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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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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清对着杂志里季阳的八卦时,才意识到,她由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个闪闪发光的钻石王老五的联系方式,他要了她的电话号码,而他,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自己的联系方式,就是那次约她吃午饭,用的也是隐匿来电号码。
从一开始,无论他是游戏也好,还是别的什么目的,这就是一场不平等的交往,他始终在掌控着主动权,包括是否继续下去的可能性,也在这个男人的手中捏着。
这根本就是个连男女关系都要绝对的控制权,行动间,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的霸道主义者。
杂志的照片上,季阳俊美无匹笑容淡淡,却魅力张扬,温和好气度的拥着个娇娆妩媚的美人儿,一付慵闲散漫的样子。
突然觉得那张英俊的脸很刺眼。
容清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个人,典型的花花公子的作风,自以为自己有资本,就把自己放在决定游戏规则的位置上,自大狂!
连个电话号码,都要这样搞花样!
“叭”一声,把杂志扔在桌上,她忿忿的咬着牛奶盒的吸管,鼓起腮帮呲牙又磨又咬的折磨吸管,气的是人家真的不把她当碟菜。
虽然早有给自己打过预防针,告诫自己,别人也许只是把你当个无聊的一时消遣罢了。
但——,还是有点不爽的情绪,她自知平凡,却还是有自尊的,讨厌人家把她当白痴的耍。
瞟一眼那照片上的大美人。
酸溜溜的,喏,这种门当户对出身背景好,长得胸大腰细臀肥的美人儿,才是人家的正菜,也只有这种档次的女人,才配站在他身旁。
真是登对,“狼豺”女貌的,果然般配!
她容清,可是不会像那种见不得金大腿的傻不拉几的女人一样,为了点虚荣就沦为无脑一族。
把空牛奶盒准确的抛入垃圾筐里,扭头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
工作,工作,她可没有空再幻想什么,还是面对现实,挣钱吃饭,天下第一大。
伟大的季阳先生,不知道自己就在这瞬霎间,被某个受到刺激,自卑和自傲心猛然大盛,骤然变身成那只在篱笆外酸葡萄的狐狸的女人,毫不留情的划为不是善类。
再次接到季阳的电话,已经是在一个多月后,捏着手机,容清对电话后的邀请,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他见面的要求。
想着即使要拒绝再做他的无聊消遣,也还是当面拒绝的好,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
穿好羽绒服,戴上围巾帽子,容清拉开门出门,走出楼道,一阵“呼呼”狂风,又冷又干的,吹得她缩了缩脖子,用力的裹紧衣服。
临近年关,整个城市笼在寒冷中,街上忙忙碌碌的人群,隐隐流动着为过年而产生的喜悦情绪,暖流似的穿行在交肩接踵中,多少令这个北方的城市看上去没有那么的冷得冻骨。
坐了辆出租车到约好的高级休闲会所,容清走进去,门口的服务生狐疑的看着她,她的装扮,真的是和这个私人会所的高雅情调极不切合,倒像是来上班的该走后门的工作人员。
听了她报季阳的名字,服务生立刻恭敬的为她领路。
偌大的玻璃庭院里,丝毫看不到冬天的痕迹,暖意融融,小桥流水,各色植物花卉雅致的交错而植,掩映其中的历史久远的佛教人物石雕,沧桑古拙,巧妙的以廊轩画栏隔成一个个形成独立空间的雅座。
一簇矮生月桂树围拥着腥红的天鹅绒沙发,那个男人慵懒姿势的坐在那里,气度不凡,半明半暗的迷魅光线里,他依然神祗般的夺目耀眼。
“季先生。”容清打招呼。
一挑眉角瞥她:“季阳。”优雅的伸手请她坐下。
故意忽视他的话,脱下外套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桌上的阿拉伯小炉上煮着咖啡,季阳动手为她倒了一杯,接过喝了一小口,在室外冻得发抖的身体,逐渐暖和了过来。
“怎么样?最近好吗?”他斜靠在沙发上闲闲的问。
容清点点头:“嗯,公司已经放假了,我准备这两天回老家。”
“哦,你老家哪里的?”
“云南L市,一个很小的三线小城。”
季阳微微一笑:“好地方啊,有机会去你家作客,欢迎吗?”
他什么意思?去她家乡玩,还是去她家玩?
