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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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忍足谦也看见白石藏之介的时候，他这位脸长得相当不错的上司就在平静温和地散发低气压。
“是不是我昨晚喝醉说错了什么……”
“没有。”白石无懈可击地笑，“啪”一声收起手上拿着的文件夹，转头看着自己唯一的组员，“忍足君，我记得你报到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以后到署里必须穿制服。”
如果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你这平静散发的低气压究竟是怎样……在心底吐着糟，谦也看看自己一身T-shirt牛仔的打扮，掉头出去，“我去换制服。”三分钟之后，穿着整齐干净的刑警制服的忍足谦也带着满办公室的惊叹声重新站在白石面前。
“帅哥，没有女朋友的话考虑一下我吧！”
“又想劈腿，还没死够是不是？”
“白石，你的新组员很帅啊，让给我吧，我拿师匠跟你换！”
白石无视类似发言，抬起眼睛把忍足谦也从上看到下再从下看到上，然后站起身，动作干净利落地把他掩藏在领带后面偷偷敞着的风纪扣系好，再把领带摆正，“不错，很帅，以后就这么穿……啊，出外勤的时候还是要换下来，我们是便衣。”
尺码相当合适的衬衫领子让穿习惯了T-shirt的忍足谦也只觉得自己要被勒死了。还来不及抱怨，白石把刚刚翻阅的文件夹拿过来塞进他手里，“新案子的资料，我们两个做。”
“了解。”接过文件夹才翻开第一页，忍足谦也突然发觉……“只有我们两个做？”
“对，只有我们两个。有什么问题吗？”
忍足谦也的视野里，稍稍俯身看着他的白石表情几乎风轻云淡到可以用潇洒来形容。不过这个表情背后所包含的意义绝对不像这个表情本身那么令人舒畅——忍足谦也当然听说过特别警务部在办案过程中有权调用地方警署警员的事情，但是即使如此，他手里拿着的这份怎么看起来都像是涉及集团贩毒的案件的卷宗就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来讲，绝对不被包含在“两个人就能处理的案件”的范围内。
白石居然用这么潇洒的表情来问他“有什么问题吗”，这个问题本身难道不就已经是个大问题了吗？就算特别警务部的人都是各处抽调上来的精英，也绝对没有把本来应该整整一课的警察负责的案子交给两个人就万事大吉的道理吧？
忍足谦也还在持续地吐糟，白石刚要坐下却被推门走进来的渡边修叫去，只留下谦也自己对着那卷文件。案子具体看起来并不复杂，粗略判断绝对是用不着特别课出手的情况，不过总有一些案子“粗略判断”对他们是完全无效的，尤其在跟特别课扯上关系之后。
看着卷宗里面隶属中央区宗右卫门町的那个地址，忍足谦也颇为苦恼地抓了抓头发——那其实算是个相当有名的地方，只不过白天看起来平静悠然的街道到了晚上很难说会变成什么样子，毕竟大阪最热闹的夜生活场所几乎都集中在那一带，若说混乱程度几乎不在东京的新桥银座、赤坂六本木之下。忍足谦也苦手的倒不是那个混乱的环境，正经比较起来绝对没有比警察系统里面更乱套的地方。除去乱套之外，那些活动于夜生活环境里跟他波长完全不合的人类才是他头疼的重点。
以前还可以跟别人调换夜班推脱去这种地方勘察现场的任务，现在整个二组只有他跟白石两个人，连调换推脱的机会都没有了。更何况……忍足谦也转头，刚好看到白石从渡边修办公室里走出来的身影。更何况他现在这位顶头上司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白石走来，径直抽走他手里拿着的卷宗，丢回桌角的文件盒里。
这是什么意思？忍足谦也皱起眉毛满脸疑惑，就看这位年轻的顶头上司轻描淡写地说：“上面放话了，这个案子不准继续查，我们自由了。”
“他们说不查就真的不查了？”开什么玩笑！这种状况他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就算是他之前的头儿也从来没有过“上面说不准查，所以我们放弃吧”的反应，如果这么简单就放弃了未免太招人鄙视。
忍足谦也巡查部长还准备继续暴跳，白石藏之介已经单手托着下颌把丢回文件盒里的卷宗重新拿出来递到他眼前，表情慵懒，“想查的话请自便，我不会阻止你的。”
“……”你完全不阻止我，我反倒没有胆子自己去查了好不好……
