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正常份的男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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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马，要一起去吃饭吗？”常木叫住了要走的有马。
停住脚步微侧头，有马脸上还是那张看不清喜怒的平淡，“......”
“我请客，走吧走吧。”揽住有马的肩膀，常木几乎是强制性的带着有马来到了居酒屋。撩开门口印着招财猫的绳门帘，拉开木质拉门，居酒屋所展示的是与外界截然相反的世界。
“就这几样吧，有马你要什么？”常木转头问有马。
有马手中拿着菜单，似乎是很认真的在看。
“没有喜欢吃的吗？”
“没有喜欢的。”有马薄唇轻启，平静外表下说出的却是和他年龄外表下不符的话语，却又仿佛是在陈述事实，“也没有想要的。”
常木打断了老板娘将要说的话，“就照着我的也来一份。”
老板娘离开没多久，便端来了两碗小菜和装在枡里的酒杯。
手臂支撑在桌面上，常木拿起酒杯小酌一口，神情放松，“有马你，为什么要当搜查官...？”
他们坐的地方在居酒屋的角落。不大的居酒屋内，周围都是人们欢笑谈话的声音。距离他们不远处，正有一桌三男一女的上班族。桌上已经喝疯了的两位男性职员正大肆吹嘘着自己，他们面若红霞的脸庞在暖色的灯光下更显醉意。
有马的脸庞也在灯光下，柔和了那份不易近人的冷淡，“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是搜查官了。”
“什么嘛，你这小子，不要敷衍我啊。”常木笑着说道。
“......”
常木发现有马没有在敷衍，而是说真的。
“一直掠夺他人生命的感觉，不好受吧。”摩/挲杯口的边缘，常木没了先前玩闹的语气，“但是当看到前几分钟还在跟自己说话的同事、同伴死在了喰种手下，心情会更难受。”
“我的武器恒川...就是用我上司松井特等的性命换来的。”一口喝掉杯里剩下的酒，再把木盒里的酒倒入杯子里，常木似乎没想得到有马的回复，自顾自的喝着酒，说着话，“如果不是松井特等，我可能早就死在恒川手里...而我也通过杀掉恒川，升为了特等。听到升职消息，还是在松井特等下葬的一个星期后。”
八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个有着清澈眼神的青年，正是杀人不眨眼，只身一人就灭掉十四区和十六区支部所有搜查官，造成大规模人员伤亡，还杀掉他上司松井特等，实际上比CCG数据记录的还强，有着凌驾于特等官的能力，差点升为SSS级的SS级喰种。
若不是他事后汇报出青年的名字，青年的代号或许还是未知数。
八年前的那天，天空正下着小雨。常木早早的结束了工作前往玩具店，想买一份礼物送给将要过生日的优真。就是这么的凑巧，他在店里和恒川相遇了，当时，还是恒川先向他搭的话。
虽然他现在觉得，那是恒川故意设计的。
“您好，一共是六千日元。”
“糟了...钱没带够...算我五千五百日元可以吗？”
收银小姐有些为难，这种事情也不是她就能说了算的，“客人，要不您换一个？”
“可是，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他一直很想要这个...”
站在柜台前的青年看到了走向柜台的常木，眼睛一转，马上拉住常木，“您好，我能问您借五百日元吗？我给我弟弟买礼物，他一直很想要这个。但是我钱没带够，等我回去一定把钱还给您。”
商店不大，店里也没多少人，刚才的话常木也是听到的。结婚前的常木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无视。但如今已为人父的他，看着青年那双清澈见底，像极了优真眼睛的蓝色眼眸，就答应了青年的请求。
“这是我的手机号，钱我会很快还给您的！”
有了手机号做连接，后面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如预料之内。
青年一直在和他联系，会和他说很多日常生活上的事情，除去青年那用的很像假名的名字这件事，两人的关系倒真像普通朋友般。
直到那天，一件让常木猝不及防，至今都不愿想起的事情发生了。
青年跟常木说有很重要的话要讲，常木便在咖啡厅等了青年超过预定时间的一小时，结果人没等到，等来的却是带着新搭档的松井特等官遭到了喰种袭击的消息。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看到一地的尸体，还是让常木忍不住心中一颤。而他一直在等着的青年，正浑身是血地站在血液之中。
青年似乎并不惊讶常木的到来，“我本来要赴约的，但是......”他踢了踢脚边的尸体，神情是常木从未见过的，口气也像是在说今天又吃了什么的平淡，“这帮虫子，阻碍了我呢。”
青年右脚边踢到的尸体，是被切掉双手双脚，脑浆从头颅伤口处流出，若不是体型独特，常木都快认不出那是谁的血肉模糊的松井。
“尤其是这个虫子哦，他是最顽抗的，像小强一样打不死，好麻烦呢。如果不是他，我吃完饭，马上就能去找您......”
