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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重瓣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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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笑了笑,说道:“对,是更。”
燕璎呆了会儿,过了片刻后嘴里小声嘟囔:“学霸,就是不一样。”
唐大想了想,就让唐幺喊一下杨覃。他觉得如果杨覃参与进来,那么这游戏可能不至于太灭绝人性,你看,唐幺大白和燕璎找个答案都那么困难,还半天都找不到。
唐幺本来就不是很喜欢杨覃,虽然他俩同桌已有些时日了。
他拍了拍杨覃,在杨覃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幽幽地说句:“你要不要一起来玩?”
而后者竟点了点头,随后放下手里的笔,参与到脑筋急转弯。
杨覃看了看局势,又和林易霖说道:“阿霖,你也一起来玩吧。”
然后,四个大傻的灭绝性脑筋急转弯就这样变成了六个人的抢答游戏,而且,几乎都是两个学霸在回答,然后配上三个已经呆愣住的学渣,和一个已然兴奋过头的出题者。
唐大可能觉得这辈子终于找到“伯牙绝弦,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那种切身感受了。
其实,玩了下来后,他们就发现原来这两位学霸也是蛮厉害的,不仅学习好,而且还很会玩。
这本脑筋急转弯可能不够用了,对于他们现在的客户来说。
罢了,下午还有课。
明显受到刺激的四个学残,下午的课也有模有样地做起笔记来。
哎,优秀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明明已经很厉害了却比别人还努力十倍的人,是那种已有了足够的天分却还很努力的大神。
罢了,不提了,心塞啊。
班主任尹生权教的思品,故而,在他的课上,你得做一个有思想有道德有文化有政治知识的好好学生,不然可能会被拉去批斗。
燕璎之前学得最差的就是这门课了,但是,自到了附中后,情况有变,物转星移,早已是人是物非了。虽然才来附中几周的时间。
她,学得还可以,至少每次考试还能考个高分,班里前几,当然,只是这门课是这样,其他科就有点……很,惨不忍睹。
尹生权有时候会到她书桌前找她讲话,顺便开始给她讲大道理,诸如中考高考等和她比较不搭的严肃问题,但是奈何老师和父母都是熟人,她怎么也要尊重长辈好好听教。
“小燕璎,不是老师严格,而是你们几个实在是太散漫了。就没有想过以后的路吗?像你,整个燕氏酒店集团以后都是要交到你手里的,再过个几年,老燕和你母亲就会退出管理层,到时候你就得承担起整个家族企业。而且你又是女孩子家的,那更要努力,到时用实力说话。”
楼家是外省名门望族,是著名的服装公司。几十年前楼家和香港尹家联姻,生有长女楼喜莺,次子尹生权,三子楼栎珉。楼喜莺十五岁时就已与同样有钱有势的陈家的长子订婚,之后几年她一直以陈家未来儿媳的身份被大家认同。只是楼喜莺在大学里认识了来自旅游大省的燕甫,两人渐生情愫,之后又一起私自结婚,当时楼家很是难堪地到陈家请求退婚,陈家人也很是气愤,当下就取消了两家的所有合作。
楼喜莺违背了父母的安排,又让楼家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很难看,两个老人一气之下就不准楼喜莺回到楼家。
燕璎从没见过外祖父母,而且她的祖父母也都已经去世了。因此她家在她记事以来一直是两代人,那种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她还不知道是怎样的。
自从知道尹生权是她亲舅舅后,燕璎同他谈话都收敛了许多,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随意敷衍。
她有几次想问父母,为何作为庞大楼氏集团的继承人,尹生权却来中学教书,淡泊名利吗?她不敢问,怕知道什么。
