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堆积地》月如今

29、柳生妹妹

　　【我很抱歉。但是我也不想死.......这是我的补偿，不奢求你能原谅，只是希望我自己能够不那么愧疚一些。】
　　女人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门外有人轻轻的叩响了门扉，紧接着，是一道恭敬严肃的声音响起：“主人，您醒了吗？”
　　奈奈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回道：“醒了。”
　　“我已经将您的早餐端来了，现在方便送进来吗？”
　　“稍等一下。”这么说着，奈奈便起身，手脚麻利的穿好了衣服，带上了护神纸，跪坐在外室中，向门外的人道：“请进吧，长谷部殿下。”
　　“是。”压切长谷部应了一声，然后便拉开了门，端着一份丰盛的早餐进了门来。
　　在看到奈奈的那一刻虽然脸上没有什么动静，但是眼中却在不断的涌现着看不懂的神色。喜悦、失望、期待......
　　奈奈微微垂着头，没有去看有着煤灰色短发的俊美青年，只是生疏有礼的道：“今天也麻烦长谷部殿下了。”
　　压切长谷部连忙说道：“主人无需客气，侍奉您原本就是我等的职责。”他曾经无数次让奈奈不要叫殿下，但是小姑娘却格外的执着，对于本丸之中的一众刀剑亦是恭敬有礼多于亲近依赖。
　　这让他们不免觉得委屈又失落，一心想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到这位小主人生气了。但是仔细想一想，平常奈奈多留于天守阁上，除非有刀剑重伤需要她亲自进行手入和当值近侍的时候，就没有谁能再见到她了。就算是这两个时候见到她，也是穿着一身制式的审神者服装，带着护神纸看不清面容。就算要惹到她，那也没机会才是。
　　但是主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也不好逼迫她。除了与大家的关系处于生疏的相敬如宾的程度，作为审神者奈奈是没有失职之处的，甚至本丸的排名始终都在前面一千名以内。
　　别以为这是个很落后的数字，对比一下各个时间节点加起来至少百万起数的数目，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成绩了。
　　“各位殿下的职责是出征守护历史。”
　　压切长谷部一点儿也不意外奈奈会有这个回复，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为人类执拿而诞生的刀剑，哪怕是化为了人身，也依然还会眷恋着自己的“主人”，渴望被使用，被需要。唯一不同的只是，有了人身人心的时候他们渴求的更多。但是在奈奈如今一视同仁的态度之下，还无人去打破这样的平静。
　　就在压切长谷部暗自思索的时候，奈奈已经放下了餐具道：“我吃好了。”
　　付丧神看了看自己端来的那一份饭菜虽然没有剩下的，却并不觉得高兴。这不是因为奈奈对于这份饭菜很认可，而是因为她习惯了不去浪费而已。
　　哪怕这座本丸发展至今已经快有一年多接近两年的时间了，他们对于奈奈的了解却并不多，首当其冲的就是生活方面。这般年纪的小姑娘合该是性格活泼的，但是奈奈却暮气沉沉的犹如老者。无论什么都是有可无亦可。烛台切不止一次的抱怨自己身为大厨居然连主人的喜好都琢磨不透，实在是奈奈对这些真的不挑剔。最初的时候哪怕是以药研那仅保证可以吃，连藤四郎们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好吃的手艺她都没有露出什么嫌弃的神色，依然坦然的下咽。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压切长谷部还是惯例问道：“烛台切曾托我问主人您今日可有什么想吃的？”
　　奈奈道：“烛台切殿下的手艺很好，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挑剔的。”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压切长谷部心中叹了一声，然后跪坐起来向她施礼道：“那么我先带着这些东西离开了，主人若是有什么吩咐，请随时吩咐。”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压切长谷部也知道，他的小主人若非是时政有什么紧急消息传来，寻常是不会轻易劳烦他们的。
　　这对长谷部来说，就是不被主所信任的表现。而不被主所信任，对他来说是比什么事情的打击都要来的大的。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压在心底，表现出来的话，或许会被主所厌恶。
　　长谷部走了，端坐在室内的奈奈却并没有因为只有自己一人就立马放松下来。她依然坐得端正，但是神色间却已经有了几分恍惚了。
　　没有人知道，她失去了记忆。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柳生比吕奈之外，其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因为灵力强大且纯净，被时之政府找上聘为审神者。彼时她一无所有亦无处可去，听到了包吃包住的时候也就没有多想，答应了时政的招募。
