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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宋十安 ...

  •   善善自幼调皮,被宠得骄纵了些,偷偷溜出去玩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这次落水事件在先,温氏不免多了几分担忧,故而晚上又没让她回后院,还是睡在自己身边。

      老太太嘴上不饶人,怨她不听话,可一躺下便将外孙女搂紧怀里,生怕她跑了似的。

      善善才不跑呢,她巴不得多陪陪外祖母,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你啊,还是踏实点的好!”老太太拍着外孙女道,“笄礼一过你就算成人了,可不能再像往日那般任性,不然谁敢娶你!”

      “我不嫁,我要一直陪着您。”

      “我才不留你呢!”温氏笑着摸了摸外孙女小脸,又无奈叹了声。“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岔子呢!”

      善善知道她还在担心自己名声的事,安慰道,“大舅母不是说了,我们问心无愧便好,无需在意。”

      “人言可畏啊,就怕这话传得难听,眼看你就要及笄了,我还想着这段日子给你说亲呢!”

      善善撇嘴。“您就这么急着往出推我啊!”

      温氏笑了,点了点她小鼻尖。“女大不中留,便是我不急早晚你也会急的。我可听说你今儿遇到个贵人,眼儿都看直了!”

      “又是沐斯年造谣吧?才没有!”

      “有何不好意思的,人家沈少爷论品行样貌可都是一等一的,又是状元郎,如今在翰林院供职便是一只脚踏入了内阁,你若是真喜欢他,咱也可以找人说说么!”

      善善嘴角抽了抽。
      她真想告诉祖母,你知道他上辈子娶的谁么,他娶得可是高丽公主!据说那位公主本是要嫁给郡王的,怎奈在进京途中偶遇沈燕绥,一眼万年,落下相思病。是时新帝刚继位,为了安抚朝贡国便成人之美,许了这桩姻缘。

      不过这位公主命薄啊,嫁了不到两年便去了。说是病逝的,可去世前几日还有人瞧见她去拜访寡居的九公主呢!结果人说没就没了,这其中悬疑无人知晓……

      “算了吧,人家可瞧不上我!”

      “谁说的,我们善善好着呢,心善又懂事,模样俊得京城都挑不出第二个,给他我还嫌亏呢!”老太太说着,又疼爱拢了拢小孙女的头发。“你若是真能嫁这么个人,这辈子也就踏实了。”

      善善没应声。

      嫁人就真的踏实了吗?都说患难见真情,不到关键时候谁也说不准身边人到底会如何选择。前世的教训告诉她,若要踏实,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辈子嫁人的事且放在一边,最重要的是改变家族命运……

      这晚善善睡得并不安稳,沉沉浮浮地做了一晚上的梦。

      她梦到父亲被抓,梦到自己又回到了三法司门口……

      门外新雪未扫,她跪在那捧着状子一动不动,膝下的雪化成水洇透了裙裤,那感觉如同跪在冰上,冷得刺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法司的大门终于开了,可走出的却是宋疏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道:“一定要告?”

      她声音颤抖,却坚定无比。“告!我要为父伸冤!”

      宋疏临骤吸了口气,屏住。
      气能屏住,愠意却屏不住,他低沉着嗓音喝声:“姚善善——”

      善善心头一紧,倔强得依旧不肯低头。

      她倔强,宋疏临的火也压不住了,一步冲上前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任她如何挣脱都没用,他一路不撒手地将她抱回了国公府……

      宋疏临把她放在床上,双目灼灼如焰,然俊逸的脸却寒凛肃杀。

      二人僵持,善善冷漠如故,直到眼前人突然扯开自己的官服,躁戾将衣衫一件件脱掉时,她这份淡定维持不住了——

      三日前他夜半归来,满身酒气,当时他也是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动作,没等她起身便将她压在了床上,憋着股劲儿似的抱着她荒唐,她吼他不行求也不行,不过是因为她白日里提了句“和离”,他便要了她整宿,到现在身上的印还没下去呢!

      “宋疏临,你敢!”

      她惶恐怒喊,他却恍若未闻,步步朝她逼近。

      她无助后退,可被冻僵的腿根本不听使唤,还没来得及挪动便被他一把拉了过去,他二话不说撩开她洇湿裙子,伸手便去解她中裤……

      腿动不了,连腰都使不上劲儿,善善放弃挣扎了,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任他放肆,咬着牙不肯流一滴泪。

      他想荒唐便随他,可她绝不认输!

