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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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这一次卢卡觉醒的时间卡得刚刚好，而一个宿舍两个向导同时觉醒本来也是寻常事。向导觉醒具有影响性，倒也没有人闲磕牙的怀疑燕泽。
在将觉醒上报后的第二天，燕泽和卢卡跟随者简澈，推开了学校机甲协测室的大门。
——所有向导在觉醒之后，立即进行对机甲契合度的测量。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向导则送至首都军事学院，作为预备军人培养。
这对每一个向导而言，都无疑是生命中极其重要的时刻。
机甲模拟检测的结果，将直接决定了这名向导是留在向导学院，按照近百年来的轨迹，毕业，与哨兵结合，中规中矩的度过一生，亦或是前往首都军事学院，迎接完全未知的人生。
沉重的金属门打开，露出里面纯白色的机甲。燕泽目光轻微地闪动了一下，然后紧随简澈走进里间。这个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刚觉醒的向导在等候。
燕泽走进去，下意识地环顾一周，把周围向导们的表情全部尽收眼底。
——他们几乎都是脸色苍白的，脸上是肉眼便可捕捉到的惊慌无措，但唯独，却少有期盼渴望。
而跟随着这些向导的量子兽，也几乎都是精神萎靡，蔫蔫地趴在地上，一个个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全都是软绵绵蔫哒哒的样子。
……燕泽默默低头，瞄了自己那只精神无比，昂首挺胸，浑身写着“老子天下第一，老子又帅又能打”的花豹一眼，终于明确地体会到了自己的量子兽是有多么彪悍、
简澈倒似乎对里面沉重的气氛毫无感觉，他眯缝着眼睛打量了一圈，正准备朝燕泽说上几句的时候，他的身后就已经传来了一个极具磁性，带着不容错辨的纯雄性威慑力的声音。
“简教授，你过来一下。”
简澈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匆匆朝着燕泽扔下一句：“啧……博格上将来这里做什么？他一个大忙人，不是号称对向导统统无感吗——来这儿看向导的精神力，他当自己是来选媳妇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直起腰朝弗朗西斯走过去，而燕泽顺着他的步伐看过去，和弗朗西斯对了一眼，然后礼貌地朝对方笑了笑。
弗朗西斯一身深蓝色衬衫，袖口卷起直到手肘，露出来的小臂精悍而结实。他银色的短发在灯光下似乎泛着熠熠光芒，他一只手拿着他的光脑，似乎正在查询着什么。在他的脚下，趴着一只通体纯白的北极狐。它的毛发一根根近乎透明，有着近乎梦幻的美丽质地。
但这是最凶残的动物，踏雪无痕然而伤人夺命，见血封喉。
他不经意间抬起头，恰好与昨天遇见的那名年轻向导目光相撞。黑发少年一笑，然后挪开眼光，举止动作，都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安然镇静。
弗朗西斯稍稍一怔。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捕捉自己未知的情绪，简澈就已经大步走到他身边，不耐烦地扬了扬眉毛。
“机甲契合度检测这种小事你也要亲自过来，怎么，还真是受不了了，想在蓝卡星找一个向导？”
“我想要看看刚觉醒的向导，大多数是什么状态，”弗朗西斯熟知简澈的德行，冷冷道：“简教授，倒是你能够这么想，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平时，你大概也没少想这些龌龊的内容吧？”
