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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冬夜,寒风“呼呼”地吹,刮到脸上像冰刃一样疼。近百米的高楼上,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地站着。
“张崇新,你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我就想让你跳下去。”
“这可是三十三楼。”
“我知道。我就是要你死!”
张崇新的话音刚落,一束银白色的光芒就照在宋妍清秀的脸上。
那是水果刀的反光,上面还残留着杨桃的清香。
宋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高楼的边缘,随时都有掉下去的风险。
宋妍懊悔不已。如果不是好心为张崇新解答数学题,她不会最后一个离开教室,也不会被张崇新半是威逼半是哄骗地拉到这个地方。
她的心里想着助人为乐,但张崇新已经在琢磨着怎么杀她。
两人的恩怨源于宋妍的一次打抱不平。
半年前,宋妍偶遇张崇新欺凌同学。宋妍本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最终救下了那两名与她一般大的学生。
事后,那两名学生的家长将事情捅到了教导处,宋妍则成为了人证。当天下午,张崇新的父母就被请到学校。之后发生的事情,宋妍就不太清楚了。
半年来,张崇新没有因为这件事为难过宋妍,宋妍便慢慢地将这件事淡忘。没想到,张崇新其实早就记恨上她,并在半年后才实施了这场报复。
“不是我向老师打小报告,是那两个人自己告到教务处。”
宋妍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轻声哀求道,“你看在我们是同班同学的份上,而且我也帮过你,你就放过我吧。”
张崇新一边晃动着手上的水果刀,一边看着宋妍:“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你应该骂我。”
“怎么会呢?别人都说我脾气很好。”宋妍垂下眼眸,眼睛里难掩不悦。
“不对,”张崇新轻轻摇头,“你救那两头蠢猪的时候,态度特别嚣张。”
宋妍听不下去:“他们不是猪,他们是你的同学!”
“很好,接着说。”
“你真是……”宋妍停住了,良好的教育不允许她骂人。
宋妍再一次看向身后,深不见底的黑暗,像是一张网快要将她吞没。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才十四岁,还要考高中、考大学。她还没走遍山川大江,也没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宋妍不得不更加放低姿态,向张崇新求饶到:“我错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张崇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扭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
“我说,我错了,我不该和你作对,也不该……”宋妍将指尖刺入血肉中,身体的疼痛抵过内心的疼痛,才能最终将那些违心的话说出口,“也不该制止你欺凌同学。你就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
张崇新闻言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你也会认错……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你是学相声的吗……”
“也许吧。”宋妍不动声色地往右侧移动,那里有被张崇新打落的手机。如果她能趁这个机会捡起手机报警,也许能活命。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张崇新忽然停住了笑,警惕地看着宋妍:“你想打电话报警?”
“怎么会呢?我……”
宋妍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张崇新已经走过来掐住宋妍的脖子:“我误会了什么?”
“放,放手……”宋妍拼命拍打张崇新的手臂,力量上的巨大差异让她进退不得。
张崇新并不着急动手,而是静静地看着手中拼命挣扎的少女,嘴角上扬,似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宋妍的内心非常绝望,但又在绝望感达到顶峰时生出了强烈的求生欲。在求生意志的驱使下,她挣脱了张崇新的桎梏,猛地咬上张崇新的胳膊。
“臭/婊/子,敢咬我,我捅死你!”
张崇新反手抓住宋妍的头发,左手往前一送,宋妍感觉到某个冰冷的东西刺破皮肤进入身体。
一下,两下,三下……
好疼!
接着,宋妍的肩膀被人一推,身体往后倒去。
这就是失重感吗?
宋妍坐过过山车和跳楼机。每次它们从上往下俯冲时,宋妍就感到心跳加速、头脑发胀,恐惧和兴奋同时涌上心头。
然而,宋妍此刻只有恐惧。宋妍开始祈祷,祈祷这个时间真有神明,祈求牠们大发慈悲拯救自己。
宋妍还想到父母。他们含辛茹苦养大自己,自己却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该怎么度过漫长的余生。
最后,她的心里好恨。她只是做了一件好事,制止了校园霸凌,却被人活活害死。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能好好地活着!
“啪——”伴随着一阵巨大的重物撞击声,宋妍毫无意外地摔落到地上,扬起的灰尘有足足一米高。鲜血从她口腔里、鼻子里、耳朵里,甚至眼眶里喷涌而出。
宋妍没有闭上双眼,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楼顶。那里,有一把沾满她血液的凶器,还有一个年仅十四岁的恶魔。
宋妍的意识逐渐模糊,直到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
难道她就这么死了么?她不甘心!