僵持了片刻，见他完全没有把卷宗接过去的意思，白石收回那一叠东西耸了耸肩，“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可以告诉我，我真的不会阻止你的。”
“……”青筋开始在谦也额角暴跳，但是他身后有人比他更快爆发出来。
“到底做还是不做，关西人难道都是这么没有效率的？要求你们协助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陌生男人粗声粗气的发言让谦也眉头皱得更紧。不等他回头看，身边的白石已经抢先一步站了起来，迈着悠闲的步子靠过去。
“怎么了？”他问。
大概是男人已经说了禁句，连素来和蔼可亲的小石川都难得地拧起眉毛，“警视厅协查案，道顿堀那边埋的线人无功而返，中途还发生了点意外。现在就开始发火推脱责任了。”
听见警视厅这个名称，谦也脑子里立刻反射性地出现“东京”两个字，几乎是生理性地产生了微妙的排斥感。不过立刻有更加让他生理性排斥的发言出现。
“我一直把小哥你在南岸迷路的事情当成路痴这样的萌点的说，不过即使是这样能够讨我欢心，也不应该把迷路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吧？人家可是一直很想跟你们共同行动，结果被你们毫不留情地甩掉了啊……”
小春话音未落众人已经汗毛直立，谦也在心底无声发言：换做是我也会毫不留情把你甩掉的。白石在脑中大概提炼了两人的发言内容之后无奈地看着小石川，“一氏现在外勤中？”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扶着太阳穴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搭住之前出言不逊的男子的肩膀，“东京也好大阪也好，你们是来办案子的，既然那么介意效率低下的事情，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打口水仗不如快点动作起来把之前浪费掉的时间追回来，你说对吗，帅哥？还是说，你迷恋我们已经不想回到关东去了？像你这样的帅哥我们怎么忍心拒绝啊……”
“小藏琳说得太对了……”
双璧联手，一击杀。
男人一阵恶寒，拍开白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义正词严：“请节约时间！离我远一点，你们这两个变态！”
石田银擦去额边的汗，对男人投以同情的目光。白石仿佛完全没听到男人那关于“变态”的发言，直接转向手下压着大量纸张照片的小石川。
“刚好我这边的任务被回收了，需要帮忙吗？”
两位组长很快沉浸于热火朝天的讨论中，平时看起来丝毫无奇的小石川在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居然出乎意料的干练，把状况交待得迅速、准确、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谦也偷偷靠到石田银身边，“他们平常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他指的当然是白石和金色小春刚才那一唱一和杀伤力堪比生化武器的对话。
被称为“师匠”的石田银表情平静，“刚才那种并不常见，一氏不在的状况毕竟是少数。白石那样也许可以说是另一种层面的以暴制暴吧。”
冷汗流下，悄悄抬手抹去，在白石突然一本正经叫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忍足谦也几乎是反射性地应了一声立正站好。协助工作中的白石警视向属下瞥了一眼，表情依旧漫不经心，“我出去一下，你暂时留在一组协查，有任何问题找师匠帮忙。”
“你不带他？”刚刚重新埋首卷宗的小石川重新抬起头。
“南岸稍微有点危险，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以带他跑线人的日子还多得是。”白石边说边整理衣服，确认过配枪、手铐和警察手册之后，推开干净得看起来几乎不存在的玻璃门，门外女警员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传进来。他想了想，回头微笑，瞬间荷尔蒙四处飞散，“师匠，我家的孩子就交给你了，请‘好好地’使用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