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纵剑而行》楼岫

4、003 庄花美如画 3

　　方青莳觉得那个叫张桎辕的书生跟自己杠上了，似乎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不过对方也学聪明了，只远远跟着，不敢太靠近。
　　于是方青莳就有些好奇了，这家伙到底有何目的？
　　每天日暮时分，方青莳都要到白家小馆去吃面，毫无意外总会遇到张桎辕。
　　“我说，你总跟着我做什么？”方青莳有些烦躁。
　　张桎辕温声道：“方小姑娘勿恼，可否平心静气听在下细细说来？”
　　“你说！”
　　“在下洛阳人士，近年来游学在外，年前于巴蜀之地结交一好友，其长女失踪多年，多方查访而不得。我观方小姑娘样貌与我那好友次女极其相似，心中疑惑，故此想要求证一番。”
　　“哦。”方青莳反应淡淡，波澜不惊，“你那好友长女何时不见？”
　　“景龙三年。”
　　“我非是你要找之人，你可以往他处继续寻找了。”
　　“有何为证？”
　　方青莳似是看妖异的目光看他，“我为何要证明？与我有何干系？”
　　“……”
　　张桎辕后悔问了个蠢问题，“是在下失礼，请方小姑娘海涵。”
　　能够如此之快明白她话中之意，倒是个聪明人！方青莳不由高看他一眼，郁气稍解，耐心解释道：“若你所说之时在我记事之前，说不得我还要犹疑一二。然，你所说之时我已然记事，尚且记得自身当时身处何处、与何人相伴，自然不需迟疑便可确认。”
　　见她言语清晰，条理分明，张桎辕不由信服，“如此却是在下打扰了，请方小姑娘见谅。”
　　“你知道就好。”方青莳撇撇嘴。
　　“方小姑娘，不知可否方便告知在下家乡所在，他日在下登门拜访……”
　　这还是不死心啊！方青莳气结：“不方便！”
　　“……”

　　原本还想在此多待些时日，哪想被人如此破坏兴致，方青莳顿觉恹恹，索性离去。
　　离了李渡城，方青莳没有选择南下，反而东行到了扬州。
　　几年前来过一次扬州，只那时一心顾着搜罗观看各处藏书典籍，不曾浏览风光，此次前来倒是大大饱览了一番。
　　坊间传闻，瘦西湖畔新建舞坊忆盈楼，其楼主公孙氏剑舞绝艺名满天下，连当今圣人也曾下旨亲召入宫一观，于是方青莳决定前往忆盈楼走上一遭。
　　忆盈楼定于每月初一、十五以剑舞会四方之客，方青莳来的不巧，要观剑舞还要等上一些时日，故此只得在忆盈楼客居。
　　忆盈楼内皆是女子，多为身世凄楚可怜之人，方青莳能够在忆盈楼内逗留，多是因她自称孤女之故。
　　方青莳见到了忆盈楼之主公孙大娘，自觉与自己臆测中飒爽英姿的剑器大家出入极大，盖因这公孙大娘看似温婉柔弱，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全然不像是会舞刀弄剑的武林人士。
　　不错，公孙大娘不但是舞坊忆盈楼的主人，还是几年前第一次藏剑山庄名剑大会比武胜出者，夺得名剑御神的武林高手。
　　只是方青莳向公孙大娘求证时，公孙大娘却坦言，名剑大会上赢得御神剑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其胞妹。
　　方青莳虽觉惊奇，不过也不意外，以她来看，这位公孙大娘的剑术已是超凡，想来那位公孙二娘也不会逊色太多。
　　等待多日，终于得以一观剑舞技艺，方青莳只觉不枉等待一场。

