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孤城》纪辞微

19、终结谷之战

　　十九
　　“哥哥！你回来啦！”风晚一如既往高兴地跑向坐在院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的斑，“没有喝水吗？我去给你倒一点。一定累了吧？我还冻了丸子，可以马上吃哦！”
　　斑拨了拨有些长的刘海，露出眼睛里被遮住的笑意：“正好我也带了丸子回来，一起吃吧。”
　　“好。”
　　把冰镇青梅丸子汤端出来，同时取了个碟子放置斑带回来的手信，风晚有些惊讶：“呀，这不是木叶的三色丸子吗？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去了一趟？”
　　斑端起碗喝了口冰凉爽口的青梅汁，觉得热意立刻就褪了下去：“有些想确认的事情，所以回了趟南贺神社。”
　　“去看石碑了吧。”风晚拿起一串丸子，面上露出些怀疑，“现在可是夏天，你从木叶大老远的带回来，不会坏了吧？”
　　“怎么可能。”斑抽抽嘴角，放下碗，拿起丸子先吃了一口，“这些年我在四处挑战高手的过程中瞳力也得到不断的提升，这次我回去发现果然又能解读出更多的内容了。”
　　风晚对于具体的内容不太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斑接下来想怎么做：“于是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需要尾兽的力量。”说着他瞄向了在一旁跟他享受一样待遇的九尾。
　　“等等！哥哥，你别用这种要杀了小九的眼神盯着它好么？”风晚连忙抬起手阻断了他的视线，她最怕的莫过于面前两个忽然暴起打得天昏地暗。
　　九尾安静下来，但眼神依旧带些阴沉。
　　斑丢了一根竹签，缓缓闭上眼：“我只是需要一部分查克拉而已，不会把它怎样。”
　　“斑，你不会想要得到不应该属于你的力量吧？”九尾语带怀疑。
　　“既然东西存在，为什么我不可以得到呢？与其放任尾兽流窜制造灾祸，或者封印起来作为威慑之力，不如利用它去做些改变。”斑回答。
　　风晚听完他们的对话，还是忍不住问：“那你想拿尾兽来做什么？如果我们还在木叶，我可以理解为你要把火之国打造成忍界超级大国威慑四方，但照我们现在的情况，收集尾兽之力顶多就是把自己变成忍界的众矢之的。”说到这里，风晚又觉得自己不应该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同斑说话，“或者说……哥哥你真的把我开始开玩笑说的征服全忍界的话当真了？”
　　“为什么你觉得这条路不可能呢？忍界如果成为一个整体，如果都听命于我，怎么还会有战争存在呢？”
　　“但你看看宇智波和千手的结局，组成了木叶之后又能怎样呢？我们还不是被硬生生地逼出来了，剩下的宇智波族人还不知会如何，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建立一个国家！”
　　“不，我说的，是和之前相反的道路。形同木叶现状的和平是没有结果的，与其去团结，费尽心思地去迁就糅合，不如一劳永逸。”斑的眸中闪过一丝狂热，他紧盯着风晚，试图让她与自己站在同一个战线。
　　“威慑？”风晚想到了这样一个词，如果不团结就无法生存，不联合就无法延续，那人类的选择还是显而易见的，“但这不会长久的，这样的和平太脆弱了！”
　　斑仍旧笑着：“不是这个，风晚……现在对你说这些果然是为时尚早。不过没关系，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地等着哥哥建立这样一个世界就好。我会保护你的。”他的手缓缓抚上风晚的脸，“哥哥最大的梦想，就是建成这样一个地方，将你和泉奈好好地保护起来啊。”
　　此刻的风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哥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困意如同规律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眼前的景象逐渐地模糊，周围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斑落在她脸上的手指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冰冷。
　　“哥哥……”那样的事怎么能靠一个人的力量办成呢？你一个人、抛弃了族人、抛弃了挚友、最后抛弃了我，到底想去做什么呢？
　　“对不起，风晚。”
　　她倒下的时候，听到九尾急切呼唤自己的声音，可她除了叫了一声斑就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她想起了七年之前也是这样——哥哥，你为什么总是想一个人去面对一切呢？
　　后来，忍者们都把这一场对战叫做“终结谷之战”。宇智波斑像是要毁了自己曾经的梦想一般带着九尾杀回木叶，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为了保护村子前去迎战。
　　而风晚只想问问斑，为什么，你总认定没有人可以理解你，没有人可以站在你身后，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去做那些事呢！
　　风晚也不知道自己醒过来是过了多久，月读的后遗症比一般幻术严重得多，头疼欲裂都是轻的，耳朵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萦绕着的是持续不断的细小尖锐的鸣叫。她几乎是从床上迭下去的，推门出去，外面一个人也没有，斑早就不见了，九尾也不见了，院子里的小桌上是爬着蚂蚁和飞虫的三色丸子以及所剩无几的青梅丸子汤。
　　风晚颤抖着手通灵出小橘：“哥哥呢？”
　　小橘少见狼狈如斯的风晚，不由得担心：“风晚大人！您怎么了！”
　　“你说什么？在哪儿？”风晚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焦躁。
　　蹲在她肩上的小橘被吼得震耳欲聋，意识到她可能听不太清，便凑到她的耳边去：“木叶！”
　　带着九尾去木叶？去抢其他尾兽吗？风晚觉得自己哥哥可能疯了，而她已经疯了：把村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千手兄弟不把他逼上绝路才怪了。