她更相信是前者,去她家?开什么玩笑,他这话不过是客套话,她会当真才是傻呢。
“欢迎啊,我们云南是个好客的地方,欢迎八方来客,四海朋友。”她哈哈的打着太极。
季阳玩味的看着她,幽深的眸底,闪着细碎的光,隐在昏暗光线里的面容,精致,英俊,得天独厚得令人叹息。
这样的人,其实根本和她不搭一界。
“季先生……”
他打断她再次提醒:“说了叫我季阳。”
“嗯,季阳……你为什么要……我和你现在是……只是朋友,还是……”她苦恼的找着词,不知道要怎么说清自己现在的困惑,现在的他和她,仅仅是普通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她就不必苦恼了,可是……
就算是普通朋友,她似乎都远远不够格的。
容清咬咬唇,努力清晰自己的头脑。
看了他那一大堆的绯闻,自个可千万别成为其中的粉红色的一页,趁着还没有乱了阵脚前,赶快撇清楚才是上策。
季阳微笑着悠闲的靠在靠背上,叠着二郎腿,双手交覆在膝上,气定神闲的说:“如果我说,我在追求你呢?”
一口气噎住,容清瞪大眼盯住他:“不可能!”
“喏,你连相信我都不愿,只是完全靠自己的感觉,就在怀疑我,我还能说什么。”他耸耸肩无奈的一摆手。
“可是你连个联系电话都没有给我——”蓦地止住话,眼睛睁得更大,羞得满脸通红,她觉得可以听到自己的脸颊“滋滋”冒烟的声音。
她可真够傻气的,居然把话说了出来,看来她在他面前,智商已经彻底降为——印度人发明的那一个圈圈,还在有跌破负数值的趋势。
“原来如此——”他戏谑的笑开来:“行,拿来给我。”朝她伸出一只手。
容清莫名看着那只白净修长的手:“什么?”
“手机。”伸出的手,指头优雅的勾了勾。
“哦。”这个男人,连手指头都漂亮得那么的——销魂,人已经不自觉的拿出手机放在他漂亮的手里。
季阳在她的手机里输入一串号码,递回给她,调侃:“这下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他又是什么意思?头开始痛起来。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这个,一个手机号码……代表不了什么。”容清词穷,找不到可以言述她复杂心情的词句。
“哦——”他不置可否的拉长声音,没有反驳。
幽暗昏黄的灯光里,容清觉着他笑得令她背上寒毛根根立正,好大的邪气啊,这家伙又要做什么妖?
他慢吞吞的说:“我记得,你好象还欠我一餐饭,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好了,要不你这几天回老家了,我这餐饭可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一句话把她想拒绝的所有理由全堵得死死的,真是自做孽不可活,那天她干嘛要扮什么客气,说要请他吃饭?这下好了,该讨的债,他可是拎精的记得,绝不错失良机。
等到坐在季阳拉风的Grand Price跑车上回去时,容清只觉沮丧得恨不能一头撞在那昂贵的跑车车窗上。
她不是为了和他说一句——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才和他见面的吗?不是为了拒绝他才应了他的约吗?怎么搞到最后,该说的话没有说,反倒和他,貌似更加接近了?不但拿了他的电话号码,明天还要和他一起吃饭?
头抵在车窗上,垂头丧气的瞪着挡风玻璃上面倒映的某人,专注驾驶的模样,性感漂亮得与车外流光溢彩的夜色一样魅惑。
妖孽,果然是妖孽!
有蛊惑人心的伎俩,把她头脑里的理智吃得一丝不剩,不然在他面前,她怎么会如此没用呢,毫无招架之力。
还不是他妖术太厉害,这是个妖力高深的妖孽!
“怎么了?”早就发现她从玻璃倒影上横了他无数眼刀了,趁着红灯,季阳啜着玩味的笑,也看向挡风玻璃上倒映着的哀怨的小脸,一张小脸快皱成个老桔子。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很没志气的垂下头,识时务的低眉顺眼,化为微小的霉点样子,她修行不高够,还没有和妖孽抗衡的本事,只能老实点,以免再被他套路。
回眼专注前面的路,季阳嘴角的笑意更浓。
这个小东西,真是有意思到极点,她那点小心思,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怕受伤害,怕被欺骗,怕得不偿失的瞻前顾后,想要和他划清界线,呵呵呵,他怎么可能如她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