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的反派之路》黑大帅

73、好强的国舅

　　在场四人，除了陈年谷曾经娶妻，其余三个都是光棍。即便是陈年谷也没觉得是在喊他，直到被人拉住手臂。
　　“相公，真的是你！”
　　一个穿着朴素、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惊喜的望着陈年谷，眼中还有泪光莹莹。
　　陈年谷：……
　　展昭：……
　　曹景休：……
　　陈年谷最为尴尬，“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女子嘴唇抖了抖，泪沾粉颊，如雨打梨花，“相公，你……你不要我了吗？”
　　曹景休拧眉正要开口，被狄青拦住。
　　狄青温言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氏？”
　　女子见狄青相貌端正，气场威严，像个官老爷，神情里带上几分怯意，“奴家娘家姓秦，均州府人氏。”
　　陈年谷猛然想起，被自己夺舍的那人也是均州府人氏，莫非……
　　他的心瞬间跌落谷底，身体都不由得晃了一晃。
　　这世间果然是有因必有果，有益必有损，天理循环，天命难为。
　　他不由自主望向展昭，对方也正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眼中满是惊讶与询问。
　　陈年谷苦笑一声。
　　缘起缘灭自有定数，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罢了。

　　回到函谷关大营，曹景休仍有些愤愤不平。
　　“真是晦气，那个痨病鬼死就死了，还要陆师兄替他养老婆孩子！”
　　狄青道：“陆兄选择夺舍时，便应该预见到今日的果报。”
　　曹景休冷笑道：“巫族中人不能轮回转世，又该是谁的果报？你们道门中人满口天道循环，出世入世，随心所欲，自在逍遥，我们巫族就活该等死吗！”
　　狄青静静看着他，“你是如何转世的？”
　　曹景休胸口一滞，眼皮一翻，“跟你有关系吗？”
　　他转身回房，却被拉住手臂。
　　“巫族中人不老不死却不能轮回，所差便是这一口仙气。”狄青语调平和，目光淡定，“是谁给你渡的仙气？”
　　曹景休倒吸一口冷气，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又来了，又来了！
　　他紧张的环顾四周，用力想甩开狄青的桎梏，“这是在大营！请元帅自重！”
　　狄青的大手仿佛钢筋铁骨，纹丝不动，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是谁给你渡的仙气？”
　　那语气仿佛答案一旦不是他想要的，他就要做点什么，以示惩戒。
　　曹景休被自己的想象惊到了，瞪红了眼睛，咬牙道：“你要再敢亲我，我就弄死你！”
　　狄青眼睛眯起，先是诧异，接着一笑，“原来你想让我亲你？”
　　曹景休：……
　　曹景休已经气到无话可说，想笑笑不出来，想骂骂不痛快，干脆大仇不报了跟他同归于尽，又实在不甘心。
　　到最后千言万语满腹脏话只化作一句，“回去洗洗睡吧。”
　　狄青却不放手，“你还没回答我。”
　　曹景休深吸一口气，手指凌空曲张，一声剑啸，断水剑已赫然在手！
　　“这是军营，我是主帅，你以下犯上，是不想留在此地，继续寻找降龙木了？”
　　狄青音量不高，语气平平，听在曹景休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
　　“你，你怎么知道……”
　　“红风一时说漏嘴。”
　　曹景休无力的捂住眼睛。
　　怪不得那小混蛋那么听话就回京城了，原来是因为闯了祸心虚！
　　他生平第一次因为身边竟无一可用之人而倍感疲惫苍凉。
　　“你还知道什么？”曹景休的声音低沉沙哑，看向狄青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狄青摇了摇头，“没了。”
　　曹景休直直盯着狄青，嘴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直线，冷冷吐出两个字，“是你。”
　　狄青怔住。
　　曹景休继续道：“渡我仙气，助我转世之人是你。”
　　狄青思忖道：“你是说，我前世乃是仙人？”
　　曹景休眼中有几分猜疑，“你不知道？”
　　狄青坦然道：“之前曾有过怀疑，如今方能确定。”
　　什么时候有过怀疑，又是因为什么得以确定，曹景休没打算问。这两件事明摆着都跟他有关系，曹景休不想自取其辱，帮对方再回忆一遍曾经是如何占自己便宜的扎心往事。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如冰刀一般寒冷凌厉，“你是仙人，就不怕我得到盘古幡后，第一个拿你祭天！”
　　狄青面色不变，瞳孔深处的情绪却深不可见，“倘若杀我能让你放下仇恨，倒也未尝不可。”
　　这回怔住的人换成曹景休。
　　他嗤笑一声，“说什么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狄青缓缓道：“我从不说谎，应下的事也从不反悔。”
　　曹景休这回是真的笑不出了。
　　他突然很想知道被自己忘记的那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狄青疯狂至此。
　　他绝不相信狄青自出生以来便这般冲动鲁莽，事实上，这四个字用在狄青身上，就跟用仁厚谦逊来形容他自己一样，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曹景休语气更冷，“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狄青明白他心中所想，语气愈加坚定，目光愈加明亮，“我没有疯，更不是为了盘古幡哄骗于你。”
