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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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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高大茂密,几缕阳光穿过缝隙折射在树丛间。
周围的虫鸣、鸟鸣等细细的声响,都清晰的传入了严佼佼的耳朵。
严佼佼头脑发涨的从昏睡中醒来,还没搞清楚状况,手就下意识的往旁边一撑,不是印象中的柔软,反而是带着湿润的土地。
严佼佼猛的睁开眼,就看到遮天蔽日的树木,有些反应不过来,放在地面的手,布满了黏黏糊糊的泥土,还掺杂着些腐败的树叶花草。
严佼佼皱起眉头,宿醉的感受并不好,头就像针扎似的疼痛,浑身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严佼佼有些嫌弃的嗅了嗅自己,才慢慢的撑着树站了起来,假发已经失去了他原有的样子,乱糟糟的斜挂在他头上,蓬蓬裙也沾满了泥土,整个人的样子都有些可笑。
严佼佼撑着树干,有些迷茫的四下看了看,手下的树木他就算双手环抱都才堪堪三分之一。
他从来没去过这些深山老林探险,怎么会梦到这种场景。
森林一望不到边际,散发着一种无言的恐惧。严佼佼没有穿鞋的脚无措的交叠在一起,脚底一片柔软,浸泡在水里的草很柔韧。
周围都真实的不可思议,手下树木的纹路弯弯绕绕,接触手掌的树皮粗糙坚硬,不像假的。
严佼佼舔舔干涩的唇,缓缓的蹲下身,双眼发直的盯着地面,成片的绿草上还有几粒露珠,树木更是盘根错节,根根巨大,严佼佼就似误入巨人国的矮子。
严佼佼伸手想扯下一根,却被意外尖利的叶边划伤了,鲜血冒出指尖。
严佼佼呆呆的看着那小块血珠,虽然细微,但的确是疼的,所以他不可能是在做梦。
但这深山老林的,他是怎么一夜之间瞬移过来的……
严佼佼低头看着自己全身脏兮兮的样子,有些茫然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裙摆瞬间染上了水渍。
茂密高大的树木让严佼佼看不到天色,只知道本就不明亮的林中,越发灰暗不清了。
没有再给严佼佼思考的时间,旁边的灌木里突然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伴随着地上树枝枯叶断裂的声音。
严佼佼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却被树枝勾住了裙摆。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严佼佼脸都白了,强烈的危机感,让他顾不得再拯救裙子,直接扯裂,就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去。
地面上什么都有,尖利的石子直接划破了严佼佼的脚掌。
“嘶!”严佼佼倒抽一口冷气,疼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后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严佼佼心里也越来越着急,心脏跳动的似乎要破开胸膛。
没有去查看受伤的脚,只是扶着树勉强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挪到树后。
严佼佼依着树,听着越来越靠近的声音,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那声音却突兀的停下了。
双手紧紧抓住树皮,竭力保持镇定,直到粗糙的树皮屑插进了指甲盖里,严佼佼才冷静了点。
严佼佼知道自己在劫难逃,野兽和人类不同,灵敏的嗅觉和听觉是他们天生的优势,而他现在受了伤,血腥味无不是在诱惑着那些猎杀者。
森林里太安静了,一丝一毫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他听到了那东西靠近的声音,落地轻盈的脚步,然后缓缓的靠近他。
一只黝黑的爪子突兀的出现在严佼佼的眼前,恍惚中有一团高大的黑乎乎的影子,将严佼佼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金色的竖瞳直勾勾的盯着严佼佼,仿佛看着一桌美味盛宴。
黑色的野兽缓缓的靠近严佼佼的身体,嗅了嗅,就似乎受到了冲击,连忙退后了几步,使劲的晃了晃脑袋。
