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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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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看着少年,目光带着审视:“你认识我?”
“您是我们五郭村的大恩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您。”
“你也是五郭村的人?所以那画是……”
“是我带回消息让袁老爷知道了这幅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事先就知道那画有问题?”
“自然知道,极乐的名声那么响亮,我倒是没想到谢公子本领高强,居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
“……”赶鸭子上架,我能知道个鬼!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会害死那些村民吗?”
“我当然知道,他们也知道,要说我为什么,因为袁家害死了我爹娘,要是问他们为什么,因为他们想活,或者说就算死也要拉着袁家垫背。”
“为什么不报官?”
少年笑了笑:“谢公子认为报官有用吗?当初我是从县衙被打出来的,如果不是掌柜的救我一命,我早就随着爹娘去了。”
少年没再说话,冲着谢砚又鞠了一躬,越过他消失在了人群中。
谢砚一路无神地回到穆丹身边,想通了所有的事。
为什么村民一开始对他们的态度那么古怪,为什么车夫在看到自己儿子死去时说出那样的话,还有一再劝他离开。
穆丹察觉到他回来,从板凳上缓缓起身,谢砚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区别吗?会改变你想做的事吗?”
谢砚不说话,穆丹说的不错,就算知道那些村民自己作孽他也一样会救人,可是这种被当成傻瓜一样的感觉实在叫人难受。
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血液也像是被阻断,令他手脚冰凉,如同掉入一个冰窟,他从未向现在这样感觉过寒冷。
他知道,穆丹不是欺骗他,而是从始至终都觉得没有想过让他知道,可能在他看来根本不需要。
在穆丹的眼里,他可能只是一把可利用的武器罢了,与一把桃木剑或一张纸符没什么区别。
穆丹静立了许久,突然靠近他,在他耳边轻轻低语:“那些百姓也是被逼无奈,虽然这次有死伤,但你救了更多的人。”
谢砚在他靠近时浑身一僵清醒过来,退开时脸色难看,穆丹将竹杆拿起来:“你也知道现在各国情势紧张,到处战乱连绵,谁有功夫管这些小事呢?有你帮他们,他们已算是幸福了。”
“走吧,黄二应该在等着了。”
谢砚看着面前的竹杆,半晌后伸手接过,穆丹笑起来:“你放心,那袁老爷活不长。”
他抬头看着笑得一脸妖艳的人:“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那画既然是妖画除非是被彻底毁了,若不然总有些妖力残留,你看那袁老爷像是舍得毁了画的人吗?”
谢砚想到袁老爷抱着画的模样,知道他肯定不会把画毁了。
穆丹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城门,远远的就能看到黄二在招手。
穆丹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低低响起:“你没有别的想问了吗?”
“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
“你不问怎么知道?”
他说完停顿了许久,似乎在等谢砚的问题,但始终没有等到:“我现在心情不错说不定会告诉你一点什么,你不是有很多想知道的事吗?”
“……”心情很不好的谢砚完全不想理他。
可是穆丹却在他耳边不断诱惑他:问吧问吧。
谢砚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你和黄二究竟是什么人?”
“不告诉你。”
“……”穆丹,我劝你善良。
谢砚的指关节咔咔响,盯着他的脖子看了很久才转身往前走,心里恨恨的想,今天早上变温柔的穆丹一定是在幻觉。
穆丹在他身后得意的笑:“等你翅膀硬了你也反抗不了我。”
……
“不过你要是承认喜欢我,我就什么都会告诉你。”
“喜欢你大爷!”
“我没大爷,有大爷也没我好看而且肯定很老了,你还是喜欢我吧。”
谢砚一脸不爽地上了牛车,黄二看了他两眼,心想铁定又是被穆丹整了。
“这牛车哪来的?”
“跟小成子借的。”
“他不用送货?”
“赶巧了,我早上准备去借牛车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今天张老板不在,所以他看店。”
“那大胡子还能舍得出去?真稀奇。”
“反正你明天把牛车还回来。”
“为什么是我还?”
“你赚了银子不得去买牡丹吗?”
谢砚一拍脑门,居然把头等大事给忘了,他来临洺城可不就是为了种牡丹的吗?
黄二将剩下的钱掏出来递给他:“正好你明天赶着牛车来。”
虽然话这么说,但谢砚回去喝了鸡汤,吃了爆炒猪肝后,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三天。
黄二站在院门外冲着里面叽叽喳喳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最后还是自己赶着牛车去了县城。
第四天,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居然有种重活一世的感觉。
一抬头就对上穆丹戏谑的脸:“你可真能睡,三天都不带动弹一下的,我还以为你去会阎王了。”
“……”
谢砚还有些懵,脑袋反应过来放弃怼他的想法,这三天的时间他损耗的元气恢复了一大半,下床后随意活动了几下,他发现自己手上的力气似乎变大了,身体的感觉好像也强壮了不少。
他看见旁边的破桌上放了些水果:“你三天就吃了这些东西?”
“有这就不错了,我已经做好饿死的准备了。”
“我觉得我还能再睡两天。”
穆丹看着他只笑不语,谢砚当没看见向外走去:“我去问问五郭村的情况。”
三天的时间正是县令给袁家的时间,黄二向来消息灵通,看到谢砚先是抱怨了一通,顺便把穆丹剥削他几天粮食又使唤他的事数落了一遍,最后才说到了五郭村的消息。
五郭村村民死了不少,由袁家出钱安葬了,至于粮食也如数还给了村民们,不够的则换成了银钱,有县令的命令再加上衙役全程盯着,听说袁老爷气的在家里叫爹骂娘,袁家的下人再出来个个都带伤,据说都是袁老爷打的。
听到死了很多人谢砚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不过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其他的事他也实在没办法。
谢砚往院子走,一摸怀里摸出个钱袋子,打开来看了看,谢砚忍不住露出笑容。
发财了!
他回去拿起桌上的水果一连塞了好几个水果,拉起穆丹:“走,带你去花钱。”
他还想叫上黄二,但黄二强烈拒绝了他的提议,听到谢砚要给他买衣服更是双眼一瞪:“我就是喜欢这样,谁让我换衣服我跟谁急!”
谢砚觉得这货脑子有坑,懒得管他甩手走了。
到了县城,他先去买了两套衣服,现场换了一套,又给穆丹买了两套,穆丹任由他折腾,心想能让我穿上算你赢。
之后去找了上次遇到的猎户,那猎户还记得他,一看到他就乐呵呵的说:“小兄弟,你现在更像个贵公子了。”
谢砚咧嘴笑笑没当回事,将他摊子上的野鸡要了。
“大哥,你认识什么好的木匠和瓦匠吗?”
“认识啊,咱们村子里就有。”
“那你给我介绍两个可靠的,我想修修房子打点家具。”
“行。”
“对了,再找十几二十个勤恳的短工帮我做点活,一天三个铜钱,也就十来天的功夫,做好了每个人给你一个铜钱的抽成,怎么样?”
猎户双眼一亮连连点头,他打个野鸡累死累活也就五六个铜钱,有时候好几天还打不着。
“要做什么活?”
“挖地。”
猎户有些疑惑,从来没听过这种活:“挖地?”
“对,挖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