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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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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赐吓得够呛,只是还没尖叫出声就被男人抢先开了口,“娘了吧唧的,我还以为你走错了。”
他嫌弃地说完,径自在水池边净了手,推门出去了。
而陈天赐被男人这么一打岔,可算想起自己已经变成男人了。不过他看起来真的很……娘吗?难道他刚刚走路不小心扭屁股了,或是翘兰花指了?
陈天赐惊疑不定地走出隔间,心不在焉地洗干净手,出了茅房。
出了门才发现,回廊里原本许诺要等他出来的小丫头不见了!左右无人,除了……刚才在厕所偶遇的怪男人。
陈天赐心里膈应,不太想跟这个男人搭话,但是林向栋又交待过,不能在这里乱走……陈天赐正纠结,男人却先跟他搭起话来,“你在找刚才的小丫头吗?她有事走了。”
“这样呀。”陈天赐不自在地接过话头,趁机问路,“我是来赴宴的,你可以告诉我宴会厅怎么走吗?”
“当然。”男人笑得和蔼,伸手给他指了个方向,“沿着这条回廊走到底就是。”
“谢谢。”陈天赐匆匆道过谢,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走去。
没一会走出回廊,前方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那人身材瘦弱,也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外袍,打眼看去莫名地十分熟悉。陈天赐奇怪地又走几步,很快明白过来,原来有人把镜子摆在了路的中央。这什么鬼设计……陈天赐还来不及吐槽就被镜子里的脸震住了。
自从知道自己穿成了男人,他就不敢照镜子。谁知道他现在什么样子!如果是林向栋那样的清秀少年他还能勉强接受,但若是变成刚才碰到的英武大汉他真的想死好不好,毕竟他曾经是个娇滴滴的美少女。
可是……可是眼前镜子里的这张脸,柳眉杏目,琼鼻樱唇,肌白胜雪……分明是个女人的长相!
所以,陈天赐惊恐地看了看自己的裆,所以他其实是穿成了一个——人妖!
“啊——”刚才没能冲出胸腔的尖叫声直入云霄!
不远处宴会厅里早早来赴宴却一直等不到正主现身的众人听到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都忍不住赶到花园来看热闹。
众人到了花园,正见陈天赐跌坐在一面光滑可鉴的镜子前,面色惨白地指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见到鬼一般惊恐。
而他们一直在等候的宴会的主角,高高在上的镇西王爷则在一旁笑得毫无形象,“这琉璃国进贡的镜子果然不同。本王故意把它放在这里,就是要你们长长见识。”
众人在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三三两两地夸口称赞,“王爷神机妙算!”
“对呀对呀!”
然而地上吓惨了的陈天赐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惊恐之中。
人群中的林向栋一看出事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好友陈天赐,赶紧上前把人扶住了,“天赐,你别怕。这只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就是你自己,不是什么鬼怪。”
“不……不……”陈天赐白着脸,看见林向栋过来,忙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将他牢牢抓住了,“向栋,我确实是个男的吧?”
林向栋一头雾水,“你自然是个男的呀。”
“可是……”陈天赐举着危颤颤的手指,指向镜子里的人,“为什么镜子里的我,那么像女人?”
这……林向栋一时噎住,正不知该如何回话,那厢镇西王爷皇甫和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只见他不甚拘礼地在两人身旁蹲下了,饶有兴致地望向陈天赐,“这位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天赐还沉浸在对自己长相的震撼之中,一时间实在想不起自己叫什么,止不住茫然地望向林向栋,“我叫什么来着?”
林向栋疑心他吓傻了,怕皇甫和以为他怠慢,赶紧替他答了,“王爷,这位是陈御史家的公子,陈天赐。”
“哦,原来是你呀。”只见皇甫和恍然大悟般点头,“早听说御史家的独苗生得比女孩还好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这样吧。”他点完头,笑着看他,“我在府里给你安排个差事可好?”
“差事?”陈天赐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奇怪地反问了句,“什么差事?”