　　离开七秀坊后，方青莳继续南下游历，一路走走停停，仅在太湖之上便停留了大半个月，到达杭州西湖畔时已经进入七月。
　　藏剑山庄她却未曾来过，就连几年前赫赫扬扬的名剑大会都没能亲眼一观，遗憾倒不曾有，反正天下之大，无她不可去之处。
　　在藏书楼中待了不知几日，方青莳遇到了一个自称名叫叶孟秋的人。
　　叶孟秋是何人，方青莳自然知道，不过她却丝毫没有被人抓包的自觉，反而理直气壮：“这些书籍中的错漏我都修补过了，抵你这些书，不亏。”
　　叶庄主是个端方之人，虽然脾气固执了些，却不是不通情理，只不过是心中抑郁难消：“若非如此，叶某岂会容你到今日？”
　　方青莳撇嘴：“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叶庄主当下气得想要替人父母教训一下口无遮拦目无尊长的黄口小儿。
　　叶庄主自然没有真的教训小姑娘一顿，只是端着脸将人祖宗十八代盘问了一遍，成果寥寥反被气了个半死。
　　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小姑娘狐疑地问：“你查问这么清楚做什么？莫不是看我面貌不凡，天资卓绝，想要拜我为师？”
　　“胡说八道！”
　　“那是想收我为徒？”
　　“想都不要想！”
　　“难不成想聘我做你儿媳妇？”
　　“……”
　　叶庄主暴怒的后果，就是连夜把人丢出庄子外面去，并告诫其不得进庄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被人如此嫌弃，对于方青莳来说并不是头一遭，反正每个被她光顾了藏书地的人家，脾气都不怎么好，刀剑相向的都多的是，相比较起来，老叶为人算是厚道了。
　　方青莳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决定……继续光顾叶家藏书楼。

　　藏剑山庄建立不到十年，起先名不见经传，所收弟子多为叶氏族人。自从名剑大会后藏剑山庄名扬天下，前来拜师学艺者这才多了起来。
　　山庄里人来人往，方青莳若是想要掩藏行踪，自然谁也发现不了，故此每日进进出出自如且自在。
　　夜色凉凉，方青莳坐在屋檐上，看着下方一个小小身影急匆匆地走过。几日间，她已见过对方三回，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还做着同样的事，由不得她不好奇。
　　“……大哥，快趁热吃，骆五婶亲手包的馄饨，不敢用汤只好用酱料拌了吃，我闻着味道还不错……”
　　方青莳刚一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絮絮叨叨的话语，便站着听了听，结果听了半晌也只听到一个人在说话，另一个人却全无声息。
　　莫非那另一人是个哑巴？方青莳猜想着，伸手一推门，嘎吱一声。
　　叶晖回头，脸上的心虚与紧张丝毫不隐藏，却没想到来的并不是他所想之人。
　　“你……你是谁？”吓死人了，他还以为是他老爹来了。
　　“你又是谁？”没礼貌！问别人之前不知道要先自报姓名么？方青莳丝毫没有大半夜不请自来的自觉，跨过门槛走进来。
　　你要不要这么理直气壮？这里是我家！叶晖差点忍不住怼回去，不过想想现在是大半夜，自己又是偷摸着过来，到底理智尚存，没好气道：“我是叶晖，藏剑山庄二少爷，说吧，你是谁？”
　　二少爷了不起哦？方青莳表示就不如你愿，目光转向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少年，“他又是谁？”
　　叶晖忍着气，“他是我大哥，叶英。”
　　“哦。”方青莳爽快地报上自己的姓名，“我姓方，名青莳。”
　　青石？怎么会有姑娘家取这个名字？叶晖脑门上顶了个问号。
　　方青莳懒得理他，对他家大哥比较感兴趣，“你大哥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这个与你无关。”家丑不可外扬啊知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家大人呢？不知道入夜之后山庄里不许胡乱走动么？”这里可是书房哎，院子外面可是有人把守的，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不也是在入夜之后乱走么？为何我就不行？”方青莳无辜地看着他。
　　“因为我是藏剑山庄二少爷，这里是我家，自然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而你不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叶晖火大地吼道。
　　“哦。”方青莳仿若这才明白是这么回事似的点点头。
　　叶英听着都想叹气，将碗筷放回食盒内，合上盒盖，和声道：“二弟，你该回去了。”
　　叶晖顿时泄了气。
　　默默地拎起食盒，转身往处走，看到方青莳还站着不动，没好气道：“你还不走？”
　　方青莳正想着原来这人不是哑巴，听到他的话，不由得想了想，好像是没有需要留下的理由，于是转身出门。
　　叶晖轻手轻脚关上门，正准备好好探探对方的底，结果转过身来一看，空荡荡的院落哪里还有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