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十里香雪》鹓凰

13、别离•虚圈一年游（六）

　　瓦史托德不愧是瓦史托德，懂得举一反三。瞧瞧左边的高级食盒，看看右边的振袖小和服，香雪海在奢华中幸福着，顺便把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问题抛到脑后。
　　随人类在一边折腾，只要她不跑出视线范围，靠坐在树边的乌尔奇奥拉始终保持闭目沉思。
　　“锵！”一声脆响。
　　瓦史托德睁开眼睛，月光沙漠中，拔出斩魄刀的小小人影是如此孤寂。
　　凭借着感觉挥动刀刃，忽然香雪海猛地跳开，一脸惊慌地拍拍胸口。
　　【险些被自己的刀扎到脚……你厉害。】
　　“一不小心。”咕哝着拾起刀子。
　　“要我教你吗？”
　　左右看看，香雪海怀疑自己发展到精神分裂的第二阶段“幻听”，直到看到地上高大影子，才意识到乌尔奇奥拉站在后面。
　　“乌尔——”堵住嘴的动作已经晚了。
　　【猪啊你！！跟萨尔阿波罗怎么没多学着点他的智慧！！！】
　　“我记得没对你报过名字，你是——”
　　首次乌尔奇奥拉的灵压毫无保留地向香雪海发出，孩子跌坐在地，表情虽虚弱，但灵力在慢慢增强，感到事情越来越有趣，摸着孩子的脑袋，大虚和颜悦色的询问。
　　“——从哪里得知。”
　　“听……别人说……”
　　“撒谎。我没有对弱者报上名字的习惯……嗯……”因为香雪海的僵硬，乌尔奇奥拉顿了顿，继续增加灵压。
　　更强的压迫，孩子的身体吱嘎作响，虽然勉力提高自身灵压，但还是不够，最后终于晕过去。
　　在香雪海晕过去的瞬间，大虚的灵压消失得无影无踪，乌尔奇奥拉依旧以最轻柔的动作抱起她。
　　“让我看看，你的奇异之处还有多少。”

　　……很黑……
　　……和脸接触的是点点的冰冷……
　　……粗重的呼吸……
　　……摇摇晃晃的感觉……
　　……温暖的触感……
　　……香雪海……
　　“爸——”
　　伸长双臂。
　　映入眼中的白色面具，和空洞中的墨绿色。
　　“会掉下去。”乌尔奇奥拉阻下香雪海的后退动作。
　　被大虚圈禁在怀中的孩子，身体瑟瑟发抖，为了灵压威胁，也为了刚才的噩梦。
　　因飞速响转而出现在地平线上的密林，高耸树木中的漆黑，窥伺不到里面的任何物体。把香雪海放在大虚之森边，捏了捏她的下巴，乌尔奇奥拉逗小孩的动作绝对专业。
　　“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住所。”依旧相同的转身动作
　　咬了咬下唇，被丢弃的孩子终于踏出她的第一步。

