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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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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梅根都很忐忑。
亚当斯开车匀速行使在柏油路上,见梅根无意说话,痛苦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便岔开话题道,“梅根小姐,你们的州和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什么?”
“这里的景色很漂亮,你们那个州呢?”
“也很漂亮。”梅根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去思考,事实上,她也不想多说话。
“比如?”
“这里其实相差不远,温度一致,但是海边的景色很漂亮。”
“是吗?”亚当斯笑道,眼睛看着前方,回味这句话。
“是的,我们那边的商店也有这么多人。”梅根随意向窗外一瞥,看到一家类似于公司的门口挤满了人,顺口道。
“那不是商店,是证券公司。”亚当斯纠正道。
“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那里的证券公司也是每天挤满了人,买到股票的人总会欢呼雀跃。”
“这么多人去买证券,公司盈利应该很大吧。”亚当斯感慨。
“或许吧,我的姐夫也在买,但是我爸爸不看好证券。”
“为什么呢?”
“不知道。他只会在看到报纸时皱眉。”梅根想起父亲皱眉的模样,回头看了一眼栉比鳞次的证券公司,无一列外是“小唐尼证券公司”,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买的人太多,固然盈利,可公司不担心运转不过来,万一所有人一起申请取款呢?”
“也许有可能。我们也喜欢钱,但是我们不买……”亚当斯看了证券公司一眼,慢慢,坚定道。
梅根知道他指的是小唐尼公司。不可否置,“原本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来找你的。”
“小唐尼证券公司的人对黑人发出的申请,收回一部分本金的事情拒绝了。但事情不至于牵涉法律,我想多了解情况,就找您了。”
亚当斯微笑,没有接话。
梅根的心情渐渐脱离刚才的回忆,变得健谈起来。有时越是紧张越是喜欢说话,以此来排除自己的不安和焦虑。
可亚当斯带她来的地方,让梅根气结。
――竟然是总统墓园。
在美国,每任总统去世后都会被埋藏在这里。
亚当斯没等梅根发问,独自走在前面,“就是这里,梅根小姐。”
愈是靠近墓园门口,地位和任职年份愈靠前,比如他们的第一任总统华盛顿的墓就建立在门口。
梅根随着亚当斯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块墓地前停下。亚当斯对其深深鞠躬,静默30秒。
梅根见亚当斯很严肃的模样,安静的站在他身旁,等亚当斯挺直腰背,立刻问道,“你带我来罗伯茨.威尔斯总统的墓地干什么?”
亚当斯定定的看着梅根,开口道,“罗伯茨总统的夫人是‘梅根.奥尔森’,而你,就是罗伯茨总统的夫人。”
开玩笑!上帝作证,快来把这个疯子带走!
“呵呵,你还好吗?不过是名字一样而已。”梅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亚当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勋章,缓缓的摊开手掌放在梅根手上。
接触到勋章的一刹那,梅根双眼一黑,身体前倾,被亚当斯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她的大脑还能思考,只是身体没有了行动能力。
梅根想要大声质问亚当斯,“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这样??”
那种全身软绵绵的无力感让她害怕,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脚步向前一步就能跌入万丈深渊。
慢慢的,她的眼前出现一点点温暖的黄,淡淡的绿。画面渐渐放大,清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向她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不,不是她,是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那个男人就在一分钟前她还见过,是墓园碑上刻着的――罗伯茨.威尔斯。
女人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嘟着嘴巴埋怨道,“最近你越来越忙了,很久都没有陪我了。”
男人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亲爱的,今晚我们一起去吃烛光晚餐好吗?”