严佼佼这才看清了这只黑色的野兽是只黑豹,还不待他深究刚刚那动作是何用意,右侧的灌木丛里又传来什么东西快速跑动的声音,掀起一众歇息的鸟儿。
不知是因他脑袋昏沉,还是怎的,严佼佼感觉一阵地动山摇,连带着枯枝被碾碎的声音。
但严佼佼现在无暇顾及,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高大异常的黑豹,密密麻麻的汗水从脸上背脊往下流淌,就连大口呼吸都不敢,就像被人掐着脖子似的。
腿也软的不成样子,若不是紧紧的扒着身后的树皮,说不定早已经狼狈的摔倒在地。
这只黑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他,然后悠闲的在严佼佼身边走动,长长的尾巴上下晃悠,看着就像猫抓老鼠一般,尽情逗弄,等你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时,再一击即中。
严佼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但长久保持一个动作,使得双腿渐渐疲惫,但面前的野兽还在虎视眈眈,严佼佼只好强撑着。
随着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严佼佼下意识的看过去,便看见了一只比黑豹更加庞大的野兽,不是严佼佼印象中的任何动物,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怪东西,面容狰狞,尖锐的牙齿上还粘着肉腥,粗喘着气看着他们……
严佼佼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个怪物似羊非羊,头顶着一只尖利的角,尾巴如鞭子一般细长,身体上是密密麻麻的麟片,庞大的不可思议,站在它们面前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矮人。
黑豹先一步发现了怪物,直接一个轻跃跳开,直接将严佼佼完全暴露在了怪东西的眼前。
只是黑豹却没有离开,反而躬起背脊,对着怪物发出示威的低吼。
怪物却不把黑豹放在眼里,只是贪婪的盯着严佼佼,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嘴角流出腥黄的口水,一滴一滴的似乎压在了严佼佼的心里。
看着怪物要将他拆吞入腹的模样,严佼佼小心的咽了口口水,竭力镇定,紧紧的扒拉住身后的树皮,想要小步的往旁边移动,只是移动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在原地踏步,他脚软的根本动弹不得。
两头野兽的喘息声,严佼佼听的一清二楚,心里的恐惧已经要化成实质。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他俩将他拆吞入腹,也只能受着。
抓住树皮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过度鲜血淋漓,顺着树皮的纹路往下流淌,染红了身后的一片地,严佼佼双眼直直的看着那边的两个怪物。
黑豹全身绷紧,嘴里一直发出示威的低吼,紧紧的盯着怪物的动作。
那只怪物原本在严佼佼身上的视线被黑豹吸引走,转而贪婪的看着黑豹,一点也没把黑豹的示威放在心上,似乎黑豹已经成为了它口中的食物,嘴角淌下口水,喘着粗气后退几步,便率先发起了攻击,狠狠的冲向黑豹,锐利的角即将刺破黑豹的腹部。
黑豹低吼一声,飞快闪过,也不再等待,直接一跃而起,用尖利的牙齿狠狠的咬上怪羊的脖子,那里是它全身最薄弱的地方,没有麟片保护。
怪羊痛苦的嘶吼了一声,头用力的摆动,想将黑豹给甩下来,黑豹却死死的咬住不放。
黑豹的利爪趁怪羊挣扎,往它的眼睛刺去,疼痛突然加剧,怪羊嘶吼着开始四处乱撞,一时间尘土飞扬,周围的一些细小的小树苗和灌木被摧毁殆尽。
两只野兽打的不可开交,严佼佼想要趁乱逃跑,却被不争气的腿阻碍了行动,松开树皮的手,手指中都是木屑,疼的厉害,最后严佼佼狠狠的用一旁的石头砸了下腿,疼痛也终于让他恢复了点行动能力。
那边怪物已经落了下风,被黑豹制住在地面,动弹不得,鲜血已经流了一地,嘴里一直发出尖细的叫声,很是稚嫩,似乎是个幼崽。
严佼佼知道自己再不跑就没有机会了,慌乱的朝着一个方向,一瘸一拐的往森林深处走去。
黑豹没给怪物继续叫唤的机会,直接咬断了他的脖子,随后转过头,就看见严佼佼离去的背影,金色的眸子闪了闪,就收回了视线,抖抖身体,才叼起怪物的尸体朝与严佼佼相反的方向走了。