刀刺入肉/体，打断了青年的话。
“我不会攻击您。”青年不仅没躲开他的攻击，还往前走了几步，让刀刺穿自己的肚子，从而靠近常木。他那张普通到即使别人努力记住，也很容易让人忘记的大众脸上，多了脸颊和嘴角边的血迹，便不再普通，那双醒目的赫眼也在宣誓着他的身份，“竹川先生...我...”
知道青年是喰种，往日的友情如泡沫般顷刻间消散，常木毫不留情地抽出了库因克，一下下攻击青年，青年也全然接受，放任常木的行为。
“...噗...哈...咳咳...”躺在地上的青年的鲜血和其他尸体的血混合在了一起。就算仅剩一只眼睛，视线也都一刻不曾离开常木。
狂热的信徒盲目的憧憬着高高在上的神明，那是他的全部世界。哪怕他的神，在用看阴暗水沟里的蛆的眼神看着他，还要杀了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语双关，常木不止是在问眼前场景发生的起因，也是在问青年为何在知道他身份后，也若无其事的和他相处，目的是什么。
身上的伤口因为没有进食鲜肉，无法恢复。青年竭力抑制着脑中要杀了常木，吃掉他的冲动，向他的神明诉说着自己对他的迷恋，声音都带着癫狂，“竹川先生，我...我一直都很仰慕您，那天晚上，在高楼上，无意间看到您战斗的身影，我就无法自拔的迷恋上了您！”
漆黑一片的视线中，回忆起了那晚的场景，青年又痴痴的笑了出来。
“每次听您说着您妻子孩子的事情，我都想杀了他们，阻碍和您在一起的臭虫，全部，全部，全部，全部都要杀光！！”
听到青年居然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家人归为臭虫，常木用库因克戳瞎了青年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冷漠的听着青年因为他的行为发出的惨叫，内心毫无波动。
青年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对于常木来说，不仅是他已经结婚生子。最重要的，是在把青年从人类行列划分出去的那一刻，青年就已经没了把自己和常木放在同一个地位的资格。
似乎感到自己命不久矣，青年咳出嘴里的鲜血，不再废话，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全盘托出，“我的真名为恒川。当初十四区是我看里面一个搜查官不爽...但是...十六区是组织让我做的，还有...咳咳...CCG的高层...咳...您一定要小心...以及，我由衷的恳求您能把我的赫包...制成库因克...让我能...永远在您身边。”
断断续续的留下这句话，青年便彻底失去生气，变为一具死尸。他至死都没有放出自己的赫子，那双被常木在心底称赞的眼睛，也被常木亲手毁掉。
天空下起了雨。
梅雨时节，无边丝雨细如愁。
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常木恍然记起，恒川曾说过，他最喜欢万叶集里的一篇短歌。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他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一次次期盼着和常木相遇的折磨下，这般含蓄的说出自己的感情，恐怕也只有他一人知晓。
相识雨季，终于雨季。
离开雨季的只有常木，不在那段感情中的，也是常木。
名为恒川的青年，留在了两人相识的那年雨季，他永远也等不来他喜欢的人。八年前，他是青年，八年后亦然。
常木从短暂的记忆中回神，喝掉了杯子里的酒，“我砍掉了恒川的双手双足，就像他对松井特等做的一样，也戳瞎了他的两只眼睛...后来，他被制成了库因克，陪着我到现在。”
“久等了。”老板娘端来了他们点的饭菜。
咬了一口烤鸡串，酒意有些上头微醺，常木口无遮拦的吐出了心里话，“有马，你就算想升职，除非短时间猎杀了特别多的高等级喰种，不然必须得等一个大事件才能升得快。比如驱逐了SSS级的喰种之类的。”
几口解决掉烤鸡串，常木又把手伸向其他烤串，蘸了蘸山椒粉，送入口中，“不过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相同的事情，驱逐着喰种，这个世界的喰种也是杀不完的。”
常木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虽然我不说不上厌恶喰种，也说不上对他们有好感，但是啊...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也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老板娘，再来一瓶酒！”
