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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叫小番 ...

  •   沈空吾作为主持人,一一介绍了拜师的言雨桥和卫雨龙,然后又介绍了担任引保代的三人。
      关明堂等三人端坐在椅子上,言雨桥和卫雨龙侍立一边,最后,沈空吾笑道:“观众朋友们,请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的授业恩师,今天的主角,周四维先生。”
      台下登时掌声雷动,叫好声如同潮水一般。
      在一片热烈掌声中,身着灰色大褂的周四维微微提着褂摆,迈着四方步缓缓上台,他走上舞台,朝台下观众鞠躬作揖,一派老派艺人的风范。
      儒雅恭谨。
      沈空吾赶忙双手递过来手持麦克风。周四维接过麦,微微笑道:“大家好,我是周四维。”
      台下掌声再起。
      周四维笑着摆摆手:“先解释一下,大家可能对摆枝有些陌生。其实摆枝仪式过去不是摆给观众的,而是摆给同行的。相当于是宴请四方,告诉同行,我周四维收徒了,谁谁谁是我的徒弟,以后到了江湖上大家多照顾。”
      他娓娓道来,观众们也认真聆听。
      周四维继续道:“最早小六子找我说要办个摆枝仪式专场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因为过去没有这个先例,摆枝的本意是向江湖发拜帖,通知江湖中人多照顾,如今搞这么个专场显得不伦不类。可是后来我一想,我又同意了,知道为什么吗?”
      站在一旁的关明堂意识流捧了个哏:“哦?那为什么呢?”
      周四维道:“那是因为我想到,如今的社会,和过去不同了,各位观众朋友们不再是过去天桥看把式的贩夫走卒,您各位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翘楚。今天告知您诸位,便是扬名天下。没别的,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来日江湖路远,还希望各位见到沐维轩这三个字时,能多多捧我这帮不成器的徒弟。”
      这话说得甚是江湖豪气,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
      剩下的仪式便是走流程了,两个小的都是鞠躬代磕头礼,待礼成,节目继续进行。
      后面的节目是戏曲串烧形式,戏曲讲究“南昆北弋(yì)东柳西梆”,几个擅长柳活的演员都上去唱了一段。
      沈六爷本想为这个节目组个乐队班子的,不过秦小爷本着挖掘每个人潜能(其实就是抠门)的想法,从沐维轩后台搜罗了几个还算有点基础的,临时训练了一下,竟然就这么愣上台了。
      整个乐队班子中,最忙碌的当属吕山飞。吕山飞的乐器是正经拜过老师的,也在戏曲学校的培训班参与过学习。
      唢呐、三弦、京胡、锣、钹、鼓板无一不精,戏曲的配乐要区分“文武场”,在配乐中一般就是以其中一人为主,所以整个乐队以吕山飞为中心,完全跟着他的节奏,倒也是忙而不乱。
      第一个上台的是言雨桥,他唱的是昆曲《浣纱记》,用的是水磨腔,讲的是范蠡西施的典故,言雨桥扮的是西施,他祖籍南方,唱出昆曲更有细腻婉转之感,台下观众虽不懂戏,却觉得甚是好听,便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言雨桥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唱完戏朝观众鞠了个躬,又给乐队老师鞠躬,这才退场。
      第二个上场的是秦晋。
      秦小爷不常开嗓,但是也能票一段。言雨桥下台时,朝秦晋微微鞠躬,秦晋笑着走上台。
      秦小爷人气不错,上台之后先是调话筒高度,抄雨桥的便宜。他笑道:“雨桥哪儿都好,就是这个身高啊……”他啧啧着,然后把话筒往上调了一大截。
      小言童鞋这个身高确实是萌了点,不过好在还小,还能长呢。
      台下哄堂大笑,这类包袱很容易响。
      秦小爷开嗓,唱的是《三家店》。
      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失磁性,一开嗓别有一番滋味:“将身儿来至在大街口,尊一声过往宾朋听从头……”唱功一板一眼,显然是认真学过的。
      《三家店》唱的是秦琼秦二爷,巧的是,秦小爷也姓秦。
      一大段唱下来,秦晋鞠躬下台。
      下一个便是沈空吾了。
      沈六爷抱拳拱手上台,他笑着先是拿秦晋砸挂,他一边继续往上调话筒高度,一边特嫌弃道:“就秦晋这个身高,也好意思砸挂雨桥,真是……啧啧……”
      台下哈哈大笑。
      后台的秦晋笑骂:“六爷可真行,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周音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秦晋的身高并没有那么不堪,只是比起沈六爷直逼一米九的身高略低点。也没低太多,不到十厘米。
      沈空吾唱的是《四郎探母》叫小番的选段,他调了调话筒,笑道:“京剧《四郎探母》有一折叫《坐宫》,讲的是辽邦萧天佐大摆天门阵,杨六郎御于飞虎峪,佘太君押粮抵营,杨四郎思亲情切……”
      说到这儿,音响里忽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蜂鸣声。
      “吱——”
      沈空吾脸色一变,再说话,却发现话筒里忽然没了声音。
      沈空吾心里咯噔一下子,音响坏了。
      台下的观众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有些骚动,紧张的看着台上的沈空吾。
      后台的秦晋等人立刻得知了消息。秦晋暴跳如雷,指着主办方的工作人员破口大骂:“卧槽!你们怎么搞得!音响也能坏?”
      工作人员不敢答话,只能飞快解释道已经去修理了。
      秦晋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修好需要多久?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难道要观众一直等着?这算怎么回事?
      正在所有人手足无措之际,端坐在椅子上的周四维慢条斯理的放下茶壶,笑道:“无妨!照唱。”
      秦晋愕然:“老爷子,您怕不是开玩笑吧?这可不是小剧场,这剧场足有几千平米,靠肉嗓子唱谁听得见啊?”
      一众徒弟也都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周音也道:“大伯,秦晋说的对啊。”
      周四维理都不理他俩。
      一旁的张山雄瓮声瓮气道:“我相信师父,师父说能唱就是能唱。”
      周四维慢悠悠的呷了口茶,“还是山雄有脑子。”
      张山雄嘿嘿的傻笑起来。
      就在秦晋还要争辩的时候,前台,沈空吾已然开嗓。
      全凭肉嗓子,连锣鼓家伙都掩盖了下去。
      “一见公主盗令箭,
      不由得本宫喜心间。
      站立宫啊门——”
      一个门字,几乎把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紧接着,声音振聋发聩,在偌大的剧场中绕梁环绕。
      “叫小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叫小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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