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我爱吃山竹

5、落空

　　姜心酒量很好，所以在酒意向上蔓延的时候，她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在饭局上不知道给卫衍挡了多少次酒，怎么这回就醉了呢……

　　一直到出了酒吧，姜心也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别装了，人都出来了，就没这个必要了吧？”一回头，见她迟迟不肯挪脚，眼中闪过明显的不耐，卫衍不由得讥笑。

　　“事情都随你的意了，你总该满足了吧？”

　　她这辈子最希望得到的没能得到，哪儿能满足呢？

　　酒精遇上痛到麻木的胃，竟然把男人说的话都给衬得温柔了许多。只是这一切，终究是错觉而已。

　　久久没等到回应，觉得没意思极了的卫衍抬脚就要离开，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紧紧的抓住了。

　　“等我缓一下，一下就好……”从来没听她说过软话，就连公司最困难的时候，她被人四处刁难的时候都没有。

　　本能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卫衍赶忙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谁准许你碰我的，恶不恶心啊你？”

　　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苦笑了一声，姜心只能踉踉跄跄的跟上去。

　　出了酒吧大门，看到熟悉的车辆，卫衍没有一点意外。

　　她一向是这样面面俱到，就连这种场合也从不松懈。

　　无论自己什么时候出来，好像都是看到她安排好的一切。

　　平常的时候，姜心一直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她这冷不丁一坐在自己身边，卫衍可以说是相当的不适应。

　　车内的空气并不流通，旁边女人身上淡淡的馨香还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加上心头憋气，烦躁的扯了扯领口，卫衍飞快的闭上了眼睛。

　　整整一路，男人都没说一个字。

　　平常的时候，他哪儿这样过啊，知道根源在哪里的姜心也不敢去触他霉头，张了张嘴，她终于还是将那些未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半个小时过去，就在姜心被胃痛折磨的有些撑不住的时候，车子终于缓缓停靠在了小区楼下。

　　“我今天看过了，冰箱里面还有酸奶，但你别拿出来就喝，用温水泡一下，不然伤胃……”近乎本能的叮嘱着，然而等姜心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发现人已经走了。

　　车门微微摇曳着，像是在宣泄男人的愤怒。

　　“不管怎么说，他们叫我嫂子的时候，我还是挺高兴的。”

　　所以这杯酒，值了！

　　脚步微微一顿，但卫衍终究没有回头。

　　一直目送他上楼，就在司机准备问姜心现在去哪儿的时候，却见她的脸猛地一白，接着弯下腰，吐了。

　　“姜特助，姜特助你没事吧？”看到污物上面隐隐的血丝后，司机吓了一大跳。不敢耽搁，他赶忙去解安全带。

　　因为疼痛太过剧烈，姜心身子软的根本坐不住，勉强摆了摆手，她已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最后的最后，姜心只勉强交代了两句话。

　　“麻烦送我去医院……”

　　“跟物业说不好意思，弄脏了他们家的地……”

　　姜特助也就二十多岁，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可如果真的是自己女儿，他哪儿忍心让她受这样的罪啊。

　　这又是何必呢！

　　狠狠跺了跺脚，司机赶忙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

　　等姜心再醒来的时候，司机已经回去了，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在病房里。

　　“你怎么来了……？”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然而这边姜心刚动作，那边就被人按住了。

　　“你可躺着歇息吧！”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人，许薇实在是不明白，在别的事情上那样聪明的姜心，怎么在感情这方面就这么死心眼呢？

　　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许薇没好气道：“不用说，肯定是卫衍干的好事儿。”

　　“是我自愿的。”默了默，生怕好友暴起打人，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姜心赶忙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你不知道吧，司机跟司机之间也是有圈子的，我让我们家司机跟卫衍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就清楚你的动向了。”完全没讲自己被吓了个半死的事儿，许薇现在才算是知道，姜心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胃炎加溃疡、还有精神衰弱、失眠……”细数完以后，许薇出离的愤怒：“姜心！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张了张嘴，姜心辩解的语言是这样的苍白无力：“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鬼的数！”

　　半分钟后，等好友发泄完了，姜心试探性的抓住她的手，小幅度的晃了晃：“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知错不改，不如不知。”硬邦邦的丢下这句话，许薇一屁股坐了下来。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卫衍到底有什么好的？”

