”
累瞥了一眼链坠——伊之助这个时候才发现，白色链坠上的球棍模型图案组合起来之后，和累身上的纹路十分相似，一看就是同款。
伊之助对于累之前的‘家人说’也更相信了一点。
累对他们的态度意外的很不错，比起他以往的表现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过分宽容——不排除是不是因为夜斗一直在旁边警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累并没有把他们带回自己的老巢，而是通过自己的特殊手段直接联系了那个‘田中’，几个小孩不知道他的手段，还以为他能和虫子交流，或者有高科技通讯设备，心里暗自羡慕。
‘田中同学’也不敢违抗身为弟弟的累的请求，在接到命令后，一刻也不敢拖延地跑来了。
累还特地说明了情况，得知累是想让他应付那些学校的同学后，‘田中同学’只能认命地使用自己特殊的血鬼术把自己直接再次化成了小孩的体型。
炭治郎和善逸曾经对于‘田中同学’的外貌争执不休，这下总算是看到了‘田中同学’的真容。
他光看长相的话，和累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并不是因为五官有多相似，而是因为那些独有的特征——冷白色的皮肤，银色的头发，青色的睫毛和身上连接着的红色圆点，以及同款的白色蛛网纹路和服。
无论是谁看，都会觉得他们的的确确就是一家人。
这并不符合炭治郎和善逸对他的印象，因为他既不是黑发也不是深红发色，性格更不坚强不冷淡，面对着累的时候甚至有些过于怯懦了。
可这样的‘田中同学’也让他们感觉十分真实，一下子就替代了记忆中模糊的影像——就好像，田中同学从最初就是这样子，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他们其实和‘田中同学’基本上就没有接触过，也没什么可说的，见到他了之后只是关心地问：“田中同学，你为什么不来上课了呢？”
‘田中同学’愣了一下，偷偷瞟了一眼累，累给他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田中同学’立刻明白了累的意思，结结巴巴地编了个合理的理由：“啊，是，是因为不想念书了，没什么特别的，谢谢你们的关心，请不要再为这件事操心了。”
对于‘田中同学’这个回答，三个小孩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总算得到了答案。
伊之助无意间说起：“好吧，不过，你长得和你爸爸妈妈可真是不像呢。”
‘田中同学’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他克制不住地看向累的方向，面露恐惧之色。
累却表情平静地岔开了这个话题：“他是我的家人。”
这句话看似普通，实则也是在宣誓主权。
伊之助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对累笑了一下，再次叮嘱道：“你一定要来学校哦，我们都会等你一起玩的。”
他转过头看向夜斗，说：“我们现在可以准备回去了吧？玩了一天也有点累啦！”想起这件事他就十分不情愿，嘟囔着，“太晚不回家我妈妈又要说我。”
夜斗当然是巴不得他们早点走，自从带了这几个小孩来了这里，他就一直在后悔着呢，现在总算是能够摆脱这一切了！
善逸和炭治郎也没有异议。
累同样没有阻拦，但他还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刀，递给了伊之助。刀拵是红底金纹，看着十分华贵。
伊之助疑惑地看着他。
“送给你，”累说，“这是奖品，我们都赢了，所以我也送给你。”
伊之助还是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累说的是他们最开始的赌约，谁赢了踢罐子就要送给对方奖品，虽然伊之助主动认输了，但累显然也没打算违背自己的誓言。
这柄太刀显然比伊之助之前送出的折扇要昂贵很多，两者并不等值。伊之助也有些迟疑，见累十分坚决的模样，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并暗暗在心里想：累这个人对朋友可真是大方，他如此待我，我也要把他当成兄弟来关爱。
伊之助拿着刀，冲着他摆了摆手，嘴角咧出大大的笑：“一定要来找我玩啊！”
累沉默地看着几人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一言不发。
‘田中同学’几乎都要以为累被人调包了，毕竟……至少他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平和的累的。
唯独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会对累产生些微的怜爱之心，并且意识到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在这样不懂事的小小年纪就被转化成了鬼，然后一直贯彻着自己错误的观念。
他甚至从来都不曾真正明白，家人的含义。
只是强迫他们这些人陪他做游戏而已……
是因为那些小孩，才让他展露出了属于孩童的一面吗？‘田中’不知道，但心中还是产生了些许好奇——尽管这好奇心可能永远无法得到解答了。
在学校里的他的确就是现在的他，却早就不算是最初的田中了。他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和父母吵架后愤然离家出走，结果正遇见了累，后来被转化成了鬼，因为累想让他多学习一下人类对待弟弟的方式（虽然正常人根本就不会像累想象中的那样溺爱弟弟），并且想要多吸纳一些家人，他才会使用血鬼术让自己化身为幼童上学。
后来累又觉得没意思了，他就撤了回来，没想到居然后来还会有这些家伙追了过来。
……幸好累看起来并不生气。
“走吧。”累打断了‘田中’的思绪，转身朝他的‘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田中’低声回应：“好。”便落后了一步跟在累的身后。
他不知道累想去学校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心态，他也根本不敢揣摩——累，实在是太喜怒无常了。
也许是对村民来说的灾害，也许……真的能为累带来些好的变化。
他已经没有别的依靠了，甚至连再次融入人类都做不到，他唯一的家人也只有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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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灶门家：