　　曹景休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眼神，目光开始闪躲，“你……这么做，值得吗？”
　　他实在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发出与对方相同的疑问。
　　不过这也不怪他，要怪就怪他这两辈子都没遇到过像狄青这般奇怪的人。
　　我行我素，固执己见，打不动，骂不走，无论自己如何恶语相向，对方依旧……
　　……一往情深？！！！
　　曹景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不由自主往后仰，想尽量离对方远一点，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喜欢我？”
　　狄青一愣，原本笃定的目光此时却现出几分茫然。
　　他喜欢曹景休吗？
　　为了对方，他已经做出的和甘愿做出的这些事情，都是基于喜欢吗？
　　他不禁想起二人前世初见时的种种过往，那时的自己对这个目中无人、刁蛮跋扈的曹国舅应该只有鄙视厌恶。
　　而后二人共同经历了邪灵乱东京，荒村中邪咒，对曹景休的成长经历有了更多了解，继而生出引导他走上正途的念头，大概也只是出于对皇后娘娘的嘱托有所交代，以及不想他就此蹉跎一生的管闲事天性吧？
　　直至九龙山之变，原本在自己眼中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的曹景休居然会为了救他而殒命，这件事给狄青简直造成了灵魂层面的冲击。
　　也让他以往对曹景休的认知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为何会救我？
　　为了义气？可两人之间根本毫无义气可言，以曹景休的秉性，他若出事，对方不踩上一脚已经算是有情有义。
　　为了报恩？曹景休一向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以他的秉性，不以怨报德落井下石都算良心未泯。
　　无数的疑问，无数次的自我否定，让狄青在重生后总是不由自主跟随对方的脚步，既是怕他重蹈覆辙，同时也想弄清心中的症结。
　　至于那几次失控的亲吻，狄青不是没有感受中心中的蠢蠢欲动，只是……
　　那就是喜欢吗？
　　曹景休看出对方的踌躇，第一反应居然有些气愤，“你都亲我这么多回了，居然还不喜欢我？！！”
　　狄青：……
　　曹景休：……
　　两人四目相对，曹景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羞愤欲死。
　　一天之内遭遇两个生平第一次，他的好运气是在遇到狄青后就都用光了吗？
　　等等，他是在笑吗，他都不喜欢我居然还嘲笑我！！！
　　……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屡屡占我便宜，居然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也不对，我堂堂大巫游戏人间，从来只有我负人，哪有人敢负我！！！
　　……还是不对，我特娘的也不喜欢他好吧！！！！
　　眼看曹景休的头顶都要冒火了，狄青心中因为迷茫而产生的种种纠结怀疑彷徨之意暂且抛到脑后，忍住笑意，郑重道：“之前的孟浪之举，多有缘由，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至于……，你在我心里，的确与他人不同。只是，我自幼修持，从未经历过情爱，也不能肯定这是否就是……”
　　曹景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疼，这种莫名的痛感让他迅速冷静下来，神识恢复清醒，大巫气势再生，拍拍狄青的肩膀，以过来人的语气道：“明白，你幼年入道，一向保守刻板，不懂情爱，错把对我的感激当成心动，也在情理之中。谁叫我前世风流倜傥，今生英俊潇洒，走到哪里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我自己都颇为苦恼，更不要说没有任何情爱经历的你了。”
　　狄青眼中原本的笑意慢慢消失了，漠然道：“你的经历很丰富吗？”
　　“那当然，不信你去问问红风，或者我师兄。”曹景休生怕对方不相信，刻意加重语气，“不说前世，就说如今，我的相好又岂止一个？倚烟阁的头牌苏瑾笙、子衿楼的清倌儿谢明月，都是非我不嫁。虽说他们都是男人，我也的确娶不了，但是……”
　　狄青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鲜艳欲滴的红唇，极具魅惑的唇珠，突然很想把那两片唇瓣堵住。曹景休的唇形生的很好看，不薄不厚，触感柔软，入口清甜，尝过一次便回味无穷，要是不会说话就更好了……
　　“你想干什么？！”曹景休望着陡然贴近的狄青，警觉发问。
　　狄青像是没听到，俯身贴的更近了些，近到曹景休甚至可以从对方的瞳仁中看到自己惊慌的表情。
　　对方呼吸带出的热气喷到他的脸颊上，瞬间撩红了他的面庞。曹景休觉得不能输了气势，正想战略性后撤，怎奈对方依旧牢牢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悄悄绕到他的身后，箍紧他的劲腰。
　　这姿势着实暧昧，曹景休想退不能退，正要红着脸开骂，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
　　“元帅，景休，你们这是……”
　　曹景休像是突然生出了力气，一把推开狄青，慌张回头，看到比他还要慌张无措的杨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