　　【我要杀了乌尔奇奥拉那个混蛋！！！】
　　“等有实力再说吧。”
　　以刀子利落地消断虚的角爪，香雪海毫不犹豫地冲进大虚之森深处，利用密林和提前设下的陷阱躲避其它虚的追击。
　　【早知道他所谓的教是——】
　　“有拒绝的能力吗。”
　　看着坑底挣扎的虚，香雪海扬起手中刀刃，落下致命一记。
　　这是第一个改变，毫不犹豫地夺走性命，还有第二个改变，负责吐槽的第二人格变得只会抱怨。
　　清冷的月穿不透的林叶中，人类孩子莫名的微笑，宛如兽的视线中没有任何，将一切思绪放空，全部交给本能，否则会因杀戮造访疯狂的住所。
　　可是，香雪海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很黑……
　　……和脸接触的是点点的冰冷……
　　……粗重的呼吸……
　　……摇摇晃晃的感觉……
　　……温暖的触感……
　　……香雪海……
　　每当梦到父亲的呼唤，就是清醒的时刻，香雪海早已习惯了的恶梦。每每疲累之时，黑暗中的无助，随着梦不断侵蚀心灵。可沉睡前又忍不住期待它的到来，因为对最后呼唤的渴望。
　　对杀戮的麻木，对世间的憎恨，对未来的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在那一声中消失得全无影踪，随之而来的只有失去的悲伤，饮鸠止渴，无法停止的重复。
　　大虚之森特有的鸟型虚在洞口扑棱着翅膀，香雪海一惊，思绪拔出，在大虚之森中，发呆无异于自杀。
　　大虚之森，极度饥饿的虚的聚集之地，相互之间吞噬变成基力安，但香雪海从不知道，失去理智的虚会是疯狂至极。
　　别的孩子，两三岁的年纪还在父母的怀中撒娇，她却必须在虚的爪下求生，数次因为逃跑而躲进基力安的群落，差点命丧大虚脚下。
　　在生死边缘锻炼出来的敏捷，一次次保证生命的存续，幼小孩童已是个合格的斗士。
　　不知为何，今天的香雪海特别烦躁，被“不想呆在这里”的想法趋势，离开居所，披上猎来的虚皮，融入沙漠风暴中，幼童毫无目的的行进，直到一条白影扑上来。
　　拔刀，砍杀。
　　“葛力姆乔。”
　　感觉到微弱的瓦史托德灵压，赶来的豹王发现为找错目标，恼怒地正想痛下杀手，却听到毛茸茸物体叫出自己的名字，忍不住围着她绕了半个圈。以刀柄撩起毛皮，露出稚嫩小脸，香雪海面无表情的打招呼。
　　“好久不见。”
　　一眼认出对方，葛力姆乔四下望去，没有看到另外一个目标。
　　“他呢？”
　　因为孩子身上依旧残留着乌尔奇奥拉灵压的感觉，葛力姆乔认定对手就在周围
　　“不知道，我也很久没见了。”
　　“被抛弃了。”不相信的尾巴摆摆。
　　“大概。”刀放下，但警戒依旧。
　　“切！”似乎有个性的虚都喜欢干净利落的调头方式。
　　人类向着相反方向行进，疲累后席地而坐，望着头顶的月，香雪海头也不回的问。
　　“打算跟多久。”
　　豹型大虚从沙丘后踱步出现，距孩子五米远的地方蹲坐下来，葛力姆乔强词夺理地反驳。
　　“是你挡到我的路。”
　　“哦。”仰头的动作未变。
　　尾巴悠闲地摆动，亚丘卡斯扭转过头，有些不太习惯孩子的沉默，他还记得数月之前的活泼，而现在死气沉沉。
　　一定是跟那家伙学的！想到死对头，豹尾狠狠一抽，扬起沙尘。
　　突然，人类的孩子从地上跳起来，向某个方向望去，葛力姆乔没动弹，处于对战斗力的自信，更何况他没感到任何灵压。
　　“没感觉。”香雪海回头看了眼葛力姆乔。
　　换来的是冰蓝的火热视线，偏向愤怒的那种。
　　似乎孩子也学会了大虚特有的转身方式，向目光所向的方位走去。尾巴动了动，葛力姆乔低咒着跟上去，谁让他想借由香雪海找到乌尔奇奥拉呢。
　　目的地，只有孩子站在那里，大虚走到旁边，发现她脚边的食盒。
　　人类的食物怎么会出现在虚圈。
　　一个闪念，葛力姆乔暴起杀气。
　　无视他的灵压，香雪海打开食盒，顺便解释。
　　“他每天拿食物给我，时间不定，而且只有一次。”
　　“那混蛋是跟踪狂吗！！！！！！！！！！！！！！！”沙漠上飘荡着暴躁的狂吼。
　　“一起上路？”
　　“当然，我一定要跟他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