女人的埋怨还有说完,似乎不甘,“我要你明天也陪我。”
“亲爱的,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应该努力好好爱你不是吗,但是我总要工作来养家啊。”男人的大手宽厚温热,梅根动动手指,甚至感受到他手掌的纹路。
“好吧。”女人有些失落。男人吻上她的额头,看得出来男人很疼爱女人。
梅根如孤魂野鬼一般,时而轻飘飘的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一双背影,时而光速前进,从正面看他们恩爱的笑容。
梅根看着他们一起吃烛光晚餐,一起看电影,一起看书。
女人在逛街时给男人买更体面的衣服,会认真向家里的保姆学习怎么熨烫衣物,会在晚会上一同接受众人艳羡的目光。
男人会在每个纪念日给女人买礼物,在圣诞节时给女人讲故事,在女人一脸幸福的睡去时,给她一个轻吻。
偶尔他们也会争吵,女人气愤的摔杯具,打男人的胸膛,哭闹着让男人妥协。争吵的火焰达到炽点,男人被愤怒和不理解冲昏头脑,大骂着让她滚出去。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忘记了哭泣,愣愣的。
男人到底是爱她的,赔礼道歉通通不少,香水玫瑰样样都送。
可到底是有什么在变化着。梅根能感觉的到,却说不清是什么。
画面在梅根眼前掠过,她像个电影看客,偶尔情节浮动时她的心也会跟着跳动。
春去秋来,如此这般,过了近二十个年头。
女人长了皱纹,她会忽然担心男人对她的爱,她竭力去掩饰,对男人的一言一行惴惴不安。男人的事业越来越有成,地位越来越高,陪她的时间越来越短。女人强迫自己去习惯自己睡在冰冷的大床上,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
她知道,丈夫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当这一天来临时,她必须强大到自己独当一面,才能不给丈夫添麻烦。
女人告诉自己的父亲丈夫需要他的帮助,父亲果断的支持。
1942年三月开始,罗伯茨不断利用各种媒体消息提升自己的曝光率,儒雅稳重的形象立刻受到一部分人的支持。但这只是开始,他积极参与重大事件的决策,清晰的语言条理和对时局细致入微的分析,在党内获得更多的赞赏。
六月份,光明党党内推荐他为总统候选人,但更多的人却否认这个决定,认为推举他成为副总统候选人更能实现,毕竟当时罗伯茨才43岁,尽管样样出众,可对于国家大事的经验终究不足以担当大任。
罗伯茨当然也知道这个弱点,既然知道了问题就能想办法解决。于是罗伯茨带着女人的父亲的赞助,踏上了去往各地的列车,巡回演讲。
距离总统投票的日子还有五个月,他有足够的时间。
罗伯茨是个天生的演说家,他每到一处,每讲一次,就会有热烈的掌声和欢迎。
他名不见经传,和做个很多年的州长与成为国民心中的“英雄”自然不能比。罗伯茨也不急,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一篇演讲一篇演讲的讲。
在竞选前两个星期,某著名的统计学家扬言道,“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罗伯茨都必输无疑。因为罗伯茨的票数与第一名相差太多,让人不得不心灰意冷,根本不是补补就可以的事情。”
众人一想,的确是的,谁让罗伯茨.威尔斯崭露头角不久呢。
对于总统竞选,他们更像是在看谁的笑话一般。
竞选的前一天,罗伯茨的票数仍是居低不上。统计学家甚至已经开始在报纸上起稿了,准备大大的羞辱罗伯茨一番。
女人也很着急,罗伯茨安慰道,“相信我,一定可以的。”说完,又打趣道,“我还年轻不是吗?”
女人也被男人的语言打动了,笑了出来。男人带她回房间,“好好睡一觉,什么结果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罗伯茨一家都在睡梦中的时候,被电话声吵醒了,他眯着眼睛去拿电话,“喂?你好。”
“祝贺你,罗伯茨总统。”女人的父亲欣喜的声音传来。
“谢谢您。爸爸。”罗伯茨平静的挂上电话,心中翻过无数的惊涛骇浪,俯身吻了女人的额头,“亲爱的第一夫人,你需要起床了。”
女人迷蒙的眼睛瞬间睁大,泪水无所顾忌的流过脸颊。罗伯茨以为她是太过高兴,只有梅根知道,这个女人面临着巨大的痛苦,却不得不承受。
她和丈夫相伴的时间会直线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