严佼佼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觉得他越走森林里越暗,可他也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停下来,没有穿鞋的脚被石子枯枝摩擦的全是伤口,走一步就要疼几分。
脚边是时不时跑过的小动物,各种奇奇怪怪的昆虫,严佼佼双手僵硬的放在两边,维持着张爪的动作,严佼佼的心里绷成一条弦,稍有不慎就有断裂的危险。
森林里越来越暗,严佼佼舔舔干涩的嘴唇,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也没有喝水了。
摇摇晃晃的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条溪流,周围安安静静的一派安然,似乎没有一点危险,在看到水源的第一时间,严佼佼立马小跑过去。
摔跪在地,捧着水就往嘴里送,甘甜的溪水滑入口腔,滋润了干涸许久的咽喉。
严佼佼完全沉浸在久逢甘甜的滋味里,没有看见溪流中的一块块墨色在水中游荡,欢愉的似乎看到了丰盛的大餐。
严佼佼伸手就要第二次捧起水,手刚浸入水中,那水底潜伏的黑影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上来。
尖利的牙齿直接刺破了严佼佼的手掌,血珠往溪流里滴落。
只见一直圆扁的奇怪鱼类用锯齿状的牙齿死死的咬住严佼佼,严佼佼只来的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就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手掌要断裂一般。
严佼佼忍着疼,赶忙将手放在地面,怪鱼的身子离了水,剧烈的摆动起来,就算这样,它也舍不得放弃严佼佼这一个大餐。
严佼佼的另一只手猛的砸向怪鱼,直接不小心砸掉了怪鱼的尾巴,却还是垂死挣扎的不松口。
严佼佼这一天经历的奇怪事情,已经磨去了他全部耐心,这会儿就似泄愤,全然不顾被咬着的手,一拳一拳的砸到那怪鱼的身上。
不一会儿地面就全是血迹鳞片,还有些许透明的肉沫。
一开始安安静静的溪流,这时候突然窜出很多只与怪鱼一样的怪东西,在水中跳跃着。
而这只怪鱼已经死透了,严佼佼楞楞的看着这一片狼藉,一阵凉风吹过,严佼佼缩了缩脖子,抬起头,树木缝隙中天空已经染上了红晕。
严佼佼站起身子,拖着鲜血淋漓的手就要走,走了几步,肚子里发出的声响在寂静中特别响亮,然后严佼佼回身从地面捡了一根枯枝,快狠准的插入一只蹦哒的怪鱼腹部,才离开了这边地方。
严佼佼在天空更加黑暗之前找到了一个小山洞,狭小的似乎只住的下他一人,费尽心思钻木取火却还是没有一点火苗,严佼佼看着手中死去的怪鱼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吃生肉,只好草草的在山洞角落睡下了。
第二日严佼佼饥肠辘辘的醒过来,只觉得浑身沉重,昨天受伤了的手都抬不起来了,双腿也僵硬的不行。但他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昨天不过短短一日就差点丧命,再过些日子自己一定就死无全尸了,他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严佼佼强撑着站起身,僵硬的腿部发出几声脆响,严佼佼皱起眉头,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但他却不能休息。
昨天睡之前他都想过,会不会有个野兽趁他熟睡吃了它,原以为自己会被这个猜想吓的睡不着,却没想到睡的差点醒不了。
森林很大,严佼佼不知道哪边是出口,只是晕晕乎乎的往外走,紧贴着树木,尽量不发出大的声音,全是伤口的脚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疼痛。
而且他今日的运气格外的好,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奇奇怪怪的怪物,而且明明是胡乱走的路,居然让他误打误撞的出了森林,只是这会儿严佼佼已经浑身滚烫,有些糊涂了。
不过刚刚出了森林,就坚持不住的昏迷过去,重重的摔倒在地,而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手腕上却突然显现出一串手链,两颗的碧绿玉石散发出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