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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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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为难一小孩。”顾淮笑着替小林解围,“看看多老实一孩子,一脸福相,像个招财猫似的。”
顾淮是铭泽集团的财务总监,出了名的温柔,从没人见他发过脾气。
贺衍行瞥了一眼小林那感激的神情,漫不经心整理着袖子:“这么好的孩子给你要不要啊?”
顾淮干笑两声给拒绝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半个小时后,小林在路边下车,打车回家。晚上八点,早下班了,放助理回家是应该的。
“去金沙怎么样?”顾淮决定亲自来接贺衍行,就是听向东说了一嘴瑞士的八卦。这一群人精,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所以他们提前在金沙定了位置,就等贺衍行回来。
连兄弟都瞒着,肯定是女人。贺衍行这根千年榆木都逢春了,他们得好好乐一乐。
顾淮把戒指的事发到群里,就像在死水里投个一个深水鱼雷,群里现在热闹得像养了一千五只鸭子。
“淮,你说的情况属实,我刚才打电话去航空公司问过了。好家伙,七八个空姐在那儿给他找戒指。”向东腿上坐着一女孩,他下巴枕在女孩肩上,笑得又坏又痞,“央央,你说这戒指是用来求婚的吗?”
叫央央的女孩眉清目秀,腰身僵得笔直,声音细细的、柔柔地:“不是。”
其他二人哄地大笑,打趣着:“那得请教小嫂子了,这戒指用来干嘛的。”
女孩微低着头,黑发自肩上落了下来,扫在向东脸上,香香的,痒痒的。
“我不知道。”
向东目光从央央脸上滑过,勾起她的发尾放在嘴上亲了亲,笑了,又坏又痞的笑。
贺衍行屈指揉了揉眉骨,目光低垂,片刻:“回银河湾。”
顾淮发了个信息:“银河湾见。”
金沙的那帮人笑着骂了一句,从金沙撤了出来。
“央央,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向东弯腰撑在车窗上,眉眼温柔。
“嗯。”
“行了,带小嫂子一起去。”有人喊了一声,“衍行见了小嫂子,肯定说不出轰人的话。”
向东沉吟了一下,笑了,挤上后座,把央央扣在怀里:“那带你去,你不准看他,我会吃醋的。”
央央指甲掐在掌心里,浅笑摇着头。
一个小时后,宾利停在银河湾A6楼下。
车刚停稳,后面又跟进来几辆车,是向东他们一行人。
向东三人无视贺衍行厌烦的眼神,笑嘻嘻去后备箱取东西。
央央手足无措站在路灯下,不知道谁是谁,该怎么称呼。
贺衍行冷着脸走了,反而是顾淮冲央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一行人先后上了楼,央央和向东落在后面。
“这女孩现在和向东在一起了。”顾淮突然说了一声。
贺衍行眉头微蹙,脸色缓和了些。他进门脱了外衣,卷起袖口,系上围裙,进了厨房,有条不紊清理着菜,像在做项目策划。
其他几个人坐在客厅喝着红酒,闲聊着。都是大少爷做惯了的人,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更不说洗菜做饭这事了。
“你想去帮忙?”向东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央央。
央央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脸色更白了。
“去吧。”向东目光在央央脸上扫视了一圈,开了口。
央央没动。
“去。”向东又说了一次,语气生硬,“乖。”
央央起身去了厨房。
“向东,自己在这儿坐着,把小嫂子赶去厨房算怎么回事。”顾淮坐了过来,晃着酒杯,“怎么,动心了?”
向东混不吝地吐出一句:“就她?呵。”
话刚落音,央央站在客厅过道,声音柔柔的:“厨房少了东西,我去买些回来。”
顾淮推了向东一把:“还不去追?”
向东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别迷路了。”
“嗯。”央央取下挂在墙上的包,动作太急,勾子划破她手指。
向东踱了过去,靠在厨房门上问:“缺什么呢?”
贺衍行带着手套在切肉:“什么都不缺,就多了你们。”
***
晚上十点的银河湾像个无声的美人,夜风裹着温柔,路灯无声,落下点点暖光。
隋心脚步轻快,她心情很好,体检结果一切正常。
突然,一个女孩急匆匆从电梯跑了出来,撞上隋心,隋心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央央低着头,忙着捡东西,越忙,东西越不听话,圆滚滚的口香糖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路蹦跶着跑远了。
眼泪落在地板上,晕散开去。
隋心假装没看到眼泪,麻利把东西捡起来扔进购物袋里:“小事,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对不起......”央央背过身擦掉眼泪,起身抬头看向隋心。
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惊艳充斥在她眼眶。眼前这个女孩五官明艳,雪肌乌发,风情万种,偏偏眼珠黑如点漆,澄清透亮,像孩子般纯净。
又纯又欲四个字嗖地窜了进央央脑子里。
隋心也在打量着央央,小小的脸,小小的唇,清清纯纯,温婉如水中央的睡莲,偏偏她眼睛如狐狸,水汪汪噙着眼泪,就这么随意一抬一转,就像羽毛在人心口上来回轻扫。
诱人而不自知才是真诱人。
俩人惊艳过后,礼貌地笑了笑,各自分开。隋心上了楼,发现隔壁邻居回来了。
银河湾的房子三梯两户。两部私人电梯直接入户,一部公共电梯。
她刚出电梯,楼道里就传来浓烈的菜香。
有炸鱼的香味,隋心都能想像:先将鱼块用作料腌制入味,拍上面粉,在蛋液里打个滚,再蘸上面包屑,锅里的油六分热,鱼块下锅,滋啦声渐起,鱼块金黄,出锅撒上葱花,美味极了。
还有蒜香虾、番茄吨牛腩、还有醋熘白菜......
