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不思良人

4、第 4 章

　　“禾子，我们到了，回家了好不好，你醒醒。”季夏停下车，轻轻地拍拍睡着了的禾子，接着帮禾子解开安全带，她身上的酒气混着香气，让人有些迷醉，解开后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将禾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说：“抱着我，我扶你上去。”

　　禾子微微睁开眼睛，眼前是喜欢的人，突然笑了起来，在季夏用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来时，禾子手臂突然环紧季夏，用鼻尖去蹭了蹭季夏的脸，然后再亲了一口，接着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季夏有点无奈，一般来说，小时候都是她用脸去蹭禾子的，再亲禾子一口，现在换了位置，许久没有的亲昵，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并不讨厌，她不再去想，这于她们从前而言，本身就是极正常的动作，她现在的难题是把这个醉鬼给提上去。

　　艰苦地把几乎贴在季夏身上的醉鬼禾子带进家门后，累极了的季夏揽着禾子的腰急匆匆地把她往沙发上带。一下子两个人一起摔在沙发上，禾子找了个舒服点姿势后便睡着不动了。

　　季夏歇在沙发上，也不动，端详着禾子的睡脸，皮肤还是跟从前一样白，在她还没认识禾子的时候，禾子的妈妈给禾子娶的名字是雪儿，后来她妈妈跑了后，痛恨她妈妈的禾子爷爷直接将雪儿改成禾子，说这样才好养活。

　　季夏忍不住轻轻戳了戳禾子的脸，又揉了一下禾子的耳垂，软软的，轻笑了出来，心里恨恨地想：以前明明就说一辈子不离开我，小时候我长水痘怕自己嫁不出去的时候，还信誓旦旦一定会娶我的人，居然敢一走了之。

　　大概被揉得有点不舒服，禾子哼哼唧唧了起来，挥手打在季夏的手上，季夏反过来抓住禾子的手，摇晃着她，说：“禾子快去清醒一下，洗个澡再睡觉，不然……”季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然……我就要帮你洗澡了。”

　　说完又把刚半睁着眼睛的禾子拉起来准备拖到浴室，一边又念念叨叨：“长得这么好看，还敢喝得这么醉，有没有安全意识的，要不是遇上我，看你怎么办，等一下，那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那谁送你回来呀。”

　　“禾子你可长点心呀，以后不要这样喝酒了。”

　　“就不好，伤身，伤肝，伤肺，什么都伤……”

　　在把禾子带到卧室后，禾子突然笑了起来，“季夏，这才是你，念念叨叨，话那么多。”

　　季夏看着禾子推开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想要追上去，便听禾子又说：“我很清醒，才不用你帮我洗澡。”

　　禾子进了浴室后把门关上，手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又笑了笑，这才是令人怀念的季夏，真的，好喜欢这个人呐。打开水龙头，用水努力泼在脸上，让自己清醒点。

　　季夏在外面刷着手机，沈倬翌表现得有些过分热情了，微信上的消息也很多，季夏客气地回了几句后就把聊天页面关了，看了看浴室门，要不是里面的水声，过这么久她都要怀疑里面的人晕倒了。

　　季夏还盯着浴室发愣时，门突然打开，禾子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穿着薄薄的睡裙，似乎，没有穿内衣，季夏不自然地转开了头，心想:以前还一起洗澡，现在这样就不好意思，唉，关系是不是真的疏远了。

　　禾子走到季夏旁边，道:“该你去洗澡了。”

　　季夏闻言马上起身拿衣服跑到卧室里去，禾子瞄到手机没来得及关闭的屏幕，是租房信息，突然所有好心情一扫而尽。头有些晕，在热水的浸泡下，情绪似乎也被放大了，再想起今晚季夏与那人的谈笑。

　　坐在床边，盯着手机，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浴室里的季夏把水温调低了一点，想把那种不自然冲掉，八岁那会，因为自己钟情的那颗芒果，禾子把手都摔断了，长达一个月都是自己给禾子洗澡，往后两个人更是经常一同洗澡，同床共枕的时候，也没少触摸对方的身体，现在看一眼都让人感觉不自然，唉，果然，时间这个狗东西，太残忍了。

　　季夏洗完澡后走出浴室，看到禾子迷离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暗下来的手机一动不动，头发也没吹，便走近，拍了她一下，“酒还没醒吗？发什么愣，头发也不吹。”

　　禾子站了起来，将季夏一把拽到身边，紧紧抱着，禾子被空调吹冷的身体贴上季夏刚洗完热水澡的身体，季夏突然心跳得非常快，禾子身上还有一股从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味，让季夏一阵战栗后又觉得有些酥麻，大脑完全转不动了。

　　禾子下巴抵在季夏尖上，“不准走，不准离开，你怎么可以离开我。”

　　季夏觉得禾子此刻有点小孩子气，大概还有些醉意，轻轻抚着她的背，告诉她，“我不会离开，又不像某个没良心的一走了之。”

　　禾子身体轻轻动了一下，季夏把她带到床边，拿起吹风筒帮她吹头发，禾子将头直接枕在了季夏腿上，任着那个人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怒意消失，昏昏欲睡。

　　季夏把头发吹干后，关了灯，两个人躺在床上，禾子突然整个人靠了过来，一副求抱抱的样子，季夏也挪到对方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季夏突然觉得肌肤相触很舒服，有种解渴了感觉，真是莫名其妙。

　　禾子边喃喃细语: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又不停蹭着季夏的脸，季夏分不清这个人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心里的人说。

　　以前禾子也会说很喜欢她，但现在长大了，禾子应该也有了喜欢的人，就是男女之间的，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有没有交男朋友，季夏又动了动眼珠子，问:“禾子，禾子，告诉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呢？”

　　季夏调戏禾子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自称姐姐了，虽然很多人都觉得，禾子比季夏大，禾子照顾季夏的时候比较多，但事实上，自己真的比禾子大一岁。

　　久久没有回应，大概是睡着了吧，季夏也有点睡意了，不想纠缠禾子。

　　“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季夏。”

　　季夏睡着了，她忘记这句话是禾子什么时候说的，她想，大概，就是禾子小时候说的吧，禾子常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这么多年来，一如既往，只是从现在开始，禾子的形象可能稍微会有改变，比如，更成熟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