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魔修修炼手册》蓝若冰凌

99、第九十九章：恍然大悟

　　将洛救起来的时候洛已经呛了很多水昏过去了。

　　黑翎抖抖身上的羽毛，将水珠如数抖下才闷声道：“莫名其妙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跳河，害我羽毛都湿了。”凤凰一族爱美的紧，所以现在黑翎对自己落汤鸡的状态很不满，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

　　夜神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给洛按压着腹部助他吐水。他有很多要问洛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疑问洛可以回答。

　　按压几十下以后，洛一偏头连吐出一口水，然后就呛咳起来。

　　拍付着洛的背，看着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夜神幽幽道：“难受？既然难受为何要自尽？”

　　“你救了我？”洛一边咳嗽一边看着眼前因为幻术隐藏了五官的夜神。

　　在看见了夜神身边两人高的黑翎，他瞪大了眼惊愕和恐惧在脸上一闪而过，复而却平静下来。他看着黑翎：“你们是不是准备吃了我？随意吧，只求你们让我死的利落些。”

　　“你说什么来着！”黑翎顿时就怒了，“本凤纡尊降贵的救你个人类，你不感激就罢了，还把我当做那些吃肉的低级生灵！”

　　“凤？凤凰一族？”洛打量着黑翎，“可是凤凰不都是五彩斑斓的吗……你的羽毛……”

　　还没等洛说完夜神就一把捂住了洛的嘴——黑翎虽然不认为它黑色的羽毛丑，但是羽毛的颜色却也的确是造成它与凤凰一族龃龉的原因，所以黑翎不喜欢其他人谈论它羽毛的事，一提就炸毛。

　　“你说我羽毛怎么？”但是黑翎还是把前半截给听进去了，它微微眯着凤眼，喙边绕着凤火。只要这个渺小的人类敢再说它羽毛的一点不是，它不介意满足他想死的愿望，瞬间用凤火将其烧成灰。

　　“洛说黑翎你的羽毛很特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凤。”夜神给洛打了个眼神，看洛会意的安静下来才放开手。他顺着黑翎的羽毛，安抚道，“我说过，黑翎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凤。”

　　果然还是自己的主人最有眼光。黑翎从鼻孔里喷了道气，收了凤火弯下脖子让夜神给它顺羽毛。

　　愣愣的看着一人一凤的互动，洛忍不住道：“这只，嗯，凤大人是你主人？”

　　“呸，呸！你别乱说！夜……”黑翎正准备反驳，可是夜神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夜神给狠狠的拽了下羽毛。它疼的缓了下劲同时也反应过来了，“湖才是我的主人！”

　　“湖？”洛不可置信的看着夜神，他失声叫道，“你不是普通人吗？”

　　夜神没有撒过谎，但是如今这情况也没法让他说实话。所以夜神支支吾吾道：“我是普通人，黑翎，嗯我曾帮助过黑翎，黑翎重情重义的就认我为主了，嗯，就是这样。”

　　这个谎言可谓漏洞百出，毕竟身为普通人又哪里有什么能力能帮助一只凤凰，且就算帮了，凤凰一族是多骄傲的种族，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认一个普通人为主的。

　　可是洛心中有事，对于这些仙人灵兽之间的事情也了解的不多，所以他点点头，表示接受并且信了夜神的谎言。

　　“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自尽？”夜神将话题拉回，他回头看了眼寅离开的方向，“因为那个男人？今天成亲的村长的儿子？”

　　提到寅，洛的本来就因为呛水而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他低着头：“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莫不是也是来看笑话的？来告诉我两个男人就是不可能，我是在自找苦吃，笑我咎由自取？”

　　“什么两个男人不可能？”夜神微微偏头看着洛，“我看村里所有男人都在啊，为什么两个男人就不行，而所有人在一起就可以？”

　　听了夜神的话，洛顿时哑然。

　　他本来以为夜神是在讽刺他，可是他在抬头的同时就清楚了看见了夜神脸上的疑惑，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人是真的不懂。

　　既然不懂，洛也没有去解释的意思。他费力的站起身对夜神鞠了一躬：“无论如何，我也的确是太莽撞了些。想女娲大人为了救我们耗费全部神力炼石补天，甚至因此陨落，而我却轻视自己的性命，所以你们救了我，我也应该道谢。时辰不早了，我还要赶回家休息，再见。”