很多年后,她确实知道了一些难堪的真相,丑陋到不忍直视。
唐大每次看到她憋屈的样子,不顾多年的友谊就开始幸灾乐祸,完全没有人性!大白总是要笑骂上他几句,然后自己也开始闷笑,唐幺的话,还行,不会明着来嘲笑她,只会暗地里出招,比如,当班主任和她谈话后,他就会凑过来一脸不解地问:“燕宝你这是又被老班夸奖了你说你每次思品都考最高分,会引起公愤知道吗?”说完还一脸严肃地指着她的成绩,那样子感觉就是在说:“你丫怎么这么不哥们儿。”考个高分来反衬他们三个的低分,确实不哥们儿,但是,她慢慢就懂了,丫哪是在埋怨她考得高,分明就是可怜她!笑她每次应对老班时的不自在和窘迫,幸灾乐祸!一群,损友。
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看看书,听听课,写写作业,涂涂鸦,休息的时间里还是照样该玩玩该闹闹,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就结束了。
期末考的时候,她和唐大他们三个的成绩差不多是一样高……不,是低。所以这是个很愉快的事情,想当初,燕璎完全就是一群里的垫底,现在看这架势,俨然是要逆袭了……哈哈,说笑的。
学渣见学渣,两眼泪汪汪。在生活里,也许相似的人之间会有更多的亲切感,这种感觉是惺惺相惜,是同病相怜,是棋逢对手,是臭气相投……
燕璎他们四个人在班里也不是成绩最差的那几个,还有和他们一样糟糕的学生呢。其中有两个和他们关系还不错,同样是本市人,家里条件也挺好,只是父母从小就娇纵他们,等他们长到现在这般年纪时又开始整天念叨他们的学习。
很多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形成,往往无法做到悬崖勒马,一个懒孩子突然要成为废寝忘食的人还是有点不可能。
那两个哥们儿和他们几个平时聊天神侃惯了,自然也和他们几个熟稔了起来。
唐大的生日就在寒假里,以往他们几个会一起去郊外野炊,或是去爬山,也有几次是待在家里自个儿烧饭吃,很是愉快,用鸡飞狗跳来形容,最为贴切不过。
在期末考的那几天里,唐大就开始计划了,他给大家纷纷安排好任务。
“璎璎你和唐幺准备蛋糕,这次咱们弄个杏仁蛋糕。我和大白准备烧烤,还要一起搬好桌椅,就在我家院子里开Party吧,哟--哟!”
到那一天的时候,唐大还叫来了那两个道友,几个人一起起哄玩闹,很是愉快。
春城唐家有二子,一个更比一个傻。
大儿生于寒冬里,幺儿却是来年春。
大家听着觉得奇,二子却非同胞生。
……
幼儿园的操场上响起小孩子们软哝的童声,唐家的两个儿子不是同胞兄弟。
春节的时候,燕璎他们就轮流着来,在唐家待一天,燕家一天,白家一天,然后就这样轮着来,教大人们很是无奈,有那么两天的白天完全见不到自家孩子,而后有一天家里则像鬼子进村一样吵闹,闹得老鼠都跑没了。但也只好任由他们去了,玩玩闹闹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们的本性,多数是抹杀不了的。
有老人的家庭老人便慈爱地笑着,没关系没关系,该怎么玩便怎么玩,我的宝贝金孙孙啊。燕家没有老人,却有个傻傻的父亲宠着女儿,我的璎宝宝该怎么玩便怎么玩。
大年初三的时候,燕璎下午五点从白家出来回到家,她这几天一直属于暴饮暴食的状态,以至于这会儿看到吃的就想吐,完全没有食欲。
她进门后,直接走向沙发想把自己甩上去,但是意外地看到了林同桌和林叔叔。他们和她父母正在交谈,看到她回来,都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她正坐下的时候,燕甫直接叫女儿再端盘水果来。
燕璎洗了一盘水果端过去,然后终于如愿地坐下来,她摸了摸肚子,还是很鼓,有点不舒服。
“这丫头,这两天一直出去串门,都见不到人影。”燕甫看看她然后笑着和林家父子说道。
林父很温和地笑道:“大过年的,孩子玩性大一点也是正常。阿霖这几天也一直说要去县城,我也就由着他去。我们应该信任他们,相信孩子们已经慢慢地有独立能力了,应该给他们更多的自由。老燕我们呐,就别干涉太多,等到一定的时候,孩子们也会慢慢懂事,自然而然的事,咱们做父母的就不必管束过多,否则物极必反呐。”
林叔叔说完后,燕璎立马点了点头,重重的一声“嗯!”
