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路线gl》耀君

65、第二章

　　和小家伙的相遇完全是一场意外，或许她根本不曾记得。
　　两年前的那天，我从肖家满腹怒火的出来后，一不小心崴了脚。炎热的天气里，旁人都只管赶路，也无一人上前帮忙。我痛得弯着腰一时不知所措，那个小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径直蹲下身去。她一手扶着我的脚踝，一手托着脚底，揉了两圈，「咔嚓」一撇，痛楚似乎减轻了不少。
　　自始自终我们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她帮我拦了辆出租车后便潇洒的离开。坐在车内，看着她没落的身影，心中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二次相遇是在不久之后，我和秦哥对完酒吧这几个月的账目，准备离开，却发现她坐在侧门的楼梯上，样子有些颓废，白色的宽大T恤套在身上，一条褪色的牛仔裤加上一双已经脏了的板鞋，看上去像个离家出走的学生。零碎的短发耷拉着，刘海遮住了眼睛，很难让人看出她的表情。一个军绿的单肩帆布背包丢在旁边，上面还挂着个动漫人偶。
　　还真像个孩子，我默默的退回酒吧内，找来了秦哥，随意交代了几句，让他代为照顾下这个小家伙。回去的路上，想起自己今天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那些所谓的同情心早已消失无踪。
　　算是报答她那天的帮忙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每次去酒吧，目光都会不自觉的跟着她。秦哥告诉我，她叫关晟，22岁，呵呵，还真是个孩子，恐怕才刚刚大学毕业吧。
　　Jiers有我一半的股份，所以秦哥专门为我准备了一间休息室。欣怡是个喜欢热闹的女孩，每次和菲菲她们去酒吧，基本都喝得烂醉。我则是喜欢静静的观察那个人，她很适合做这份工作，无聊顾客多难伺候，她都会耐心的等待，温吞的性格给人一种宁静感。
　　如果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把她捡回家，或许我们之间都不会有交集。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自己长得有这么可怕吗，看着她的反应，我第一次对自己的相貌产生了怀疑。
　　欣怡对我的事情格外的敏感，她竟然发觉我对小鬼的关注。更没想到她竟然放着好好的校董不做，跑去当起老师，还哄小鬼到公司来。如果不是事先打了招呼，事情绝对要穿帮。其实，那次和日企的商谈欣怡是负责人之一，她却哄着小鬼来当翻译，这人肯定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我会日语。
　　小鬼还真的被她骗来了，一场会晤下来，小鬼的喜怒哀乐全写在了脸上，这样的人不适合在公司这种复杂的环境中工作，果然还是当老师更好。山田先生最后的话我听到了，虽然心有不满，却没有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小孩的反应让我心中一暖。
　　后来一段时间，小鬼似乎故意躲着我，直到在尚品轩相遇。刘少波这种威胁，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不是碍着刘阿姨的面子，我绝对不会和他有丝毫的往来，不过小鬼泼的那一杯酒，让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那次不欢而散之后，刘少波竟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我虽然知道他变得有些势利，却没想到他会在酒中下药。
　　不行，必须马上找秦哥，却无意中看到了小鬼。生平第一次撒娇，便勾得她色迷心窍。不过，那薄薄的一层膜，至少比给刘少波强。
　　□□愉之后，我和小鬼便在一起。对这段感情，我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毕竟我们之间相差的太多，权当及时行乐吧。至于下药的事情，我让秦哥制止了小鬼的参合，因为我发现刘少波的背后竟然还有肖家的人在作祟。
　　平安夜那天，我带着小鬼去拜访了华神父。他是我母亲的好友，当初母亲离开肖庆东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受到了华神父的照顾。华神父对我而言算是这世上唯一的长辈了。
　　春节前的年夜饭，小鬼在公司的酒会上喝得大醉，我知道她有心事的时候就会毫无节制的喝酒。晟晟，你也对这段爱情没有安全感吗？
　　我们之间搁着太多东西，看不清，摸不透，可谁也不愿捅破。