　　看着洛要走，夜神也没拦着。他只是看着洛有些踉跄的背影，然后跟寅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重合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自尽是因为喜欢寅吗？可是喜欢不是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为什么你会这么难过，难过到想自尽？而且如果这份喜欢让你这么难受，当初你为什么又要喜欢？”

　　洛僵了一僵，然后转过身朝夜神飞奔而来。

　　他抓着夜神的衣襟，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说个不停！你懂什么叫喜欢吗？你有过那种感觉吗？你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黑翎很愤怒，一个渺小的人类居然敢这么对它的主人。它举起翅膀就想给洛一击，将这个冒犯它主人的人类给扇到天边去。可是夜神阻止了它，眼神示意它不得妄动伤害这个无礼的人类。

　　“我的确不懂，所以我才想问。”夜神握住那个拽着他衣襟却不停颤抖的手，“我很多事情都不明白，而且我觉得你也很想找一个不会责怪你，不会斥责你的人说说心里话。所以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就是你诉说的最好对象，因为我不懂就不知对错。”

　　洛愣了，看着夜神平和的眼神，突然之间心防便崩溃了。

　　他承认，他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自从他与寅相爱的事被传了出去以后，他就遭受着所有人的恶意。

　　女娲造人，人类分为男人和女人，男女结合才能诞下子嗣延续种族。所以男子与男子之间向来被视为禁忌和违反了女娲的意志，会遭到天谴的。

　　寅是村长的独子，人长得好，脑子也聪明，更是个勤快人。村里适嫁的女人几乎都喜欢寅，想做寅的妻子。而他洛，不过是村里的小户人家，他十岁左右父母入山打猎就被虎狼给吃了。村民看他可怜用百家饭把他养大，然后帮助他耕种劳作，让他得以活下去。

　　不周山之祸以后，洪水遍地，生灵涂炭的。村里的作物和鸡鸭被水淹死了大半，房屋也被冲毁了许多，而毁坏的房屋中就有他的那间小茅屋。

　　洪水退去之后，村民们怀着悲伤的心情收拾好了家人的遗体，然后在村长和寅的带领下开始重建村落。

　　可是洛本来就是孤单一人，他人又长得瘦小，农作养殖的产物堪堪养活自己，所以没有女人看上洛，所以洛还是自己一个人忙碌着，重建房屋的进度很慢。

　　最后寅看不下去了前来搭把手，甚至说他现在的房子就是寅一手建造的也不为过。一来二去的，洛便喜欢上了寅这个温柔开朗，勤快善良的男人。而寅也喜欢上了洛这个温和，坚强的男人。

　　“嗯……寅看起来的确人很好，你喜欢他很正常啊。”夜神皱皱眉打断了洛的回忆和叙述，“黑翎也常常帮我的忙，我也喜欢黑翎啊，可是没有人说我们不能在一起。”

　　听见夜神说喜欢自己，黑翎十分高兴。它窝在夜神怀里抬头啼叫了一声，表达自己也很喜欢夜神。而回应它的是夜神温柔抚摸着它的羽毛。

　　看了夜神一眼，洛苦笑：“我对寅的喜欢与你对凤大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夜神看着洛，面上的表情无辜单纯的让洛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

　　“这么说吧，我对寅的喜欢是想每时每刻都与他在一起，想看他开心，想分担他的伤心。想触碰他，想亲吻他。他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开心，安心，满足。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心跳的很快，他抱着我的时候，甚至不止心跳很快，我脸也会很烫。只要他在我身边，我无论干什么都想时不时的偷看他一眼。”洛看着夜神怀里的黑翎，“这些反应你对凤大人有吗？”

　　想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想触碰对方，对方在身边就很安心，满足。只要对方在身边，总忍不住想看他，对方靠近就会觉得脸热心跳……

　　日神的脸瞬间在夜神的脑海里出现，顿时心跳失序。夜神差点惊叫出声，却死死的压住了。

　　他开口，声音暗哑：“你是说这种喜欢是很特别的？所以因为这种特别的喜欢，你们才会受到所有人的反对，才会不得不分开，才会让你痛苦到想自尽？”