隋心馋得直咽口水,再摸了摸空扁扁的肚皮,叹着气安慰它:“等会我也用大餐安慰安慰你,你是想吃红烧的还是酸菜的,实在不行香菇炖小鸡也是有的。”
肚子沉默一会,咕咕咕叫了起来。
隋心自言自语:“那就香菇炖小鸡好了。”
输入密码推门进去,房内温暖如春。隋心洗漱完,自厨房取出一碗泡面——小鸡炖蘑菇,家里其他的方便食品已经消灭完了,她得补货了。
隋心刚烧上水,丁远山的电话就来了。
“老师。”隋心靠在料理台上,看着水壶热气腾腾。
“你作品进入决赛了,好好准备决赛,决赛有两百人参加。”丁远山语气严肃,他尽管才四十,却严肃得像个老夫子,一板一眼。
“是,谢谢老师。”隋心真心实意谢着。
她现在是翻糖大师丁远山的徒弟。这个比赛是国内糖艺选拔赛,决赛前三名有资格参加日本国际糖艺大赛。
烧水壶“呜呜呜”地叫起来,像个报警器。隋心放下铅笔,拎过水壶,开水灌进面饼里,香气飘了出来。
盖好面碗,隋心重新拿起铅笔涂涂改改,直到底稿完成才想起她的面。
揭开盖子,汤汁全被面条吸走,面泡得发胀变形,吃进嘴里更是味同爵蜡,想起隔壁香喷喷的饭菜,隋心重新点了外卖,又出去买些零食,不能辜负这美好的冬夜。
出去时,已经晚上十一点,银河湾附近就剩一个24小时便利店还开着,隋心扫荡一番,出门时两大袋都快拎不动了。
楼道里菜香还没完全消散,隋心决定明天开始学习做饭,顺便搞好邻里关系,平常没事和邻居切磋下厨艺,让自己的厨艺精进几分,不图别的,起码做的饭菜自己能吃下去就行。
隋心刚出电梯,央央擦着手从楼道出来,应该是刚扔完垃圾。
俩人撞了个正着,央央眉眼弯弯,浅笑着:“原来你住这里啊。”
“对,你......”隋心话刚起。
电梯显示上行,停在23层,电梯开门,不见人出来,一个男声在电梯喊了一句:“央央......”
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来了。”央央不好意思冲隋心笑了笑,进了电梯。
隋心看了看隔壁紧闭的门,想起那个叫央央的眼泪,请教厨艺和搞好邻里关系的念头彻底打消。
吃完外卖,屋里还飘着小鸡炖蘑菇的泡面味,隋心开窗通风,把垃圾收收顺便扔出去。
刚从楼道拐出来,隋心就看见邻居家门口站着一男人。
白衬穿在他身上极为妥帖,袖子往上堆叠得整整齐齐,严谨又透着漫不经心。
衬衣下摆隐藏在西裤中,大长腿一览无余。
过道的灯落半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越发深邃。
这么帅的男人,可惜眼睛瞎了。大晚上的,穿这么少,可见也是不知道冷热的人。又瞎又不知冷热,难怪叫央央的女孩会被气哭。
可惜那么好一女孩。
贺衍行察觉到异样,扭头看了过去。
他微怔的表情随即被浅笑着掩饰过去: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原来真的就在他眼皮子底子。
贺衍行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隋心看清贺衍行五官的那一瞬间,像一个装满水的气球突然被人大力捏爆,轰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惊得她眼里鄙夷都还来不及完全收回。
是瑞士那个男人没错,她绝对不会认错。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有什么可怕的!光线这么暗,他肯定没认出自己。
鬼的。自己不照样认出他来了?
万一他脸盲症呢?
隋心所有的动作神态全都落入贺衍行眼中。
贺衍行嘴角的笑意愈浓:真好,她也认出自己了。接下来就看她的表现了。
隋心稳定心神,撩了一下头发,高冷且目不斜视从邻居身边经过。
贺衍行目光微动,笑意不减:“你好,我们好像......”
“我们没有见过。”隋心倏地回头,斩钉截铁。
贺衍行“嗯”了一声:“都是邻居,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隋心干笑两声,输入密码溜了进去。
谢天谢地他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