　　风晚很多时候都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里带着一个“晚”字，所以无论做什么都晚一步，无论走哪条路都会因此而觉得艰难无比。她拼尽全力地从雷之国往木叶赶，天一直下着雨，被雨淋得毛都糊成一团的小橘可怜巴巴地扒在她的肩上：“风晚大人，斑大人走了那么多天，您去也来不及了，休息一下吧，求求您了！”
　　风晚也不多说，抬手准备解除召唤：“抱歉了小橘，让你陪着我淋雨，你先回去吧，别生病了。”
　　小橘疯狂大叫，因为害怕自己被送回空区而死命抓住她的衣服：“不！我要陪着风晚大人！您一个人太危险了！别解除！我不说了！”
　　风晚感觉肩膀一阵疼痛，大约是它缩在肉垫里的爪子都伸了出来。她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乖，我不会有事的。”
　　只听“嘭”的一声，小橘应声消失。耳根清净的风晚略略抚了抚胸口，加快了脚步。
　　对战的地点当然不在木叶，风晚觉得自家大哥和对家大哥都对南贺川有种不明所以的情结，她循着忍术残迹一路找到河边。天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的，平缓流淌蜿蜒而去的河水被他们硬生生地打得改道，形成了一段瀑布群。
　　九尾倒在不远的地方，风晚遥遥地看见了漩涡水户和她的族人，擅长封印术的漩涡一族出现在这里，除了封印九尾不会有其他可能性了。但风晚没空去理会那只狐狸，在火之祭坛睡大觉或者在她给它做的窝里睡大觉，还是在漩涡水户的肚子里睡大觉对它来说应该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她随便扫了两眼便掉转了方向。
　　打到现在，两人的查克拉肯定都所剩无几，很容易就让她把斑和柱间与散落在这个地带的忍者们搞混。写轮眼用到现在，她觉得消耗也有些大，从雷之国赶过来体力也有些难以为继，但她不能停，万一哥哥被打败了，至少不能让千手扉间把他杀了——但或许，千手柱间这一次会亲手解决掉这个威胁了木叶的宿敌呢？
　　没有理由忽略掉这个可能性，但更不愿去相信的风晚只觉得煎熬。他们到底在哪里，哥哥，你到底在哪里？
　　跃过一段嶙峋巨石堆出来的山坳，风晚终于看到了瀑布之下一站一跪的两个身影，令她喜出望外的是斑是那个站着的人，这个事实令她激动得简直不知道要作何表情。她脚下一用力，从瀑布上跳下，随后脸色一变：“哥哥！后面！”
　　不知何时用了分|身术的千手柱间手持长刀，没有犹豫地从背后插|进挚友的心脏，来不及像上次那般拔刀的风晚堪堪落在水面，眼底产生些许的灼热，她知道，自己眼里的三勾玉一定在疯狂地旋转。
　　他居然杀了哥哥。
　　他居然真的为了木叶杀死了自己的挚友！
　　“千手柱间！我杀了你！”风晚痛彻心扉之时还觉得可悲又可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一只手用力地将她扯回来，冰冷的短刃横在她的脖子上，千手扉间从背后制住她，在她耳畔冷声道：“别动。”
　　还没有断气的斑脸上布满了难以置信，他颤抖着半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又想回头看一眼柱间的表情，但是他没能做到，喉间腥甜，他吐出一口血，落在黑色的族服上仿佛是一滩水渍。
　　风晚手脚冰凉：“哥哥……”她向扉间怒吼：“你放开我！”
　　“你觉得可能吗？”扉间的语气冷冷的，“这是你们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代价。”
　　“我管它代价不代价，这也不是你能定的。”风晚咬牙冷哼一声，一个替身术脱离了扉间的控制。
　　“水遁·水流鞭！”
　　他又想用这一招，风晚想也不想往空中跃去：“风遁·大突破！”
　　疾风吹散了成形的水流，她落到斑的面前，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柱间似乎也脱力了，握刀的手松开，斑便倒向她的怀里。
　　“哥哥！”她用尽全力接住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颤颤巍巍地跪坐到地上，希望斑能好受点儿。
　　斑急促地呼吸着，想叫她的名字。
　　风晚拼命摇头：“哥哥你别说话！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斑松开握刀的手捏住她的手臂，想要直起身，谁知又吐出一口血。滚烫粘稠的液体打湿了风晚的肩膀，浅蓝色的外衫上像是开出了一朵猩红的花。
　　她手足无措地叫他，绝望地拥抱他：“哥哥！哥哥你别死！求求你！”
　　斑抬手以极轻的力道按了按她的头，先前还努力撑起来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风晚难以自持地颤抖起来：“哥哥……哥哥你醒醒！”她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重复，但斑毫无反应地压下来，她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被迫倒了下去。冰凉的水没过了她的耳朵，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斑沉沉的身体里流出的血液还是温暖的，一点点地与这些水做着最后的对抗。
　　“哥哥……”风晚抬手抱住他，滚烫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涌出。泉奈死去的情景像魔怔一样地复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时她抱着他尸体哭泣，现在她又抱着斑的尸体哭泣，除了哭，她怎么什么都做不了？两相重叠之下，那些痛楚似乎在成倍地叠加。
　　“哥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她的世界，再次一片血红。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这节奏好像有点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