堆积在心中的烦心事，对着自己的下属说出，太逊了。可是，也只有有马能做到，不会把今晚聊的事情和别人说吧。而且...就算早回家，家里也没了那盏为他亮起的灯。
“我在遇到我妻子之前，也是等着哪天死在某个喰种手下结束一生。但是，当一个男人多了妻子和孩子，就多了一份责任，那又是不一样的人生。”
酒精能短暂的麻痹神经，忽略生活上的烦恼。常木现在和社会上的那些普通大叔没什么两样，他坐到有马身边，揽着有马的肩膀，像一个合格的上司，还操心着下属的私生活。
“世界上这么多的人，总有一个你喜欢的吧？而且有马你的条件又不差，有时候可以放下工作，多看看世界，去认识朋友。你这个年纪的人，有些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了。等以后你结婚，可一定要请我去喝喜酒啊！”
说到这里，常木大力地拍了几下有马的背部，有马不着痕迹地往左边移了下，和常木拉开些距离，“......好。”
东扯西扯的和有马在居酒屋聊了近两个小时，等离开居酒屋后，常木带着一身酒气。
“不用送我了，我还很清醒！”
“竹川先生，这是几？”有马举起三根手指。
“这是...”常木眯起眼睛看着有马的手指，“六！”
连数字都看不清的醉鬼的话不可信，有马完全相信如果他现在放任常木自己回家，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第二天发生了特等官因夜晚醉酒回家被喰种袭击死掉的事件，责任肯定也会追究到他头上。
“我送您回家。”
“不回去！家已经不是家了，回去干什么！”
“...？”
“我的妻子...背叛了我啊，我明明是那么的信任她的，甚至还违反了自己的原则...而且...和她生出来的半人类孩子，根本活不长久...我最在意的孩子优真，也会像我一样短命...”
“？！”
“和修家真是可恶，给了我这样的身体，给了我这样的人生。就算逃离了那个鬼地方，也只能继续在他们手下工作...”
如果不是生于和修家，他可能不会当搜查官，不会遇到美智子，更不会生下和他一样的半人类孩子。
“呐，有马你知道吗...”常木突然话题一转，说出来的话甚至能让有马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醉了，“喰种是从人类变异而来的，就是因为龙的基因，龙就是喰种的始祖。”
“......”
“开玩笑的！这只是流传在和修家的传说，那个什么印度神话随便都能看到的吧，谁能证明真假。”
常木到底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言乱语，有马目前不想多想。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是赶紧把常木送回家，摆脱这个醉鬼。再去思考自己上司突然爆出的这么多猛料有多少可信的。
*****
二十区的一家新开的咖啡店，推开门时，门铃发出了叮铃铃的响声。
“客人，我们要打烊了。”
“哥哥。”
芳村功善擦杯子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回头，说出那个他早以为已经死去的人的名字，“美...智子？”
美智子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更让芳村疑惑这是不是幻觉，“哥哥，我和人类搜查官结婚了，还生下了孩子。”
连手中的咖啡杯掉到地上都顾不及，芳村快步走到美智子面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重复了一遍，“什么？”
“...对不起...我怕你会阻止我和他在一起，可能还会杀了他，就没有告诉你。”
被美智子这么一说，芳村脑海里猛地想起了那个人，“是那个搜查官？那天晚上你让我放过的那个？”
美智子默认。
芳村睁开眼睛，将面前的人打量够了，终是收回了视线，转身去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
可以说，这就像是蝴蝶效应般，芳村不知该庆幸美智子的离去让他能在自己失去她，内心无比孤寂的期间，遇到他命中的那个女人，拥有了那段美好的回忆，还是该指责自己这位任性至极的妹妹抛弃了他十多年。
但已经失去心爱的人，连自己孩子也没法留在身边的芳村，还是在沉默许久后，选择摒弃前嫌，接纳她。
“美智子，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正常份的男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