大家都笑了,她发现她反应有点过激了。
楼喜莺摸了摸她的头,有点无奈地笑骂:“还‘嗯’,分明就是只想着玩。”
燕璎有点底气不足地回道:“哪有?”
燕甫看了看她们俩,而后笑开:“我们璎宝宝哪有只想着玩呢,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对吧?哈哈!”说着一阵爽朗的笑声。
燕璎有那么一点气鼓鼓的样子,她赌气说道:“绝交!”然后打算离开客厅。
“哎,璎宝宝,别绝交啊,过来送送你林叔和阿霖。”燕甫这话一说完,燕璎就停下脚步,随后和父母一起送别林家父子。
林父和他们道别,然后笑着和燕璎说:“小璎,有空可以来找阿霖玩,或者我让他来燕家找你,你们是同龄人,应该合得来。”
燕璎有点犹豫,但还是点点头说:“好的,林叔。”
林易霖看了看她,并没有说什么。他一直都是很安静地陪在父亲身旁,当长辈聊到他的时候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等林家父子走了后,燕璎狂奔向卧室想补个觉。
等她刚躺下,挑了个闹钟正准备睡觉时,父母就开门进来了。
他们坐在她床边上,随意地聊着,但是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和她说。
燕璎打着哈欠,拉着燕甫的手臂,燕甫轻揉着她的头发,说道:“璎璎,本来答应你今年去香港见你外公外婆的,只是,恐怕去不了了,你外公外婆今年不在香港,听说是去了澳洲过冬,不过没关系的,以后有机会去看望他们的。”
燕璎默默地摇了摇头,有点惋惜。
两夫妻陪女儿待了会儿就出了女儿的房间。
楼喜莺搂着丈夫,而后面色有些难过的说:“阿甫,我怕父母因为我而对璎璎有偏见。”
燕甫轻抚着妻子的头,语气温柔地说道:“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燕璎长这么大,只去过唐家白家,她还没去过其他同学家里,即使那也是她父母的熟人家。
天慢慢地黑了,燕家泛着微黄的灯光,这一片别墅群在一种很恬静的氛围里,格外清静。在不远处,灯火璀璨,烟花炫目。
微风拂过,卷起一丝凉意,湖边夜行的人们三三两两,隐隐约约的传来几声交谈,或沉静或雀跃。
睡了一个钟头多会儿,燕璎就下楼陪父母。
楼喜莺泡了一壶好茶,又备上一盘水果,一家人慢慢地品茶夜聊。
这样的情景在燕家习以为常,已是司空见惯了。燕璎的祖父母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便不在了,燕甫和妻子就负责给女儿讲故事,他们也算是使劲浑身解数把毕生知道的童话故事寓言故事等都授予宝贝女儿,不怕讲多了,就怕把什么有趣的有意义的故事给漏了,忘讲了。
“老爸老妈,你们和林叔叔是多年好友,那可以给我讲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燕璎边削着苹果皮边问道。听说林叔叔在她还小的时候经常来她家,只是这几年工作比较忙,也就很少来过她家。
燕甫似是回忆着什么,缓缓说道:“你林叔叔和我是中学同学,关系不错,他一直留在本地,上大学,找工作,娶妻生子,一直留在家乡。你老爸我呀,大学是在香港读的,但是毕业后回到这里,接手你爷爷奶奶留下的祖业。哎,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想当初燕氏酒店还只是几家小客栈呢,院子里还养养花种种草的,再有几只小猫小狗,极是惬意,对吧,小楼。”说着眼神极是温柔地看着妻子。
