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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鸦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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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豪是个普通的农民,十多年前来到大城市打拼,之后和随行的一位童年好友结了婚并有了一个女儿。
之后女儿越来越大,他们的生活条件也稍微好了一些,江豪毕竟有些封建思想,他总希望有个儿子,所以在妻子第二次怀孕后不顾家中的条件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好在这一次,妻子生了一个男孩。虽然家庭经济因为这个孩子的诞生而更加拮据,但江豪仍将他当做宝贝一样宠着,儿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可就在今年,刚成为高中生的女儿在参加弟弟满月酒的路上失足跌入湖中,就这么走了。
邢薄双听到这儿将军帽摘了下来给自己扇风,有些讽刺地看着谈及女儿的死而还无反应的男人冷声道:“所以……呢?”
江豪叹了口气继续道:“之后也不知怎么了,女儿去世后我们本打算把她的房间整理整理,可别说是她那小书桌我搬不动,就是她的一些文具,我明明都扔了,第二天还在她房间里,怎么也丢不掉,还有给我儿子买的玩具,明明还没拆,里面的东西都坏了,我儿子还小,可自从家里出了这些事后他就一直哭,怎么也停不住,我真的……真的是,万一我儿子……儿子出了什么事……我就……”
江豪这个大男人,此刻哭的跟孩子一样,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对褚玥说:“褚先生,我自认为我没有亏待过我女儿一丝一毫,可她这个白眼狼现在却要这样子闹我,我妻儿现在还在家中。求求你了,你就当做做好事,帮帮我吧。”
褚玥拿过邢薄双的帽子帮他扇风,一边淡淡地问江豪:“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你女儿干的。”
“除了她还能是谁,这些恐怖的事情,除了鬼还有谁能干得出来。”江豪十指狠狠的按在地上,邢薄双看着他手上跳动的青筋,着实有些怀疑,那女儿真的是他的吗。
褚玥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豪,无所谓的理了理邢薄双的头发:“那这钱~~”
江豪顿时语调升高:“只要您帮我处理好了这件事情,钱不是问题,随您开口要多少我都给。”
邢薄双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很有钱似的,刚才不是还说你经济紧张的吗。”
江豪咬了咬牙:“为了儿子,钱算什么,就是要我买肾,我也……”
褚玥不耐烦地折叠了双腿打断了江豪的话:“行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家可出了人命。”
“还……还不曾。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只是没有出人命的话,那鬼的性命,我倒是可以留下来。”
才平复下来的江豪一听这话又激动了:“不用了,不用了。你按照您的方法做就行了,不用顾忌什么。”
邢薄双再一次翻了个白眼:“喂,她是不是你女儿啊,你巴不得她死啊。”
“我……不是的,她已经是鬼了,鬼怎么会是我的孩子呢!”
褚玥将帽子扣在了邢薄双头上:“既然如此,看看也无妨。”
邢薄双狠狠地揉了揉褚玥金色的头发,语气激动地在帝玥耳边道:“我看这次可以把线剪了吧?!”
帝玥勾唇望着江豪迫不及待直往外面的背影轻声道:“应该可以了。”
大门外,邢薄双一抬眼就看见一辆黑色夏利停在外面,那车看着像几年都没洗过了似的,车轮附近的泥土估计都要用锤子砸了。最可恨的是,车门那儿竟然还有一道几乎一米长的划痕。
邢薄双悲痛地捂住了双眼,心到:“这车主脑子没病吧,这样糟蹋车。”
等到他看到江豪打开车门请褚玥进去时才明白,这车主是真有病。
虽说江豪早就打开车门请帝玥进去了,可褚玥却迟迟未动,只是站在原地憋着笑看着邢薄双那变化莫测的表情。
江豪在一旁等的着急,又不能对着褚玥生气,万一把人家惹毛了咋办呢,只好按压住心中的怒火,扯出一抹笑容道:“褚先生和您弟弟感情真好呢,对了,怎么不见您内人陪您,而是您弟弟。”
褚玥看都没看他一眼,等邢薄双走近后才拉着邢薄双的手对江豪淡声道:“你哪只眼睛告诉你我们是兄弟了啊?”
江豪:“不是……吗?”
邢薄双在钻进车前高冷地施舍给了他一句话:“玥是我男人。”对没错,就是要这样,这样才能hold住全场,省的总有些傻逼说他是褚玥的弟弟,诶,奇了怪了,我跟玥很像吗,就算像,为什么不能是夫妻相,非得是兄弟啊,哼。
褚玥贴心的关好后车门后强忍着嘴角的笑意对一脸呆滞的江豪皱眉道:“发什么呆,开车去。”
江豪:“……啊?哦哦,好的好的。”
这傻逼一般的反应惹的邢薄双又是一个白眼,蠢,蠢爆了。
一路上,邢薄双都在闭目养神,他其实本是就有些晕车,要不是这次情况特殊,他根本不会坐人类的车,一想到这个,邢薄双就开始思念褚玥的车了,那可跟人类这种车不一样,至少邢薄双就不会晕车。
在邢薄双思念车的这空档,褚玥对旁边这位“可怜”的受害者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江豪顿时如受惊之鸟一般抖了几下,半晌才粗着嗓音道:“我其实之前请过几位大师,可他们都没有成功,不仅如此,还有一位甚至都受了伤,是他们推荐了您,他们说只有褚先生您才可以帮我。”
褚玥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那你可知他们叫什么?”
