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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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相接好半会儿，各怀心思打探对方心底，可谁也没能计较出个所以然。
鬼娘扯唇一笑，她真是小看了这个靖北王——他能做到魂魄相离不死，也不难猜到为什么狄安良也能魂魄相离不死。
“灵魂出窍这种事不要随便信，一般是有阴缘才能出窍，没阴缘的就算出窍也会被鬼差……”
“我遇见你不就是阴缘吗？”苏信北打断鬼娘的话，唇侧含笑眉眼精光闪烁。
鬼娘手掌覆在木盒上，细细品嚼他的这句话，她怎么都觉着哪里不舒服呢。
“我考虑一下。”她甩手把木盒子推到苏信北的眼前，“帮忙带回王府。”随后离开阴律司。
本是个好买卖，一来靖北王灵魂出窍死不死都是他自己的事儿，她不用负责；第二，她可以获得自由。
可她心里忐忑老觉得苏信北在预谋什么不好的事儿。
因为像她这种地府鬼差带个生人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遇见巡察小鬼屏住呼吸不要被识破就好，苏信北能知道魂魄相离的办法，不可能不知道这一茬。
后者其实比前者更容易些，他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灵魂出窍？
还有，当初他给她的原话是：我不管你是谁，从哪里来，既然你占用了狄安良的身子就乖乖呆在里头。
现在突然答应放她生路……
摸不透。
鬼娘本打算先去一趟仙女庙，自从钟师出事后，她就没有过舒服日子，土地庙那些破事一堆总得理一下。
刚进庙里头，就见着钟师正斜靠在仙女像上一脸的忧郁。
“死老头，去哪里荡了，还以为你喝孟婆汤投胎了呢！”鬼娘一脚踏进门毫不客气道，虽知道他不会出事，但无缘无故失踪也确实有些担心。
她等着回话，钟师却跟没听见一样依旧斜站在那里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
“师父？”鬼娘走近钟师。
老头转头看向鬼娘迟疑几分，才从手边晃荡出自己的酒壶，“来了。”他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站直身子啊呀一声将酒壶系在腰间，往香案处瞅了一眼道：“这仙女庙最近阳气越来越重啊。”
“来得人多了呗。”鬼娘指了指自己，“我。”
钟师嘿嘿一笑拍了拍鬼娘的肩膀没多说什么。
“师父，你到底去做什么了？怎么小秋在阴间也没见着你？”
鬼娘跟在钟师身后担心询问。
钟师嗯了一声，似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结果又给咽了回去，抬手再给自己灌口酒道：“徒弟，苏信北这人吧虽然有三妻四妾，但不是个坏人，你也别纠结什么自由不自由了，就安心呆在狄安良身体里活过这辈子吧。”
鬼娘微张着唇惊愕地望着钟师背影，一时间竟无法消化他话里的用意。
师父是个逍遥派，说话做事向来追求自由和舒适，自己身上很多毛病也是跟他学过来的，怎么这会儿倒是让她不要去管什么自由不自由了。
“死老头，我问你去哪了，你乌七八糟地说什么呢？”她和钟师说话从来不喜欢太沉重，“一回来就跟要死了似的……”
可钟师却没有要转话风的意思，他叹过一声转身望向鬼娘，眼里溢满担忧：“小徒儿，你说人死落黄泉，鬼死了，会去哪里？”
“鬼死？”鬼娘彻底不懂钟师的话了，“哇，师父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其实不是，鬼娘知道他喝酒从来不会醉，因为酒是假的。
但钟师这一连串反常的话和表现让她心生不安，就像——他快要离开了。
她嬉笑着想从钟师沉郁的面色里找到一丁点在开玩笑的迹象，然而没有，笑容渐渐沉下心知事情不妙。
就在鬼娘想张口要问个清楚时，钟师突然大笑双手按在她的肩头：“乖徒儿，师父逗你呢。”
他是放声笑着说的，可鬼娘能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她浅浅勾唇。
“对了，鉴冤状为师写好已经交给镇魂府。”他将长衫一撩席地而坐，“秦风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受罚，可我听说你许诺有机会让他与其妹见面？”
“嗯。”
“秦月的魂找到了吗？”
“没有。”
鬼娘将前些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一告诉钟师，老头听完面色分外凝重。
他只知道人皮案始末，对乱葬岗的事情并不清楚，知道这乱葬岗有怨灵后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件事小秋已经禀报镇魂府，事情远比当初预料的要严重得多。
鬼娘将今天发生的案子告知钟师，钟师只说世上只有一种鬼能将尸体造成干尸——鬼童。
鬼童是怨气极深的小儿鬼附身所致，也是古早邪术师玩的鬼术，非常邪恶。
小儿鬼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夜啼鬼，是夭折的小孩死后所化，形如儿童。
一般小儿鬼喜欢增加自己的同伴数量寻求玩乐，故而多与孩童相随，时间长久后与孩童同吃同睡形影不离直到孩子死亡。
如果小儿鬼自知身世且对父母抱有极强怨念，会对自己盯上的孩子的父母也加以报复。
这类小儿鬼不会简单地伴着小孩子生活取命，它们是直接附身孩子，挑拨父母关系造成家庭分裂，甚至让互相残杀。
而鬼越杀戾气越重，并不会化怨。
“邪术师必须要用这小儿鬼亲生父母的鲜血祭祀，半月一次，每次一小碗就足够，三年不到的时间即刻将小儿鬼养成小厉鬼，这小厉鬼附身正常孩子身上，挑唆父母至死方休。”钟师道。
而被附身的孩子会被小儿鬼怂恿吃食逝者尸体，时间一到小儿鬼就会把孩子的生魂奉献给邪术师，而小儿鬼本身则留在身体内作为鬼童活着，鬼童喜食鲜血时常口渴，一旦咬破人的喉咙不吸个干干净净是不可能的。
“还以为是妖呢。”鬼娘莫名一阵失望。
和许多想探知阴阳两界之事的人一样，鬼也想知道关于妖的东西。
她顿了顿又问：“那师父，一个正常的孩子被逼成鬼童是要多久？”
“这哪能说个准，为师见过的，少则三五日，多则三五年。” 钟师长长叹了一声。
鬼娘哦了一声，起身往门口瞟了一眼紧锁得眉头忽而松弛开来但脸色越来越差，她突然发现一个不得了的问题——如果鬼童已经存在，那么是不是已经有哪对夫妻甚至多对夫妻被杀害？
该死的是，仍旧没有冤魂诉案。
是生魂未觉醒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死的，还是说和人皮案一样，死者的生魂与人骨都已经被人顺走？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