楼喜莺也微笑着,轻轻抚摸着茶杯,眼里流光四射,满是喜色,她说道:“我还记得当初客栈的样子,第一次和你爸来春城的时候,我就住的二楼,面朝湖面,很是美好。你爸当时还是年少轻狂,不知道有多狂傲不羁呢。”说完有些故作抱怨地瞪了瞪丈夫,而后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燕璎拿起一串葡萄,然后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吃着,她轻吐着核,有些不经意地问道:“那,林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
楼喜莺轻拍了一下她,示意她不要把果核吐到地毯上,然后说:“市动物园园长。哎,你该多和阿霖接触,不然不会这么一窍不通。”
燕璎闷声闷气地说道:“就算我不想学习,也不能去打扰他学习吧。”平时看到林易霖的时候他一般都在看书,她不想去影响他。而且,班主任把他们几个换到中间并不是想要他们打扰其他同学学习的,虽然他们几个平时没有少影响别人。
她刚才光想着为自己辩解,过了会儿才想起来什么,她有些激动地说:“市动物园吗?唐大我们还去那玩过几次,挺大的。有好多动物,长颈鹿,袋鼠,金丝猴,孔雀什么的,还有很多小鸟,特别好看……对对,还有对金刚鹦鹉呢,特别可爱的那种。”
楼喜莺看她那欣喜若狂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她补充到:“还有很多树木是不是?都是你林叔精心栽种的,还有很多好看的花。”
林家父子俩都爱好花花草草,两人还都是种花的好手呢。
燕璎点了点头,而后伸了伸懒腰,用手捂着口,慵懒的语气:“好困,我先去睡了。晚安老爸老妈。”说完就摇摇晃晃地走回了房间。
燕甫喝了最后一口茶,比较淡,不会影响到睡眠的。而后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收拾着客厅,楼喜莺将茶具洗净,之后两人也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燕璎就在闹铃声中被吓醒。她下床,洗漱,穿衣,之后下楼。
父母也起了,楼喜莺早早备好了早餐。
“今天我们计划去你林叔叔家串门,去拜年去。”楼喜莺从厨房端来一杯牛奶,轻抿着。
“哦,那好吧。老妈,这个有点油腻,我喝碗粥就可以了。”燕璎说着便将春卷放回盘子里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楼喜莺有点不满地说道:“等会儿饿了又要后悔了,早餐吃饱点。”
燕璎吐了一下舌头,而后手臂环上母亲的颈,语气微调皮:“母上大人,我饿的话就和我同桌说一声便好,你莫担心。”
楼喜莺回头看着她,做威严状,眼神一凌:“没大没小!”燕璎笑着收回了手臂,然后拿起碗喝粥,弄出很大的动静,嘴角噙着笑,像个偷了腥的猫。
她三两下解决掉早餐,而后陪母亲把厨房收拾干净,之后母女俩就出了门在车里等着燕甫。
“老师春节不在本市,不然我们可以去拜年。”燕璎手里玩弄着一个小布偶,微微皱眉。
楼喜莺笑着说道:“原来我们璎宝宝还是很喜欢舅舅的。”
燕璎“嗯”了一声,然后随意地拿起车里的一本杂志来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燕甫提着备好的礼盒包上了车,他今天还稍作了打扮,比起平时,添了几分年轻。
看着副驾驶的妻子和坐在后座的女儿看着他的眼神,燕甫咳了声,掩饰尴尬,随后有点无奈地说道:“今天难得有雅兴,所以我就尽量穿得有模有样一点,虽然好像是成了人模狗样。”说着忍不住笑开了。
燕甫平日里很少这番穿戴,西服领带什么的有点……不符合他的气质。
按自家妻子和女儿的说法来说,便是,他这五大三粗的,在穿衣方面,T恤牛仔裤什么的才是原配。
罢了。还真是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