　　我使了个小计俩，终于诱她说出了心里话，两个不了解的人相爱容易，相处起来才问题的存在。告诉她过去的事情，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恋人间的猜忌就像癌细胞，一旦扩散，一切都随之结束。小鬼是个很感性的人，一个故事就把她弄的眼泪汪汪，本想安慰她几句，谁知又勾得她色性大发。
　　在日本的日子过得相当愉快，成功拿下订单后，我陪着小鬼游遍了日本的大城小巷。才发现，她是个能折腾的主，在秋叶原和池袋买了整整一大包被称之为同人志的书，翻开两页竟是些不健康的内容，她却美曰其名说是要增加理论修养。
　　可惜，一个电话便草草结束了这次的行程。肖庆东入院了，我知道这个男人这几年身子越来越差，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病房里，他拉着我的手，希望我能接手肖氏，说这是我应得的，虽然后来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但我当时确实是感动了，我答应每天回抽时间来看他。
　　再后来肖庆东介绍了关立，这个男人对小鬼的执着让我不得不佩服。
　　就像欣怡不懂我为何会爱上小鬼，我也不明白他对小鬼的执念从何而来，从第一次见面起，这个男人眼中所露出的占有欲便让我心寒。可恨小鬼还背着我和他见面，如果不是知道关立别有用心，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
　　公司里永远充满了明争暗斗，肖庆东虽然打算让我接手肖氏。但总公司的主要部门却都是由肖家人掌控着。肖庆东接二连三的调入关立和叶璟馨，原本是想保持公司内部的权利平衡，只是到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我对这些也向来不放在心上，但关晟两个字却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对叶璟馨这个人虽谈不上了解，但能让她直接破格录用的人，肯定关系匪浅。而小鬼似乎也迫不及待的证明这一点，先是瞒着我辞去了老师的工作，接着又进入肖氏，我能把这一切理解为你是为了她而来的吗？
　　那一晚，我从来没有这么的痛苦过，却依旧维持着那仅剩的一点尊严，既然你爱的人回来了，那么，我只能放手。
　　我没想到小鬼竟然如此决绝的离开，当在公司的例会上接到华神父的电话，第一反应就是要将她找回来。果然还是不能轻易放手吗？
　　可是，当看到叶璟馨牵着小鬼的手出现在公司门前，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将我湮灭。
　　欣怡告诉我，小鬼每天不停的工作。我能理解，你也是难过的吗？忍不住想去看她，看她瘦了没，累了没，可是，看到的却是叶璟馨搂着她的那一幕。心彻底的死了，我捂着嘴，任凭泪水滑落，明知道我们从未承诺过永远，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小鬼追了出来，她打碎了楼梯口装饰用的玻璃饰品，整个右手变得血肉模糊。当她哭着问我是不是要丢下她，心里被她这副模样扯得生疼，我似乎总对你狠不下心来。
　　再次和好后，我和小鬼的感情总算稳定下来，可是，偏偏有人非搅得我们不得安宁。
　　年底金融危机来袭，肖氏在国外的很多资产都成了一堆废纸，国内的许多项目也都处于资金不足的境地，公司内，肖维海频频出手，竟然联合了其他董事准备逼宫，关立和肖维海、肖维辰这对堂兄弟关系密切自然不可能帮我，而叶璟馨选择了中立，如果不是肖庆东手上的股份，恐怕他们就真的成功了。
　　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形，让我疲于招架。这时，一家境外的大型投资企业竟然准备注资肖氏，条件就是联姻。刚开始，我很干脆的拒绝，可是当肖庆东拿着小鬼的资料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他说，要让一个人从地球上消失，有很多办法。直到这时，我才彻底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目。或许，他是爱过母亲，但肖氏才是最重要的。
　　订婚宴上，当看到小鬼一脸惨白的脸色，眼中充满质疑的时候，我只想抱着她，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不能。肖庆东自始自终都看着，我只能像个傀儡似的任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牵着自己。
　　或许，我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如果没有招惹你，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看着小鬼失魂落魄的离开，泪水默默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