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不成悲》执笔拓书痕

14、十三、犹记与君初相识

　　季卿安才走到主帐外面就听见里面传来南缈训斥的声音。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举妄动吗？这下损失了上百人，你要我怎么跟其他人交代？”
　　“将军我。”
　　“行了，亏你是个带兵多年的老将，行事怎如此鲁莽！”
　　季卿安倒是适时出声没有让南缈继续训下去：“季卿安求见。”
　　“进来吧。”
　　季卿安一进去就看到有身份的将领都来了，秦将军跪在下面，不动如山。
　　“怎么了？”
　　“你自己跟卿安说罢！”南缈似乎气还没消。
　　季卿安听了秦将军说了一道也不免在心里鄙夷，这抢军功抢的明目张胆啊兄弟，还不带脑子，白白损失了上百人的性命，骂你算轻的了。但是季卿安面上不显，只是平淡的说：“现下也不是讨论过失的时候，既然狼牙军已经发现了小部队，他们不可能掉以轻心，不知将军有何安排？”
　　南缈对着沙盘看了一眼：“为今之计只有绕过长蛇谷从后方进攻。”
　　长蛇谷两边山林茂密，是很好的隐蔽处，谷内狭窄只能容一列人通过，若是贸然进去只能是瓮中之鳖，而穿过山林绕到后方再来个引蛇出洞，完美。
　　南缈想了一想说：“季卿安、李落夜听命，今夜季卿安率五千人横穿长蛇谷守住谷口，李落夜率三千人埋伏在长蛇谷两旁。剩下的营中待命。”
　　代安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季卿安要夜行军的消息，等季卿安回到自己的帐子的时候代安已经坐在里面了。
　　“听说你今晚要出去？”
　　“是的。”
　　“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也要七日后。”
　　“不，不能不去吗？”
　　代安纠结又纠结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季卿安的能力她不知道，但是季卿安的身体她是知道的，万一蛊毒发作以她那时的处境会很危险。
　　季卿安知道代安是在担心她，但是：“代安，我是一名军人。”
　　是啊，季卿安是一名军人，她是那护着身后万里山河的千军万马中一员，身为军人她不能退缩，即便是拼尽最后一份力也要守着这片土地。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那，小安，你有办法压制蛊毒的对不对。”
　　季卿安看到代安皱着眉头嗯了一声，心里不忍于是伸出手慢慢抚平她的额头。
　　“小安没事别老皱眉，老的快。”
　　“要你管，谁叫你自己不担心自己。”
　　“好，我担心，但是我更知道我的责任。”
　　代安没有说话只是丢给季卿安一个小瓶子，季卿安接过，她打开瓶塞被里面的虫子吓了一跳。
　　“这是？”
　　“这个能暂时压制你体内蛊虫的活动。”
　　季卿安瞪大了眼睛：“你不会让我把它吃了吧？”
　　代安噗嗤一笑：“不是，你把它放在的你的手腕上。”
　　季卿安听话的将瓶口对准自己的手腕，就看见那条虫子嗖的一下不见了。
　　季卿安惊了一下，对着自己的手腕研究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季卿安，你还记得你送我的晚阳花吗？”
　　季卿安不知道为什么代安突然提起这件事。
　　“记得”
　　“我等你回来。”
　　说完这句代安就走了，季卿安有点摸不着头脑，来不及细想她便也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代安一个人坐在帐子里，炉子上的汤药咕噜咕噜作响她也置若罔闻。
　　脑海里出现交错的画面，一会是第一次见到季卿安的样子，清秀的姑娘浑身是血好在大部分都不是自己的，皱起的眉头似是在承受很大的痛苦，手指紧紧攥着心口处的衣衫；一会又是季卿安笑着递给她晚阳花然后痛苦的倒下。
　　纷杂繁复的记忆扰的代安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代安，代安”一声声呼唤将代安拉回了现实。
　　“洛大夫。”
　　“你没事吧？”
　　“没事。”
　　代安理了理情绪。怎么净想些不怎么美好的东西，至少晚阳花还好好的养在瓷瓶里，至少季卿安心口的花还没开，至少还是有办法的不是吗。
　　那个季卿安刚醒过来的清晨，阳光浅浅的打在她的脸上，清秀的容颜苍白的令人心疼，好似还没清醒过来一般呆愣的看着自己，任由自己抚上她的额头才轻轻开口，有些小心翼翼的语调却在代安的心里激起一片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