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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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只想让喻湛讨厌自己，从而主动退婚，却不敢将人得罪得狠了，这会儿见人脸色沉到地底了，她立刻就怯了。
不等她开口说话，旁边看热闹的一群人便过来帮手了，很快将她捞出的姑娘给拖了上去，晚晚趴在水里跟几人道谢，然后对喻湛伸出手：“殿、殿下，您能把我拉上来一下么？”
不是她想示好，实在是怂习惯了，看到喻湛这幅模样怕得慌啊！她记得自己先前不小心将府衙厨房烧了时，他都没这么生气。
话说她吃霸王餐这事听起来是挺混蛋的，但他先前不是已经生过气了么，这会儿怎么看着越来越气？
喻湛冷漠的看着她讨好的笑，虽然想到船家说的那些话还是生气，但此刻她湿漉漉的，看起来甚是可怜……晚晚见他很快便将自己拉上了岸，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位宸王殿下还没恼恨到想淹死她的地步。
上了岸，晚晚便无暇顾及他了，对周围的人大声道：“劳驾各位让开，人家是个姑娘，就别在这儿看热闹了！”
她的话一散开，周围的人便立刻应声离开了，并未注意到有一穿着正红色袍子的身影略过。
喻湛看到被救上来的姑娘脸上蒙了一张手帕，心中些微动容。这丫头看起来粗心大意，遇上这种事倒是细心起来，还知道把人姑娘的脸挡上，以免被人瞧见后徒生是非。
晚晚笑着看向喻湛，喻湛沉默一瞬，将外衫脱下披到她身上，然后背过身去道：“当心着凉。”
晚晚愣了一下，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姑娘，便没太将身上还留有体温的衣裳放在心上。
“姑娘，醒醒。”晚晚拍着姑娘的背道，她方才把人从水里捞起时，姑娘还是清醒的，所以她确定这人昏迷只是因为受到惊吓，而不是呛了水，也正是因为知道没有危险，她才不甚着急的将周围人遣散。
晚晚耐心的叫了几声，很快姑娘的手指便动了动，晚晚笑笑，将她脸上的手帕揭了下来，一看脸吓了一跳：“周姑娘？”她方才救人时没太注意，随手掏出锦帕便盖住了姑娘的脸，这会儿才看清楚对方的脸。
竟然是周员外家的五女儿，周莹莹。这姑娘说起来也是可怜，本就是庶出，偏偏性子还绵软，周家儿女又多，她是最不起眼的一个，打小便受尽延江城贵小姐圈子的欺负，没想到今日还跳河了——
“呃……你是被人推下去的，还是自尽啊？”晚晚真心求教，毕竟这姑娘实在是太软了。
周莹莹清醒过来，看到晚晚吓得脸色苍白，忙抓住自己的衣领泪巴巴道：“大小姐，你、你想干什么？”
“……怕什么怕，我能吃了你吗？”晚晚翻了个白眼，再次感觉到自己在这群小姐眼中有多可怖，“今天要不是我救了你，你这会儿正跟往阎罗殿走呢，快说，问你话呢。”
周莹莹怔了一瞬，接着生出一分勇气，怯怯道：“你还不如让我死了……”说罢，便嘤嘤婴的哭了起来。落到这位男女不忌的纨绔手中，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晚晚看得头疼：“闭嘴！”
周莹莹吓了一跳，立刻不敢哭了。晚晚看得她浑身发抖，皱眉道：“先找个地方换件衣裳，然后慢慢说。”
周莹莹吸了一下鼻子，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晚晚看她一眼便将身上披着的外衫盖到她头上：“自尽这事实在太丢人了，既然没死成，就谁都别让知道，免得惹人家笑话。”
周莹莹隔着一层衣衫听她说话，声音听得不甚真切，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晚晚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对喻湛道：“殿下，咱去酒楼吧。”
喻湛微微颔首，转身看了两个湿透的姑娘一眼，见晚晚将外衫给了旁人后，他不悦的蹙了蹙眉，接着便大步向前走去。
晚晚看了他一眼，扶着周莹莹往前走，三人到了酒楼，不等晚晚说话，酒楼掌柜便道：“大小姐，小的方才听邻里说您下水救了个姑娘，便叫厨娘出去给买了两套成衣，您二位赶紧去换吧。”