　　因为掩饰的好，再加上她的灵力强大且愿意签署终身契约，时政也就听从了她的意见，并没有太过追究她的身世如何，所以就连时政也不知道她其实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
　　记不起来任何事情让她终日惶惶难安，所以只好宅在天守阁中甚至不与自己的刀剑有过多的接触。
　　奈奈每天思考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自己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总是在梦里会出现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她对那个声音带着一种没由来的恐惧和愤怒，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日历上记录的数字已经快要走到十月份了，奈奈有时候也会想着，自己会不会永远也不会想起来过去的事情。
　　其实......不想起来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吧。她回过神来有些苦涩的想着，当初发现自己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的时候，竟然潜意识的并没有想要找回过去的意识，那代表着或许自己过去的经历并不那么美好。
　　以后，就这样留在本丸里面也挺好的。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奈奈从地上站起来到了窗边，透过半开的窗户看下去，忽而对上了一双似夜空一般悬着一轮新月的眼睛。
　　手上下意识的就合上了窗户。
　　奈奈背靠着窗户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她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去追寻过往，却也还是没有做好去面对那群付丧神的准备。
　　哪怕是知道他们接受着自己的灵力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但是她内心深处却十分排斥长得好看的异性。或许是和自己忘却的过往有关系......而这些付丧神就没有一个长得很难看的。
　　狐之助昨天来的时候提起了她毕竟是终身任职的，就一直这么待在天守阁上也不是个办法。奈奈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自己却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害怕那些付丧神，不是因为担心他们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潜意识的就害怕长得好看的人。
　　对于这一点，狐之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索性本部也并没有明确规定审神者一定要和付丧神打好关系，奈奈不愿意，也无人去逼她。
　　审神者队伍之中，虽然表面上是一视同仁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中一批自愿签订了终身协议的格外受时政本部的重视。这一批人并不多，被知情人称为本部亲闺女。一应待遇都是最好的，甚至本部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隔三差五就会有特遣管狐狐之助前往本丸视察本丸的情况，以及审神者的精神状况。人到底还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类住在与世隔绝的本丸之中久了，也难免会出现什么消极的情绪。一旦发现任何问题，狐之助都会及时提出解决之法，或者上报本部。
　　奈奈正是属于这一批人中的一员，所以狐之助才会说到她与付丧神们的相处问题的。换做别的本丸，狐之助最多就是充当吉祥物，在新人入职时提供指导，提醒审神者本部有什么最新公告下达，以及在审神者失格之时通过专用渠道上报及时止损而已。
　　享受了福利，自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本部当然舍不得将这些难能一遇的人才放到战场上去，但是却需要在其他本丸因为各种原因出现意外需要换代的时候，为其提供灵力直到新审神者上任为止。除此之外，也有一小部分的审神者不负责任致使刀剑暗堕，或者不走正常流程直接离开，其本丸之中的刀剑就需要纯净的灵力进行抹去暗堕之气以及原主的灵力印记，或刀解令其能回到本灵处，或者重新编入其他的本丸之中。
　　方才若是没有看错，刚刚打开窗户时候见到的那人，就是其他本丸之中的刀剑，不知道因为什么，编入了自己的本丸。
　　奈奈在图鉴之上看见过他，其是被称为天下最美之剑的三日月宗近，审神者中流传的稀有刀之一。
　　狐之助说过，这位因为活的时间久，看人看事都比较通透，若是自己有什么疑惑不解想不通的地方，也可以试着去和他谈一谈。
　　或许，当初本部来人将其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也并不一定就是因为他是稀有刀而自己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