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职业英雄生涯》灯太亮

5、狩猎者

　　随即濑户次郎邀请维尔去和组织的人员相互认识。

　　青年在思索之后同意了这件事，跟着濑户次郎绕上好大一圈，穿过潮湿的巷子沿着废弃的地铁道走了许久，才在贫民区找到一家狭小的，空间逼仄的旅店。

　　老旧铁门被推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里面的人闻声看了过来，在灯光昏暗的狭小大厅里，种种视线意味不明。

　　“哎呀，濑户大人”其中一个长着不知是鱼还是□□脑袋的男人走过来，伸出手和濑户握了握，声音谄媚“我等恭候大人很久了。”

　　说完，他又看向维尔，浑浊暗黄的眼睛盯着神色冷淡，用相当令人不爽眼神打量他的青年“这个小孩是？”

　　“是我们的盗贼”濑户次郎把手搭在维尔肩膀上，他只有一米七不到的身高在足足有一米八的维尔面前就像个小孩子，做出如此举动实在滑稽，本人却毫无所觉的推了推青年“这是下川君，个性是隐匿，可是做杀手的好料子呢！”

　　……不，这种程度只能被称为混混而已。

　　心知濑户次郎想将自己拉入这个圈子本身却对此毫无兴趣，维尔直接无视了下川伸过来的不知道是蹼还是手的东西，垂眸语气漠然的询问濑户次郎“我的手下是哪个？”

　　不是伙伴，不是搭档，单纯的以手下这个词来代替名号。

　　他今天倒是不用狩猎了，看这个沙丁鱼罐头似人挤人的混乱，怕是整个旧城区的渣滓都聚集在了这里。

　　濑户次郎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是这片旧城区地下世界的二把手，名义上如此，实际能力却只是笼络住这批人偶尔去那个小酒吧，和他那个涉及各个领域的兄长相差甚远。

　　这次那个组织实际上是找到了他的兄长，兄长将召集人手的任务给了他，面上虽不说，却对濑户次郎找到的这群混混不以为意。只在前天远远看了维尔一眼后才难得表扬一句濑户次郎，说是这青年招的不错。

　　因此濑户次郎才缠了维尔这么多次。

　　而下川不一样，相比于游离酒吧边缘的维尔，下川一直以来都是濑户次郎最得力，最倚重的下属。

　　“喂，维尔，你这礼仪难道是你父亲教的吗”濑户次郎用手指按着青年肩头，稍微用了些力气，面上仍旧带笑的提醒他。

　　维尔又直接无视了濑户次郎。

　　濑户次郎想拿他的身份压他，可惜他也确定对方绝对不敢就这么说出去，除非濑户次郎打算这次行动因为没有盗贼而彻底告吹。

　　虽然所接触的人并不多，但维尔好歹也是在地下世界艰难生活，挣扎着苟且过日，怎么可能像和他一般年纪的孩子那么容易被几句话吓住。

　　以拥有强大的个性作为前提，在被半胁迫做事后青年终于彻底放弃了在villain面前保持基本礼貌的行为。

　　［如果那个组织只是这种程度，去雄英就是送死。］

　　不愿再和一群蝗虫在争夺濑户次郎那仿佛干枯草料一样毫无营养的重视上浪费时间，青年摸出手机，给濑户太郎发了一条短信。

　　——不止那群废物。

　　手机微微一震，濑户太郎的回答很快发过来“我会让帮你进去的搭档和你见面。”

　　［尽快，我不想和草履虫啰嗦］

　　维尔发短信的动作和内容完全没有避开濑户次郎和下川的意思，两人的脸色顿时铁青。

　　青年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冰冷的蓝色眼眸扫过濑户次郎，下川和那群濑户次郎手下的废物们，和那些或阴狠或怯弱或轻蔑的眼神一一对视，摸出烟盒转身上了楼梯。

　　“人来了之后叫我。”

　　如果所谓组织只是这群混混的话，他甚至可以选择在这个小旅馆一举解决掉旧城区的所有垃圾，然后再想办法干掉知道他身份的濑户太郎以绝后患。

　　即使被那个男人打上“没有被继续教导的意义”标签，维尔的个性也完全可以支持他做到这种程度。毕竟不管他现在活的有多么狼狈，昔日都曾是雄英的精英。

　　青年走上天台，倚着生了铁锈的栏杆，把口罩拉到下巴，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

　　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出火花，维尔深深吸了一口烟，俯视着这整片贫民区。

　　大概是地区经济萧条，房屋太过老旧的原因，就连天都仿佛褪了色，呈现出一种颓败的灰蓝。来往的人并不少，甚至可以说是很多，但几乎都是老年人和孩子，穿着被洗的有些掉色的衣服，表情麻木，行色匆匆。