“你不甘心吗?”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宋妍什么都看不到。宋妍大着胆子问:“你是谁?”
那道声音继续响起:“我的子民,你刚才不是在乞求我的帮助吗?”
谁能将人称作“子民”?宋妍对祂的身份有了猜测。不过,宋妍接下来的话却并不客气:
“既然你听到了我的请求,为什么不帮我?”
“我的子民,你在责怪我吗?我的确很想帮你。可是,即便我造就万物,我也不能随意插手人间。”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出现?”
“因为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生。”
“什么?重生!”宋妍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听上去像是在尖叫。
“你不愿意吗?”那道声音仍旧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当然愿意。可是,”宋妍停顿了一下后说,“你不是说你‘不能随意插手人间’吗?”
这一次,那道声音没有回答。
---
不知过了多久,宋妍感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明亮了:挂着零星几片叶子的树木,暗红色的橡胶跑道,夹杂着汗水味和汽水味的微风,还有一个朝她飞来的篮球……
等到宋妍反应过来时,篮球已经撞到她的大腿上,而她也在这股冲力的作用下摔倒在地。
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慌张的声音:“同学,你没事吧?”
“你被篮球撞到能没事吗?”
宋妍正要发火,一抬头看到一张俊朗的脸庞——如雕塑般立体的五官,一双明亮的眼睛,乌黑的短发如同墨水般闪着光。
宋妍认识他。他叫魏长霆,比宋妍高一个年级,酷爱户外运动,在校内组织了一个篮球队。
“魏长霆,真巧啊。”宋妍从地上站了起来,语气不善道,“我又被你的篮球给撞到了。”
魏长霆露出疑惑的神情:“我之前什么时候撞到过你?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上个月你……”宋妍忽然停住了。
宋妍的眼睛往下扫去,面前的少年不仅穿着打扮和上次撞到她时一样,而且连小腿上的擦伤位置和形态都和上次一般无二。
宋妍意识到,她重生后穿越回到过去,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这位同学?”魏长霆拿手在宋妍眼前晃了晃。
宋妍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几步:“我刚刚认错人了,我们以前没见过。”
魏长霆“喔”了一声,心里对此并不在意。魏长霆还想说些什么,叶琳走了过来关心道:“妍妍,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叶琳是宋妍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两人从小学到初中都在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用叶琳的话说,她们俩这辈子是命中注定的好朋友。
能够再次活着见到好友,宋妍非常激动,眼眶里闪烁着泪光,嘴巴张开几次都说不出话。
然而,宋妍的这般模样落在叶琳眼里,却让叶琳误会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欺负了。叶琳转头对魏长霆吼道:“表哥,你是不是迫害我家妍妍了?小心我向姑妈告状!”末了,叶琳不忘宽慰宋妍:“你放心,他要是欺负了你,我绝饶不了他。”
迫…迫害?这个词用得真逆天。
宋妍的心里既感动,又觉得有些荒唐。
叶琳表哥显得十分委屈:“表妹,你误会了,我没有‘迫害’她。我只是想问问她有没有受伤。”说话时,他不停朝宋妍眨眼,想让宋妍替他解释。
宋妍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拉着叶琳的胳膊解释道:“你确实误会了。你表哥没有怎么样我。”
“迫害”这个词,宋妍着实说不出口。
“真的?”叶琳不放心的追问。直到宋妍重重地点头确认,叶琳才松了一口气,红着脸对魏长霆说,“表哥,不好意思啊,我错怪你了。”
魏长霆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解除误会就好。我先过去了,兄弟们还在等着我呢。”
叶琳乖巧地点头:“再见,表哥。”
一出插曲过后,宋妍走到花台的边缘坐着,叶琳也跟在她后面坐在了花台旁。两人都沉默地看着前方。
蔚蓝澄澈的天空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操场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一群打闹嬉戏的少女从两人眼前跑过,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宋妍感慨道:“真美好啊——”
“你说什么?”叶琳转过头问她。
“我说,活着真好。我喜欢活着!”宋妍张开双臂,作出拥抱天空的姿势。
叶琳不明所以:“活着,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宋妍笑笑,并没有作过多的解释。
亲爱的小天使们,这是一个关于校园霸凌的故事。如果这世上还有公义的话,那么希望所有的霸凌者都会接受惩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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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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