“我已经和钟奕那个狼崽子互相标记过，又不会有什么饥渴的情绪，”简澈满不在乎道，他本来就是一个戳心戳肺的主，毫不在乎就把自个儿的伤疤也亮了出来：“倒是你，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处，就以你们哨兵的那个体质，确定撑得下来？”
弗朗西斯短暂地噎了一下，刀子一样的眼神在简澈身上刮了下。简澈漫不经心的剔着指甲，抬眼淡淡扫了他一眼。
“你也别看我了，我看你的状态是真的不大稳定，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敢来向导学院？”
越是强势的哨兵，就越需要向导的疏导。就弗朗西斯这种肉眼可见的躁郁状态，他来向导学院，倒也不怕精/虫上脑，把这些柔柔弱弱的小向导给撕了？
“我自然心里有数，不牢简教授费心，”弗朗西斯停顿了下，脸上还是万年如一日的冰山面瘫：“简教授，你在蓝卡星，就是这么闲得无聊，到处找事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帝都还有几个研究在进行，简教授在这边，倒是清闲。”
——你老人家是被流放的，这么嚣张是要闹哪样？
简澈“啧”了一声。
“谈不上清闲不清闲，但总归比博格上将这么一副……”他用市场上买卖商品的挑剔眼光，从上到下把弗朗西斯扫了一遍，然后结论道：“欲/求不满的样子要好，我说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总得要憋出问题的。我说博格上将，你要是实在撑不住，就干脆跟议院提交申请吧，我估计那些老头子也很高兴给你配个种……”
弗朗西斯：“……闭嘴。”
他冷冰冰打断了简澈，额头上的一根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两下。
——天生气场不和，见着就憋气。
简澈这个人性格恶劣，偏生最是看弗朗西斯不顺眼，每次见面总要噎他两下。这两人在一起，总归都会鸡飞狗跳，一地鸡毛。奈何首都星的钟奕议员，还最偏好让弗朗西斯做传声筒。
简澈和弗朗西斯对视三秒，然后各自撇过头去。半晌后，弗朗西斯才又开口。
“蓝卡星向导学院的教育水准就是这样？”弗朗西斯把自己的光脑递给简澈：“简教授，我今天来，是想要看看刚觉醒向导的情况。”
简澈似乎觉得有趣，他接过光脑从上至下草草一扫，把各项数据尽收眼底，然后短促地笑了下：“那你感觉如何？”
“很糟糕，”弗朗西斯直言，眉毛些微皱了起来：“这些向导太孱弱，而且本身对前往首都星就非常排斥。你知道，本身的抗拒情绪会加重机甲反应，如果总是这种情况，倒也难怪……”
“难怪每年各星系送往首都星的向导那么少，”简澈直截了当打断了他：“因为向导自己排斥，那你们的做法更是阻力重重。”
“十年前，你们提出了那个方案，将合适的向导们送到首都军事学院培训，我当时没有反对，但其实很明显，那个方案想要取得明显的成效，至少要百年。”
“是，”弗朗西斯低声承认，声音冷凝到似乎能结冰：“向导自己主观不愿意，我们试图把他们推到大众的眼光下，就更是困难了。”
“我倒是怕首都军事学院，成了联盟那些人的后宫，只想着从里面捞到高质量的向导，好帮他们繁衍所谓‘高质量’的后代，”简澈揉了揉眉心，讽刺中也掩盖不了忧心：“你们能把那儿控制好吗？”
“我们只能尽力，事实上，‘塔’已经非常不满了，”弗朗西斯略有些疲惫，显然他自己也烦心：“军事学院的大多数向导更倾向于和自己的搭档结合，但我们不可能完全拦住那些人的手。”
“我知道当年的那个方案冒险，但——我们有其他办法吗？”
这个话题实在太不愉快，说到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弗朗西斯重又埋头观测数据，他的光脑直接与纯白色机甲相连，方便他分析测试向导的机甲契合度与身体指标。而简澈抱着臂，站在他身旁看着数据情况。
确实非常糟糕，也难怪弗朗西斯冻成了一座冰山。
从最早的一个开始，一共有十个向导进行了契合度测试，而其中最高的……不过百分之三十。
弗朗西斯沉默地记录着数据，直到简澈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场上微微扬起下巴，让他注意正脚步轻盈的走向模拟系统的少年。