　　洛见日神脸色不对，他有些担心：“湖……你没事吧？”

　　“我没事！”夜神连连摇头，“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被反对？而且如果这种喜欢这么特别，他又怎么舍得让你伤心，转身另取他人，甚至……甚至还邀请你去观礼！”

　　似乎是被夜神戳到了痛处，洛的脸色也瞬间暗淡下来。他长叹口气：“因为女娲造人，而人分两性就是为了繁衍后代。两个男人互相喜欢又怎么样，又没办法生出个一子半女的延续种族。而这就是最大的过错，寅不仅优秀还是村长的独子……”说到这里洛苦笑一声，似乎是在自嘲，“也难怪村民们都排斥我，我配不上寅都是小事，没办法给寅诞下子嗣，延续血脉才是大事。再说我去观礼的事不是寅邀请的，我早就知道村长用自己命在威胁寅，说他不同意娶妻他就死在他面前，所以观礼我是被村民架着去的，村长和村民们都想让我亲眼看着寅成亲，然后断了我的念想。”

　　“可是你很痛苦不是吗？”夜神咬着嘴唇，眼里全是挣扎，“不可以不喜欢了吗？”

　　洛又笑了两声，充满了自嘲：“要是这么容易，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我喜欢他啊，喜欢的停不下来……不过如今他已经娶了妻子了，我也该放下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可以忘记的……”

　　可以忘记吗？

　　犹记得洛冲向河流试图自尽时候脸上的疯狂和绝望，夜神就觉得这句话不过是洛自己安慰自己罢了。而他自己也是一片混乱，没法安慰洛。

　　洛所说的特殊的喜欢每一项都能对上他面对日神时候的反应和感觉，夜神最终是明白了，他绝望的发现自己居然对日神有了这种特殊的喜欢。

　　是啊，要不是喜欢上了日神，他怎么会撒娇耍赖的要日神每次当值都带着他。如果不是喜欢上了日神，怎么会对方稍微靠近些就心跳加速，脸颊滚烫。如果不是喜欢上了日神，怎么会在每次日神牵着他手的时候那么欢喜，又那么的别扭却不愿意对方放开。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喜欢上了日神，他怎么会突然想做一个寿命不长的凡人，放弃他应该承担的责任，只为了陪在日神身边……

　　“我回去了。”洛拍拍身上的泥沙草屑，“谢谢你原因听我说，也谢谢你没有评判我感情的对错。你说的没错，与你吐露一番心底话，发泄了一番的确是好受多了。不过时辰真的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目送洛离开，那瘦小的背影现在打的笔直，状态的确是比前不久好多了，可是萦绕在他身边的悲伤却丝毫不少。

　　没有心思再去想洛回去村里以后会做什么，日后他和寅又会发生什么。因为他现在也是陷入了挣扎之中，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对日神有了那种特殊的喜欢而感到不安。

　　“日神当值时间快到了，我必须得走了。”黑翎不是不想送夜神回日神洞府，只是它现在身上有凝夜珠也是不能见日神，免得引起异变。

　　好在日神下在夜神身上的防御禁制还在，所以黑翎叮嘱夜神在原地等待，等着日神来接他后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夜神没有心思，他坐在河边像不久前的洛一样望着滚滚的河水。

　　“一夜没睡？”

　　天色才亮不多久，鸡啼一遍的时候日神就到了。他于夜神身后站定，为对方梳理被河风吹乱了的青丝：“看你面色不好，你现在可不是真神之身睡眠与否都不重要。我送你回洞府，今日就不用陪我当值了好好休息一番。”

　　听闻到日神低沉温柔的声音，感觉到对方的手指从他头皮上轻柔的滑过。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每根头发都有了触觉，让他紧张到不知所措。

　　发觉到夜神的僵直，日神有些疑惑。他凑近，温暖的掌心贴在夜神额头上：“你脸色不对，莫不是吹久了风病了？”

　　噗通，噗通。心脏突然跳的前所未有的快，而也在这一刻夜神确定了——自己喜欢上日神了，喜欢上了这个他绝对不能喜欢上的上古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