　　或许在别人眼里卫衍除了有钱，就没别的优点，但是在姜心眼里，他甚至只是坐在那里，就处处都是闪光点。

　　一阵困意袭来，姜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早上六点，姜心定的闹钟准时响了起来，但由于实在是太累了，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醒来。

　　许薇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将闹钟给关掉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卫氏高层一般是九点半上班，就算姜心再睡两个小时，那也来的及。

　　趁着姜心睡觉的功夫，许薇下楼买了两份早餐。

　　姜心是被阳光晃醒的，下意识的摸了出枕头旁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她瞳孔骤缩。

　　糟糕！
　　要迟到了！

　　想也没想，姜心掀开被子就要往外冲，紧接着，她刚好撞上提着早餐回来的许薇。

　　横眉怒对，许薇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着什么急，吃了饭再走！”

　　……许薇恐怕不知道，自己一向是在八点就要到的，这中间一个半小时的功夫，刚好够给卫衍整理文件外加准备好一盏现磨咖啡。

　　嘴唇蠕动，姜心最终还是没能拒绝她的这份好意。

　　八年时间，足够将一个青春少女历练成波澜不惊的职场达人，更何况姜心一直就比别人成熟一些。然而旁人看不穿她的伪装，许薇还能看不出来？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佯装不在意，许薇将一碗山药小米粥推到她面前：“喝吧，养胃的。”

　　自己要是真拒绝了，以她的脾气，非得翻脸不可。

　　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姜心默默用勺子舀着那碗小米粥。

　　半个小时后，终于满意的许薇大发慈悲的挥手：“知道你心思不在这儿，行了，你走吧！”

　　眼眶莫名有些发热，最终，姜心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跟你做了朋友。”姜心喃喃。

　　“怎么，卫衍不算？”

　　不，你们不一样。

　　笑了一下，姜心抓起手机，匆匆忙忙离开了医院。

　　知道从自己走后妈妈可能就没怎么睡着，趁着走在路上的功夫，她赶忙打了个电话过去，为了让妈妈安心，姜心并没有提自己胃病犯了的事。

　　她只是说，自己跟许薇待了一宿。

　　并没有怀疑其他，姜母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上午九点半，卫衍换上一身西装，坐着司机的车来到了公司这里。

　　由于宿醉加上心情不好，他周身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这下子，就算对大BOSS心存幻想的女职员们，也不敢胡乱造次了。

　　要知道，这位一般不生气，生起气来就是火山爆发。

　　“卫总早！”

　　“嗯，早。”

　　敷衍性的颔首，看也没看几个助理一眼，卫衍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阳光正是最灿烂的时候，商业区的写字楼鳞次栉比，但却没有哪一个能够遮挡住卫衍的视线。

　　和之前一样，游荡了一圈之后，他才开始看放在自己案头的文件还有各类报表。然而渐渐的，卫衍眉头很快就随着视线的移动而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都是谁整理的？马上给我进来！”

　　听到这句话，几个助理猛地一激灵，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实习生身上。

　　“小宇啊，你是学校安排来实习的，BOSS不会太苛刻，但我们可不行啊，我们要是因为这事儿被开除了，全家老小都要喝西北风了。”

　　“啊？”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见对方不为所动，资格最老的助理不由得发了狠：“你嫂子前段时间刚生了孩子，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孩子连奶粉都喝不上么？”

　　“再说了，你们学校后续还要来公司调查，我们这些老员工的意见可是很重要的！”

　　最终，在半威胁半诱哄之下，实习生稀里糊涂的就被推进了办公室。

　　完全不知道短短半分钟里外面发生了什么，越看越觉得杂乱，卫衍有点压不住自己的火气。

　　“啪”的一声，看到被丢到自己脚边的文件，实习生吓的瞬间打了个哆嗦。

　　就在他犹豫着自己是该捡还是不该捡的时候，那边斥责声劈里啪啦就落了下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觉得公司开的工资，你拿着能安心吗？”

　　还有姜心，她到底在做什么，连教个实习生也这么困难吗？

　　还是说，她怕有人夺了她的位子，所以说故意放任这些人整天嘻嘻哈哈，白拿工资的？

　　下意识的想要去摸旁边的杯子，然而平时早就应该待在桌子上的咖啡，今天却不见了踪影。

　　左手稍稍一滑，卫衍头一次捞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