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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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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婷婷主动跟任先生取消了婚约,这个并不爱她的男人,她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去纠缠,更何况,他所真正爱上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归属于他。在当年那段伤痛遗憾的回忆中,这个男人,惨败。
曲寻在国外补放了一次孔明灯,身边再没有任何人陪伴她,却接到了曲母的电话。
她支支吾吾的慰问中,隐隐透露出对郑婷婷婚事的担忧。
曲寻回复她:“您不用担心的,我永远是您的女儿,也永远是曲赫的妹妹。婚姻是婷婷自己的选择,她也永远是郑家的大小姐。”
曲寻依旧每年回来一天,只是身边的小桑已然不在了。
直到一个月前,任先生知道了我的存在,找上了蒋东程。
直到昨天,曲寻即将回来的前一天,蒋东程带着他找到了我,要求了这一次催眠疗程。
直到今天,曲寻躺在我阁楼的软椅上,面目祥和,而我,要剥去她最为美好,也最为深刻,更是最为痛苦的记忆。她,并不知道。
“即便她忘记了曲赫,那也会或多或少忘记你,因为这两份记忆始终关联。”我最后提醒了任先生,至少,这个结果,有一半满足了曲寻的要求,就是忘记任先生。
任先生淡淡点头,觉得这个结果也好。
立下暗语,告诫任永远不要出现这样的语言让她知道,直到他抱着曲寻离开,我都还在为这段跌宕起伏的生死虐恋唏嘘感慨,不可自拔。
短短两个小时,我所看的却是曲寻的一生。我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需要短短两小时,也就道尽了所有酸甜苦辣。
蒋冬花这才开始刷新他的存在感,给我满上茶水,送到我手边,悠然问道:“当年,你也是这样把我骗上躺椅,然后催眠我的吗?”
手中的杯子登时滑落下来,却被他稳稳接住。
冬花把杯子重新放回我手里,握了握,“呵,怎么了?水都端不住了……”
我冷汗直冒,想到了刚刚被我抛在脑海里的那条短信,一时无语。
蒋冬花却只是柔柔地抱住我,草儿,别怕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记忆中掠过各种小说的高潮虐恋环节,脑袋里头的小人猛地一拍手,我才如梦初醒。
看完别人的故事,在我的故事里,我也担得上是第一女主角了,而我却没有一般女主角那样的惊喜或惊怒,有的只是怅然若失。
我从来只想自己的人生平淡没有波澜,漫长并且无趣,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霸道弟弟暗恋我的戏码真心不是我的菜。
至少对于我的光阴来说,获得一个爱人的前提是失去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弟弟好家人,我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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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蒋东程折磨了一番,我总算拾掇好自己挽上他的手臂,参加了郑婷婷的生日宴。
即便取消了婚约,任先生对郑婷婷的关心和宠爱也是众人皆知的,而知道真相的我,悄悄地打量着一旁的曲寻,看着她挽着任先生的手走进宴会,对着众人微笑。
我知道,她已经全然忘记了那份尖锐的悔恨,淡然处之。
任先生笑着跟她介绍了蒋东程以及我,对的,介绍,因为就在刚刚,我们让她把我们一并忘了,或许她只留了个模糊的影像,但永远不会知道给她催眠的人是谁。这是任先生提出的要求,我估计他是担心有一天曲寻自己想要追逐真相。
曲寻笑着向我们问候,温和而疏离。
她示意了一下郑婷婷,便放开了任先生往那里走去。任先生淡笑着放开她,我们看着他在望着那人一步步离去时,倏然握紧杯托的手,渐渐泛白。蒋东程意味不明地笑了。
曲寻到了郑婷婷面前,郑婷婷巧笑嫣然,丝毫没在意她同任先生一起出现的含义,轻轻抱住她,祝福道:“今天也是寻寻的生日啊,每年都要请你来一起过,祝寻寻一生安康幸福。”
曲寻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回应:“生日快乐,婷婷。”
郑婷婷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在跟曲寻喝了一杯后,遥遥地对着任先生这里举杯,笑得洒脱。
我想,曲寻之前对郑婷婷的保护,除了曲赫的原因,肯定也是郑婷婷自身就有这样的魅力。这样一个真诚,美好品质的姑娘,是一个值得为之付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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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因为受不了高跟鞋的痛苦,我脱下鞋子,更为倒霉的是,半路蒋东程的车子还抛锚了,真是中看不中用的烂车。
我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别扭地趴伏在他的背上,认命地由他背我一路走回去。
他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是熟悉。
我低声问他:“冬花,你身上怎么有花香。”
他嗤笑,训斥我:“胡说什么,真当我是姑娘家啊?!”
我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来。
他听了,反驳我:“大概是因为最近养的仙人掌都开花了,沾了点味道吧。”
我僵住,回忆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然后就真的不大好了。
他感受到我的沉默,却依旧不放过我:“草儿,你就别自己猜了。心思太重对身体不好。”
“嗯?”我愕然,右手紧张地在他背上打圈。
“我已经想起来了,一切……”他的声音散在风中,又被边上嘈杂的车鸣声盖过,我多么希望我没有听到这句话,可是听力太好也是我将来的苦恼之一。
我本能反驳:“不可能的,明明暗语……”
他的手猛地收紧,我顿住。
突然意识到什么,我埋进他的背,不再抬头。
不知不觉,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衫。
朦胧间,传来了他的叹息:“你果然是……”
“……”
“我猜对了暗语的一半,是吗?”
背后已经僵硬到麻木的我,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没事,你不解开也行,早晚我会自己找回那段记忆的。”他沉闷清润的声音传来,脊背随着他的话也震动起来。
我:“冬花……”
“嗯?怎么了?”
我:“冬花。”
“嗯?”
我:“冬花。”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我:“冬花。”
“韩柏芸,你认真的吗?”我怎么知道我认不认真,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啊!!天知道我表面上瑟瑟发抖,心中早已一片废墟。
为什么?敌方轰炸机火势太猛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