“多谢掌柜的。”晚晚笑笑，几人便一同上了楼。
待到了门口，喻湛主动停了下来，并未再往前一步，晚晚带着周莹莹进了门，里头已经准备满满两浴桶泡着花瓣的热水，而厢房桌子上，也并排放了两套丝绸成衣，出手之大方绝不像一个酒楼掌柜的能拿出来的。
晚晚挑了挑眉，从两套衣裳中拿了红色那套，抱着衣裳对周莹莹道：“先洗一下换上衣裳，其他的事待会儿再说。”
周莹莹还是有些怕她，听到她开口便顺从的点了点头，毫无意见的拿了她挑剩下那套，抱着去了屏风后面。
两桶水被一道帘子隔开，倒不用怕尴尬，晚晚快速解开衣衫跳进水里，当热水把冰凉的四肢覆盖时，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半天都没听到隔壁有动静，晚晚闭着眼睛道：“放心吧，我对女人没兴趣，就算有，也只喜欢美人，你还没那个资格。”
隔壁立刻踢到了什么东西，半晌传来谨慎的水声，生怕这点声音都会惹怒晚晚一般，晚晚嘲讽的勾起唇角，并不在意她如何想。
待泡舒坦了，她这才从水中起来，汲干身上的水后将红色如意裙抖开，看到上头熟悉的花色，晚晚嗤了一声，眼眸中却满是笑意。
这套裙子说起来，还是天盛第一绣女给做的，上面的花纹费了上百个时辰，磨了几年才绣成，如今倒成了厨娘买的成衣了。
她将头发擦个半干，接着将衣裳给换上，这才慢悠悠的出去，一出门便看到周莹莹紧张的坐在那里，显然是已经收拾妥帖了。
周莹莹看到她先是惊艳一瞬，接着有些不解，明明都是买来的成衣，为何大小姐身上那套看起来如此精致？
“不用看了，我这身是我自己的。”晚晚随口道，这是她去年寿辰时沈听雨送的，不过她嫌太艳丽，便没有收下，没想到隔了一年还是到了自己身上。
沈听雨……那个记仇的。晚晚长长的呵了一声，就知道自己当时拒收下了他的面子，所以他今日特意报复回来了。
周莹莹愣愣的点了点头，半晌憋出一句：“大小姐，您可真好看。”以往因为长姐讨厌晚晚，将她描述成蛮横不讲理的女子，自己便从未敢仔细看过她，如今一看，才发现原来大小姐比长姐那一群姑娘都漂亮。
晚晚斜了她一眼：“拍马屁没用，告诉我，你没事跳什么湖啊？”
周莹莹本还怯怯的，一听到她问眼眶又红了起来：“此事说来话长……”
“你要是敢说很长时间，我现在就把你扔回水里。”晚晚威胁。
周莹莹噎了一下，眼眶里的泪忙压下，慌张道：“我外公去世前为我定了门亲事，是通城李家的公子，如今已经有十余年了，那家公子前几日上门求亲，我长姐看上他了，我爹便……”
她话说到一半又开始啜泣，她知道娘和外公死了之后，她在周家便彻底没了依仗，但没想到爹会偏心如此，非要将她的婚约给了长姐。她一个庶出，若是没了这场婚约，恐怕日后能嫁的也只是三教九流，在娘家更没出头日了。
她一想到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便深觉人生无望，今日如游魂一般到了湖边，干脆跳了下去，却不成想被救了出来。
晚晚听得嘴角直抽：“这种事有什么好跳湖的，你去闹啊，就算自己嫁不成，也不让他们得逞，反正你死都不怕了，还要怕什么？”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意外的，这次周莹莹对她的话认同了。
晚晚挑眉，觉得她肯定还有后话，果然，周莹莹目露坚毅：“我就是要在人多的湖东自尽，还写了十余份遗书，控诉他们的过分，待我死了，看他们如何面对延江城百姓。”
晚晚：“……”好一个伤敌八百，自损八百万啊！
“大小姐，您觉得如何？”周莹莹见晚晚这么久都未露出凶狠的一面，对她稍微没那么怕了。
晚晚假笑：“你真是个奇才。”若是搁到战场上，便是千里送人头那种吧。
“多谢大小姐夸奖，我这便去自尽，定让他们付出代价！”周莹莹见她夸自己，稍微高兴了些，立刻福了福身就要离开。
晚晚额角青筋直冒：“给老子滚回来！”
……
厢房外，喻湛始终如一棵松树一般，站在离门口几步远的位置，等待晚晚出来。
一个穿着艳红色袍子的男人从拐弯处出现，腰带处系得松松垮垮没有正形，吊儿郎当的拿着一把折扇从眼前经过。
平日从未将任何人放入眼中的喻湛，此刻突然仿佛被什么牵引了一般，不自觉的看了过去，正好和对方细长微挑的桃花眼对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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