“这是我的学生，”简澈凝眸，语气里是不容错辨的自信：“你可以看看他的表现。”
燕泽并不知道在他的身后，简澈与弗朗西斯在说什么。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确实是轻松愉快的。
机甲对于驾驶员，那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与战友，其意义旁人是难以想象的。他上辈子到最后，几乎失去了所有重要的朋友，他的机甲之于他，便是仅有的倚仗。
而重生近二十年，他再没有碰触过机甲。到了现在，哪怕眼前的机甲只是在军队中淘汰下来的次品，却也让他有着久违的期待。
他打开舱门，径直坐了进去，舒适地闭上双眼。而与此同时，大量白色的神经纤维涌出，将他牢牢地捆在了座位上。神经瞬间接驳，精神阈值冲上顶峰，机甲前的指示灯一闪，血红色的光芒不要命的闪动，尖锐的爆鸣声响起！
这不对劲！
燕泽陡然一惊，心狠狠一沉，咬着牙在白色神经带里直起身！
而此时此刻，站在纯白色机甲前方的弗朗西斯惊愕抬头，手指一瞬间用力，硬生生捏爆了手中的光脑。
——这台机甲，已经被病毒污染了！
在那些精神力差的不得了，进了机甲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弱鸡面前，这台机甲还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而当一名精神力颇为强悍的向导进入，机甲瞬间试图汲取能量，挟持驾驶员冲出向导学院！
几乎只有不到三秒，在机甲协测室最中央的白色机甲启动引擎，电流缠绕出耀眼的火光，长久没有保养过的钢铁巨臂一层层展开，锃亮的羽翼轰隆一声打开，惊天动地的声响咆哮而起！
雪色机甲悍然冲向天空，一把撞碎雪亮的穹顶，直直朝着几万米的高空飞去！
简澈一把抓住弗朗西斯，声音在极致的紧张中变了调子，尖利的仿佛在砂石中摩擦过，几乎扭曲地嘶声道：“快——把那台机甲拦下！别顾忌你的哨兵信息素了，我把这些向导控制住！”
弗朗西斯瞳孔不受控制地紧缩，他猛地回头，死死盯着简澈看了两眼，在迎上对方眼中磐石般的坚定后，弗朗西斯一把扯下自己手腕上的空间钮，咬着牙狠狠按了下去。咆哮声在宽大的协测室里骤然响起，在门廊间回响！
“——穷奇！”
平地里以弗朗西斯为中心掀起飓风，纯黑色的机甲碎片凭空出现，闪烁着骇人的乌光。在不到三秒的时间里，钢铁巨兽瞬间组合，轰然响声中重重踏地，将协测室上方的天窗都震得塌了下来！粉碎的玻璃哗啦啦落地，劈头盖脸的向下砸了过去！
巨兽展开铺天盖地的翅膀，仰声嘶吼。驾驶舱“咔哒”一声弹出，送到了弗朗西斯面前。男人单手用力，小臂上肌肉起伏，纯雄性的信息素刺激毫无顾忌地散发出来，浓郁而强大的力量展开，原本惫懒的北极狐直起腰，森然锋利的牙闪烁着寒光，像一颗导弹般窜进内舱，而男人紧随其后，“砰”地一声带上舱门！
而这种强大哨兵毫不掩饰的信息素刺激，对于刚刚觉醒的向导而言，简直就是烈性春/药一样的存在。如同一滴水狠狠砸进了滚烫的油锅，，空气都被堵塞，燥热的气息迅速弥漫！
室内向导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不受控制的尖利啜泣夹杂其中。他们控制不住自己刚刚觉醒过的精神力，数不清的思维触手反射性弹出，整个五维空间都被搅到扭曲，思维触手交织缠绕，□□撞，甚至于绞杀！
简澈咬着牙看了他们一眼，苍白的脸上是近乎无望的决绝。他沉默着闭上眼，彻底释放了精神力，赤狐的皮毛艳丽到诡谲，仿佛一团火般燃烧了起来！
无数的思维触手从他体内蔓延出来，庞大的精神压铺天盖地的涌出，用蛮力将协测室笼罩在其中，把所有向导的无意识攻击全部纳入体内。
用自己已经残破不堪的精神，挡住所有向导的……攻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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