皇甫和刻意顿了一下,随后开口,“做我的侍君。”
“侍君?”陈天赐赶紧搜索了一下脑子里关于古代的职业的名词,好容易才搜索到一个差不多的,“是侍卫的一种吗?我不会武功呀。”
皇甫和面上笑意更深了,颇有些玩味地回他道,“侍君不是侍卫,不用会武功,会睡觉就成。”
“会睡觉?”这里的古代这么先进,已经有试睡员这个职业了吗?
“对呀。”皇甫和耐心地解释,“侍君的工作就是陪我睡觉。”
陪他睡觉?陈天赐的脑子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原来这个人是个断袖,怪不得从一见面,他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劲!但是众目睽睽,他就敢明目张胆地要求他做他的男宠,难道这里的男风已经盛行到可以在大庭广众下理直气壮地说出来的地步了?
这么想着,陈天赐趁空拿眼看了看周遭人的反应。林向栋已经避嫌地放开了他的手,默默地退出好几步去。而周围一众围观的群众,面上都是想要掩饰却无法掩饰的尴尬和嫌弃。
看这些反应,男风应该还不是能搬上台面的主流。陈天赐做了定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朝远离皇甫和的方向挪了挪。
刚才林向栋叫这个男人什么来着?陈天赐有些慌乱,对了……王爷!
“王爷!”陈天赐干脆地朝男人磕了个头,“我不能做你的侍君。”
“为什么呀?”皇甫和蹲在地上,朝他欺近了些,心情很好地问。
陈天赐稍稍感受到了他身上迫人的气势。这里是镇西王府,这人是王爷的话,那他就是镇西王,是不能得罪的。陈天赐简单分析了一下形势,将到口的“我又不是断袖”收了回来。
“我……”陈天赐斟酌了许久,回道,“我已经娶妻了。”
皇甫和听罢蹙蹙眉,转而望向林向栋,“我怎么不记得御史家的公子娶妻了?”
林向栋也是急了,急忙扯了扯陈天赐的袖子,“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娶妻了?”
陈天赐浑然不解他眼中的焦急,“梅兰、秋菊不就是我老婆吗?”
“你……”林向栋当真懊恼今日跟他一起出门。他病得这样重,他家里人都不知道的吗?
“她们不过是你的通房丫头,连妾都算不上。你娶的哪门子的妻?”
“好呀!”皇甫和突然敛了眸,冷下脸来,“你敢骗我?”
陈天赐还在梳理古代妻妾的知识,听他这么说,干脆顺着他的话回了嘴,“不错呀。我宁可骗你也不肯做你的侍君,可见我心里多么坚定地想拒绝你。”
皇甫和的脸彻底冷下来,“生得娘了吧唧的,居然还挺有骨气。”
这跟骨气有什么关系?这分明就是性向问题好不好?
“你不要误会。”陈天赐见他不高兴,急忙拿出与人为善的和善来,“我不过是……恩,爱好跟你不同而已。我不乐意,你可以问问别人嘛。”
“我不。”皇甫和继续板着脸,却不知为何语调变柔了些,“我就要你。”
这么横?陈天赐心中惶恐地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一个可以暂时保全自己的方案,“王爷容禀,我年纪还小,大事不能做主。你且容我回家问问我爹娘。”
“小?”皇甫和嗤之以鼻,都到他的宴会上来谋职务了,还敢说自己年纪小?
“是呀。”陈天赐肯定地朝他点点头,“我今天也是得了娘亲允许才可以出门的。爹娘不点头,我连门都不能出的。”
“是的是的。”林向栋只觉不能让陈天赐再用他完全没有痊愈的脑子来回答问题,赶紧上前回话,“王爷不知,陈天赐上个月坠马时摔坏了脑子,到现在人都不太正常。御史夫妇本也不让他出门,是我见着今天热闹非要拉他过来看看的。唐突了王爷,还请王爷治罪!”
皇甫和似乎花了些时间消化林向栋的话,好一会才转向陈天赐道,“你脑子不正常?”
陈天赐对上他满怀怜悯的目光,虽然有些小不悦,但是想到自己眼前的状况,终于还是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我再考虑考虑。”皇甫和似乎有些沉痛,朝他摆摆手,“你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