　　这种麻木让他想起很久之前，在他进雄英的第一节课，那个男人提出的什么是英雄的问题。后来成为班长的男生说是以保护别人为人生信条，其他同学也有的说帮助维持社会治安，打倒villain。

　　那时候维尔心里没有英雄，所以他没回答得上，在轮到自己时只好硬着头皮艰难说出“像欧尔麦特那样……就是英雄吧”这种蠢话。

　　直到后来他被开除出雄英，混入与光明相反的阴暗一面，成为villain杀手，拥有'刺客'名号后才逐渐意识到，英雄这个称谓，不是单单指一个职业，而是一份相当沉重的责任。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每个社会都该有一个英雄，所谓英雄，不该只是为了工资，为了曝光，为了名声，为了被民众敬仰。它其实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去做别人不敢做的，驱散普通人心中的阴霾，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别害怕，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光明终将战胜邪恶”这种童话似的现实的人。

　　维尔自认做不到，所以对被开除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确实无法做到这些，他确实不是个英雄。

　　只不过有时候看着这种冷清景象，维尔总会忍不住去想，为什么没有一个英雄来试着改变这些没有遇到危险，却时时刻刻受着生活磋磨的人的人生。

　　以至于整个旧城区的混混能毫不畏惧的在此聚集，其中甚至不乏曾抢劫，杀人，打砸店铺，收保护费压迫平民的家伙。

　　青年吐了口烟雾，一手握着自己的老式推盖手机，无意识将盖子推开又推回。

　　如果，他想，如果濑户太郎那群'不是废物'的家伙也不足以强大到令他认真对待，楼下的蚂蚁们就不用离开了。

　　大概是要下雨的缘故，天台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远处可以看见乌色云层逐渐向这边蔓延。

　　[还要我等多久？]

　　听见楼下已经有人说要下雨了想提前离开，维尔又给濑户太郎发了条短信。

　　——他已经去你那边了。

　　不一会儿，濑户太郎回复。

　　“您身上的气息有些太过干净了呢”在短信发过来的同时，维尔耳边响起男子的声音，彬彬有礼的语气里透着些许疑惑“这么重要的计划，濑户太郎居然找了个身上一点恶意也没有的人来做我们的盗贼吗。”

　　“我只是个小偷”青年转过头，平静地和突然出现的，全身上下都笼罩着黑雾，似乎本身就是由黑雾组成的男人对视“只负责偷东西而已，不必如阁下一般对这个世界抱有多大痛恨，以至于身上的恶意已经熏到他人吧。”

　　“……唔，说的也是”男人并未对青年的话表示出多大的反对，之前的疑惑也只不过随口一问，毕竟一个人有没有实力，大多都是能从气质上看出来的“那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黑雾，能力是传送，至于工作也很简单，就是把你传送进雄英里面，再传送出来。”

　　听着这么简单的计划，维尔冷下神色道“阁下是以为雄英对空间个性者毫无防范么？那道墙可不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进去的。”

　　入侵雄英可不是如此容易的事，这男人身上的气息并不弱，如果智商仅仅至此的话，所谓不弱也不过是比楼下那群蚂蚁更强壮一些的毛毛虫而已。

　　总而言之，还是干掉吧。

　　“不不不，虽然不知道雄英里的那些东西，不过显而易见，想简单跨过雄英的墙是不可能的”黑雾的话语里透出些许笑音，耐心道“我们会有人摧毁雄英的那道高墙，到时在下再送您进去，只不过到了雄英里面该怎么做，就看您的了。”

　　“摧毁？”维尔为这词稍微停顿了语调，许久后才慢慢道“是吗……但愿你们能做得到。”

　　“啊，一定能做到的，虽然听起来是很困难的事，但对于那个人而言可能并不需要废多大功夫”黑雾对他欠了欠身“至于接您的车和您的装备，濑户太郎阁下会为您准备的。时间定在雄英开学之后，此次欧尔麦特成为学校教师会吸引大批记者，墙体被摧毁后想必会有记者大量涌入，为您提供借口与保障。”

　　乌云已经移到了两人头顶，为防身上仅有的这套两个月前买的新衣服被浇透，维尔和黑雾一起下了楼，青年思索盘算半晌提出要求“我需要一个记者证，真假无所谓，至少万一被抓到可以有托词离开。”

　　“好的，只要您能拿到雄英课程表”黑雾从濑户次郎手里接过伞，看看已经彻底阴沉下去的窗外天空“需要在下送您回家吗？”

　　“送到旧城区中心附近，麻烦了”维尔把目光从旅馆里的混混们身上收回来，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