炭治郎十分乖巧地说：“对不起妈妈，爸爸，祢豆子，我今天去伊之助家玩了，没注意时间，才会来的这么晚……”
只比炭治郎小一岁的祢豆子扑进了哥哥的怀里，炭治郎笑着揉了揉美美的头。
灶门葵枝原本还想好了面对晚归的炭治郎一定要摆出严厉的姿态，后来还是只叹了口气，温柔地抱住了炭治郎和祢豆子，柔声教训道：“下次不可以回来这么晚了，夜里的野兽很多，我和你爸爸都很担心。”
灶门炭十郎则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伸出了那只因为病痛折磨而有些削瘦的手，使劲揉了揉炭治郎的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炭治郎也眨了眨眼睛。
他的心中原本因为被训斥而产生的愧疚与自责顿时减淡了许多。
父亲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的儿子的。
极乐教：
善逸一直想劝说伊之助从旁边的栅栏绕进去，但伊之助还是不听劝，大摇大摆地走了正门。
正当伊之助一边哼唱着自己编纂的歌谣，一边往房间的方向走时，却听见身后的墙角处有人十分刻意地重重咳嗽了两声。
伊之助头也没回，十分嫌弃地加快了脚步，生怕被传染了病气，后领子却被扯住了。
他拧起眉刚准备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拎他，就看见笑得阴森森的琴叶。
善逸见势不妙，立刻就想跑，琴叶没有挪开恐吓伊之助的视线，却能精准地叫出善逸的位置：“善逸，如果你再往前一步，你的下场会比伊之助还惨。”
与她话语内容的可怖对比，她的声音几乎柔到化成水了。
善逸只能悻悻地垂下头，蔫蔫地和伊之助并排站。
琴叶举起了手，刚准备说什么，伊之助就眼皮一跳，急忙大喊道：“妈妈要打人啦！救命啊！”
琴叶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气哼哼地说：“你瞎说什么！这会儿很多人都睡了，你别大吵大闹地扰民！”
她都快要被这个小祖宗给折磨疯啦！
伊之助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一向柔弱的琴叶却能稳稳地按住他。
“啊！！！”伊之助痛呼。
琴叶无语：“……我根本没打你，你这个小碰瓷精。”
伊之助眨巴眨巴眼，委屈道：“有剑气！”
琴叶：“……”她原本没打算真的动手，现在倒是想教训教训自家调皮捣蛋的小孩儿了。
善逸连忙解释道：“琴叶阿姨，我们今天是去炭治郎家里玩了！”
小孩们一起出去探险，谎言就是互相去对方家里玩。
琴叶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怀疑地看着他们，问：“真的是和炭治郎一起？”
她才不相信是去了炭治郎家里，看伊之助和善逸这一身灰尘草屑，就知道他们肯定在别处野。不过炭治郎那个小孩她也是见过的，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比自家两个小滑头要老实多了，就算他们出去一起玩，有炭治郎在的话，琴叶也能放心很多——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家两个小滑头会不会把别人家优秀的炭治郎也带坏了。
善逸和伊之助使劲点头。
琴叶：“好吧，放过你们这一次，下次不要回来这么晚了。”
她在说出口之后，看着两个小孩诚恳的眼神，实在是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了——尽管她也知道，下次他们肯定还会犯。
小孩的嘴，骗人的鬼！
当晚，伊之助在房间里呼呼大睡，漆黑寂静的房间中却出现了些微亮光——这亮光是从那振华贵的太刀上出现的，也许是光滑的刀拵反射了月光？这理由却也太过牵强。
善逸的耳朵微微动了动，他听见了似有若无的微微震颤，强撑着睁开了眼界，却没发现有什么奇怪之处，于是又受困意的侵袭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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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之助是被雨淋醒的。
淅淅沥沥的雨声吵得他心情也变得沉郁，只是顷刻间，他整个人就被雨水浇成了落汤鸡。
雨水迷蒙了他的眼，打湿了他的发，使他的头发凝结成缕，薄薄的衣服也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他踉跄了一下才保持住平衡，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处，脑子也昏昏沉沉的，过了许久才认清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明明上一刻还在自己家中沉睡，怎的突然出现在了大街上？明明睡前还是晴天，醒来却阴雨连绵。
伊之助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努力忽视掉雨水进眼中的不适感，他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比记忆中的要粗糙宽大，指间还带着厚茧。
他这时才觉察到自醒来之后就产生的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才五岁多，就算发育在同龄人间算佼佼者，视野也绝不是如今这样的，他平白长高了不少，还变得更强壮，就好像……就好像这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就在不远处，有一男人并不受雨水侵袭，在这样的雨天不撑伞却仍能保持一身洁净，他兴味盎然地看着突然愣住的伊之助，缓缓走近。
伊之助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想要回头却被雨水打的睁不开眼。
那男人笑了，轻声说：“你与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十分相像。”
伊之助用手抹了一把脸，半眯着眼睛，透过雨水看见了熟悉又陌生的脸。
……童磨？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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