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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八节 取而代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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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玉脸色铁青。
他的私人宇宙已经提示受到入侵。有这个能力的人，除了南风，不做二想。
他抬起头来看着南风。后者仍笑吟吟的，似乎并不畏惧他的发现。
“也没别的意思。”南风淡淡笑道：“就想看看师兄知道不知道最近娉姈的事情。这似乎和我们青金源病毒的相关研究的泄露有关啊。”她十指交扣，似是漫不经心：“看来师兄你没有参与其中，这真是太好了。”
张启玉突然极其疲惫。他直视她，深深地无力地笑起来：“南风，是不是一有这种事情，你下意识地就认为是我做的？”
“你知道我从没有改过你设定的基因锁。”
“也知道我放东西的顺序没有变过。”
“也应该知道，我这么多年，还是喜欢你。”
他缓缓道：“难道就因为我一次有罪，我一辈子就有罪吗？”
南风淡淡道：“那么师兄，每次你想知道我在哪里，为什么总是使用追踪器，而不是直接问我呢？”
张启玉一怔：“我直接问你，你是不会告诉……”
他突然明白了南风的意思。
他爱她，却同样不信任她。
他们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去获得真相，也只信任自己。他们之间隔着猜忌，怀疑。彼此的过去都是千疮百孔。
张启玉不想再谈下去。他起身，准备离开乾坤。走前，他突然又转过身，飞快地低声对她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这次的事情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我想提醒你，留意‘命运交响曲’。”
南风一怔：“什么？”
张启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母亲的‘完全命运洗牌’技术在你这里吧？”
“早先的‘命运交响曲’为共和国所不容。于是‘命运交响曲’的活动逐渐转为地下。但据传言，其领头人‘独奏者’仍在活动，并且其手中掌握有‘部分命运洗牌’的全部技术。”
“据说上一届的‘独奏者’是至今在共和国身居高位，但其身份谁也不知道。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十分反感‘完全命运洗牌’。”
“当年我母亲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外界诬陷她私通星际海盗，又在我们家搜出了确凿的证据——不就在她刚刚将‘完全命运洗牌’立项之后吗？”
“这次许娉姈事件的手法，细推内部逻辑，你不觉得很像当年他们诬陷我母亲的手法吗？”
*** ***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阿苏那能使磨推鬼。
威廉正在星维网里的小说世界里享受呼风唤雨的乐趣，却始料未及，在游戏进行到关键时刻时，星维网却突然显示断联。
下一秒，他的精神被星维网踢了出去，原来是他的身体被人从营养舱里水淋淋地拎起来，套进了一个麻袋里，他大声呼救挣扎，却没有人理他。
他被一路拖着带到一个乌漆嘛黑的小屋，被人倒着从麻袋里摔了出来。他一抬头，正看见那个笑眯眯地冲他挥手的男人。
那人长着一张娃娃脸，非常面善。这人做反派实在不合江湖道义，上来甚至都没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就非常友善地请他体验一把军方的审讯手段。
关键是，威廉都已经把这些手段全体验了一遍，还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威廉已经崩溃了，他眼睛一瞪，突然记起来了眼前的人：“我，我记得你！阿苏那！你是总统的私生子阿苏那！你这是违反人权！你难道不怕我的同事把这件事爆料出来吗？”
阿苏那漫不经心道：“随便你啊。星维网时代，能被记住的有几个人？我想红想疯了。素材够不够，要不要我给你提供？”
阿苏那十分懂得待客之道，他开了审讯AR，先客气地让威廉在大逃杀世界里做了一会炮灰，又体验了生化危机中被众丧尸众星捧月的感觉，在强迫其与贞子进行灵与肉的深度交流后，威廉终于受不了，几乎崩溃，痛哭流涕：“为什么不问我问题！你问啊！我什么都说！”
阿苏那微笑道：“你猜我想知道什么？”
“猜不中没关系，慢点猜，我还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要请你来试验呢。”
威廉几乎呆滞，开始竹筒倒豆子似地痛哭流涕，从自己的生平开始讲起，几岁不尿床，几岁初夜，之前在考试中怎么作弊。