江豪摇了摇头:“不知,不过最后那位受伤的和尚有人叫他溪智法师。”
褚玥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反倒是后座传来了一声轻哼。
江豪被这一声哼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吗?”
邢薄双被这一句问话问的顿时慌了神,下意识的闭紧了自己的双眼,装睡,褚玥回头看了看眼皮不断抖动的邢薄双,失笑:“没事儿,估计做噩梦了。”
江豪“哦”了一声,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毕竟是两口子,我还是别问人家老婆了吧。
邢薄双听到褚玥这样解释微微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就开始回忆那位“溪智法师”了,也不知道,哥哥他还好吗?
彻底昏睡前,邢薄双迷迷糊糊地想到了这句话。
邢薄溪:“双儿,哥哥走了啊。”
邢薄双有些无助地看着火海前的他,眼泪啪嗒啪嗒地打在了地上,泪水瞬间就被蒸发殆尽:“哥哥,别,别走……别!”
“双儿?双儿?”是褚玥的声音,
邢薄双微微将眼睛眯开了一条缝,一股热流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接着,是褚玥温柔的指尖抹去了那滴泪水,褚玥心疼地吻了吻他:“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邢薄双顺手捞过褚玥的白衬衣擦了擦脸,嘟囔道:“梦到哥哥了,没事。”
褚玥心疼地吻了吻他的指尖,将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夏天的光总是很刺眼,邢薄双很不适应的闭紧了双眼,好半天才微微回神,映入眼帘的是一栋黑灰色的小楼房,褚玥对他解释道:“这房子一般是一些家庭不怎么宽裕的人家住的,便宜,江豪正在开门,放心,在一楼,不需要你爬楼。”
邢薄双撇了撇嘴:“我又不是残废,干嘛要把不要爬楼这一点重点交代啊!”
“因为我怕你累着。”
“哼。”
两人正你侬我侬呢,江豪这个煞风景的又蹦了出来:“褚先生!救救我吧!”
邢薄双在外人面前被褚玥抱着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便挣扎着跳了下来,手上的老婆没了,褚玥便将不愉快一窝蜂地撒在了江豪身上:“喊什么喊!”
江豪都快急哭了:“我……我打不开我家门了……”
邢薄双淡淡的来了一句:“你确定你没拿错钥匙也没开错门吧?”
江豪语气肯定的是:“怎么可能,我在这儿都呆了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认错!”
褚玥抬手把想往哪儿奔的邢薄双拉回到自己身边,对江豪昂了昂头:“估计你妻儿凶多吉少了。”
江豪一听,腿一软,直直地坐在了地上。
就在邢薄双怀疑江豪可能会因为痛失儿子而崩溃的时候,江家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一个奶娃娃哭着冲了出来,江豪的眼中顿时出现了亮光,一把将儿子拉到自己怀里:“麟儿!我的麟儿啊!”
邢薄双望了望相拥痛哭的父子俩,疑惑地问褚玥:“咦?他妈妈呢?”
褚玥牵起了他的手:“去看看呗。”
二人刚踏进了屋内,鸦婆婆瞬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邢薄双亲切的拉住了鸦婆婆的胳膊:“婆婆,没事了吗?”
鸦婆婆笑眯眯地摸了摸邢薄双的脸:“还差一步,线已经剪了。”
邢薄双一愣,回头看了看江豪所在的位置,江豪抱着的哪里是个孩子,明明是一个枕头啊。
小区的门口突然出现了几辆警车,江豪还在抱着枕头痛哭,突然就有人拉住了他的胳膊,一名女警亮出警官证:“别反抗了,我们是警察,现在你涉嫌故意杀人罪需要带回去进行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江豪回过神来还在奋力抵抗:“不等等,发生什么了!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在哪儿呢!不!”
邢薄双被这一连串的事搞懵了:“咦?什么情况啊?”
话语未落,一道孩子的哭声便传来了,邢薄双赶忙越过鸦婆婆往里看,只见一个沙发上一个小小的婴儿哭的稀里哗啦的,他的身旁,还有两个虚影在笨拙地哄着他。
邢薄双有些懵了:“这……这是……”
鸦婆婆住着拐杖走了过来,对那两道虚影道:“好了,没事啦,你们可以放心了。”
虚影开始逐渐清晰,是两位容貌相似的女子,年长一点的对鸦婆婆鞠了个躬,然后回身看了看哭泣的孩子,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可终究还是忍住了,鸦婆婆轻声道:“你们还是去吧。”
两位女子苦涩的笑了,忍不住最后望了一眼还在不住哭泣的孩子,渐渐的消失了。
奶娃娃逐渐止住了哭泣,呆呆地看着空中,笑了。
邢薄双被这眼前的情况搞懵了:“等会儿,那个男人的孩子不是已经会跑了吗?这个……”他指了指沙发上这个明显不会走路的小娃娃,难以理解。
鸦婆婆冷哼了一声:“你指望一个疯子分清楚自己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