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寒》烫雪糕

7、磨剑

　　寒暖·磨剑
　　玉笙寒手里多了一柄剑。
　　剑是青钢所制。虽然锋利，也是寻常江湖人就能买到的普通货色。
　　经常听摘星楼下那说书老头讲故事的人都知道，传说中那玉笙寒玉公子，是从来不用刀啊剑啊之类会见血的兵器的。他常用的是一支玉笛，又或是随便从身边哪课树上摘下的枝叶。总之呢，内力到了他那份上，也就是传说中的摘叶飞花俱可伤人了。
　　所以，他用不着一柄剑。而配得上他这种向来被说书人视为饭碗的传说中的人的，怎么着也不该是把普通的青钢剑。他这种人的剑，要么是千年难遇的珍品，要么就是普通人拿着怎么都伤不了人的奇品。反正，他就不该有这么一柄普通的剑。
　　但他现在就是每天带着这么一把剑，而没事的时候，他就找块磨刀石，磨他那柄剑。
　　剑是很少出鞘的，除了被磨的时候。
　　每当玉笙寒磨剑的时候，墨暖就会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直到那把本来就很光亮、再怎么磨也成不了名剑的剑被磨得光亮刺眼似乎薄了一层。
　　剑是墨暖买给玉笙寒的。
　　其实是有天墨暖一个人在街上逛的时候，有个人跪在街边，说是要卖传家之宝，因为他把家里赌得什么都不剩，再还不了债债主就要把他六岁的女儿抢去卖了。墨暖看他身边那女孩子可怜，也就买下了那柄剑。
　　显然是被骗了。回来之后墨暖被玉笙寒调侃了好久，说他江湖经验还不如个七八岁的孩子。玉笙寒扬言说要找那个站在卖剑人身边的女孩子好好给墨暖补补江湖上的课，却终于也没多做什么。
　　“你就拿把剑，又有什么关系。”忍不了他的揶揄，墨暖终于瞪他一眼，“我送你的！”
　　于是玉笙寒不再说什么，带上了那柄剑，在他和墨暖一起住着的草屋和集市间来来往往。
　　没多少人认识他，认识他的人，一时却也找不到他。
　　两个人小隐于林，倒也一时幸福无比。
　　直到沈念阁找到他们。
　　“墨丞相杀了林墨、梅十三、苟开锦，你还不管管么？再这样下去，我们就完了！”看着墨暖消失在草屋外，沈念阁低声道，语气却是硬得很。
　　“你知道，我没法管。”玉笙寒也是低声，手里下意识地抚摸着那柄剑。
　　“什么没法，你只是不愿意！你难道不记得，这么些年来，我们做的都是为了什么？你就情愿看着他把朝廷的手伸进江湖？那时候，你我这些人，都算什么？”
　　“你说的对，我不愿意。我不想和让阿暖为难。”玉笙寒浅浅一笑，眼里有些微歉意，却更多的是幸福。
　　“好，如果你这么坚持，我也逼不了你。”沈念阁不再用那种急切的语气说话，淡漠才是他们一贯的性子，“我走了。你记住我的话，不除掉墨丞相，谁也不能在他的阴影下自由。”
　　沈念阁推门出去的时候，墨暖正站在门口。沈念阁朝他一笑：“都听见了吧？”
　　墨暖默默点头，推开他，往屋里走。
　　“要去杀人的话，剑得磨得更快才是。”墨暖看着玉笙寒。
　　“剑是你给我的，你若想我杀人，你替我磨。”玉笙寒一手拿剑，将剑柄交到墨暖身前。
　　墨暖犹豫一下，接过了剑。
　　“这把剑，是你要我磨的。如果你不想我磨它，我就不磨了。”玉笙寒双手摊开，然后一把把正呆呆地看着剑的墨暖抱进怀中。
　　“喂！”
　　“不磨剑的话……让我磨点别的吧……”玉笙寒沙哑的喉音响在墨暖耳边，墨暖心里一紧，酥酥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