他边说边观察阿苏那的表情，似乎想从他的神情中揣测自己的命运。可惜阿苏那全程笑眯眯的，始终让人看不透。
阿苏那一边听他自我剖析，一边翻着电子通讯器，娃娃脸上一派天真：“其实我翻了你之前的采访稿，我觉得这些题材挺有意思的。啧啧啧……为了迎合民众的口味，修改了挺多东西的嘛。呦，还是个人才呢。我是你的忠实粉丝呢，看，我星维网关注你了。”
当阎王关注你，说明你命不久矣。
可怜的威廉欲哭无泪，颤颤巍巍地接过这个恶魔的电子通讯，只看到电子设备上列出的正是他之前的一些大火的新闻报道：
《独家爆料！新星云出岫：整个远星前线的女人都爱我》
《地军上将理查德揭秘：和张修己曾是情敌》
《八一八科学院里那些美人们的爱恨情仇》
阿苏那慢条斯理道：“最新的一篇文章叫做《男默女泪！营养舱病毒竟是来源于她一己之私！》，这篇文章倒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啊。不过你说说，你之前的文章都挺受欢迎的啊，这篇怎么会匿名发呢，明明是你的独家报道不是？”
他慢慢凑近威廉，娃娃脸笑得格外欢畅：“你这种人才肯定不会做这种蠢事吧。是哪位小人蛊惑你？没事，你尽管说。”
威廉简直怕死了他，慌不择言道：“我说，我说！这件事情是采访云出岫中校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他让我千万不要说出去！”
*** ***
云出岫此时正站在西洲号的驾驶舱内，检查着他们的新舰船各参数及巡航坐标。
“再把扫描范围扩大到一点五舰船单位。”
巡航员道：“可是云长官，我们平时的巡逻范围最多不超过一点二……”
“你哪只舰队来的？”娉姈部调来的前锋嗤了一声：“一点五舰船单位是娉姈部的基本。”
那位巡航员没好气道：“是，知道你们娉姈部与众不同，但你记得，现在是在云出岫部！”
云出岫平静道：“我认为这个巡航单位很合理。”
那位巡航员没话说了，修改了他们的巡航单位。
娉姈部的前锋得意地朝巡航员笑了笑。
傍晚，在云出岫处理公务时，他的新任副官敲门进来。
“云长官。”副官踌躇道：“有一句话，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云出岫停下手中的事务：“请坐。”
副官有些犹豫道：“不，长官，我不能坐。”他轻声道：“可能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是您今早的举动其实有些……不太妥当。”他忍不住道：“今天我们听到舰内有士兵在私下议论，说长官您格外重视娉姈部的士兵，这让其他部的士兵十分不满。我们部刚建立，我担心长此以往，这对我们部的发展不利。”
云出岫双手交叉，平静道：“我知道了。”
副官知道自己僭越了，忧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此时，云出岫手上又显现了那枚象征着独奏者的戒指，而他身周的场景陡然变换。
云出岫扶额道：“前辈，我今天很忙。”
独奏者却没有回答，只是又在他眼前构建了几个场景。
第一个场景就像是在把副官的担忧具象化。云出岫部里许娉姈原部和其他部士兵的矛盾持续升级，最后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派，在遭遇星际海盗的时候，两派互相扯后腿，即使他以军令相压也无济于事。
画面一转，他今天选择了支持巡航员。娉姈部的原部员私下议论他，被他以军令斥责。最后，娉姈原部不得不慢慢收起了原先的傲气，接受新的规则，和其他部员和平相处。
……
独奏者给他展现的场景偏向性很明显。
“你要报答许娉姈，但应该知道，现在许娉姈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你想站在许娉姈这边，无疑与所有人为敌。”
“你恐怕没有想过，在娉姈部眼里，你也是属于构陷她的一方，你的好意，他们未必会心领。”
*** ***
云出岫的捷报时时刻刻占据着星维网的头条，连最不关注时事的人也被这些铺天盖地的新闻强制了解了事情发展经过。
阿苏那明显感觉到，原先的合作伙伴慢慢开始疏远他。这一期分配到娉姈部的军备质量总体大不如前，且连本该有的炮弹补充都少了一半，用交接人员的话来说，就是“还不知道你们以后能不能出的了航呢，给多了浪费。”
娉姈部军需处的行政人员都气得全身发抖，更令他们愤怒的地方在于，那些本该属于娉姈部的军备，都被调给了新建立的云出岫部。
云出岫部所做的事情，事实上正是娉姈部的日常任务，却被星维网上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活像云出岫一出手立即收复了大好山河一般。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星维网上开始流传出了这样一个言论：
《许娉姈：被神化的共和国新星》
《我们是否真的需要许娉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