      下身的遮羞统统被他扯下,一双玉藕似的纤腿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皮肤泛着淡青,没有知觉地支在那摇摇欲坠,宋疏临抖着双手将那双腿抱在了怀里——

      如冰的双腿贴着他热.烫的胸.膛,肌肤相触那刻,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可双臂却越抱越紧,合着衣襟将她腿都裹上了。

      善善愣住,她还以为他要……

      “就是要告也得有命告,你这双腿是不想要了吗!”他呵斥着,声线起伏的却是无奈和心疼。

      他热掌不停地在她麻木的腿上揉搓,生怕她缓不过来,搓得善善胸口堵得慌,那根紧绷的弦嘭地断裂,倔强坍塌,她捂着脸放声大哭。

      “不哭了。”他叹息道,清凛的嗓音漫着温柔,低头吻在了她冰凉的膝盖上,“都依你,乖,别哭了……”

      “……善善,善善?”有人在唤她,她哽咽着睁开眼,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还是认出眼前人,是外祖母。

      “乖乖呀,怎么哭了,这是做噩梦了?”温氏抹着她小脸问。

      善善还没清醒,思绪仍绕着宋疏临的“都依你”。

      他真的说过这句话,而且说完不久,三法司便收了她诉状重启审查。
      只可惜,收她诉状的却是沈燕绥……

      善善脑袋浑噩,望着外祖母缓了好一会这才浮出个笑来,颦眉应:“嗯,做噩梦了,梦到表哥把我的荔枝肉都偷吃了……”

      “你个小贪吃鬼!”温氏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脸,有点瘦了。“起来吧,想吃什么让吴嬷嬷给你做!”

      善善洗漱后,各房便来给外祖母请安了,大伙都留在西院用早饭,沐斯年吃得心不在焉,总是瞟着小表妹,目光犹豫。

      他偷偷捏了捏妻子的手,朝云斜睨了他一眼,问道:“善善,你花朝不是看中了对金镶紫晶的月兔耳铛吗,昨个汀兰去琳琅阁时瞧见了,你可要去看看?”

      月兔耳铛?
      善善微诧地看看表嫂,再瞧瞧一个劲儿递眼神的表哥,懂了。“好呀,表嫂陪我去吧!”

      有朝云遮掩,沐斯年哄,老夫人总算同意善善出去了。

      一出门沐斯年便拉过她。
      “昨个说好的,今日我帮你出门,你告诉我你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善善默然瞧了眼先行上车的朝云,对着表哥低吟了声“蕙娘”,也跟着上去了。

      沐斯年僵住,望着离去的马车半晌才缓过来:

      这丫头怎么知道的?!

      ……

      马车上,朝云问善善沐斯年说了什么,善善浅笑,小梨涡若隐若现。“他还能说什么,嘱咐我让你别省着,多拣几副头面呗!”

      朝云赧颜抿笑,神色满足竟无半丝怀疑。

      寄朝云出身书香门第,若非府上遇急,他们也不会将女儿嫁入商贾之家。别看沐府富甲一方,连朝廷都不敢小觑,但那些清高文人总是带着尊卑偏见,认为“士农工商”,商到底是排在最后。

      所以当初没人看好这份婚姻,再加上沐斯年风流的名声在外,寄府愁得不得了,可唯一不愁的便是朝云,她说她第一眼见到沐斯年便认定他了,她信他。

      自从朝云入门,沐斯年对她宠爱至极,几乎是言听计从。

      大伙说这叫一物降一物,都觉得沐斯年是彻底转性了,直到几年后出现了个“蕙娘”……

      想到上辈子表嫂气得差点没小产善善就心疼,她拉着朝云道:“表嫂,你们也成婚快两年了,要个孩子吧。”
      早些有个孩子,表哥也会多份牵绊,许就不会发生那些糟心的事了。

      朝云却笑了。“孩子是说要便要的么!”

      “怎不是了,你们俩又没问题,掐算着日子肯定会来的。”

      “姚善善!”朝云惊讶,“你才多大啊,这话都是哪听来的,你羞不羞!”

      这话还用得着听么,自己又不是没生过,有何好羞的!

      善善抿唇笑了,可笑着笑着,唇角再挂不住了。心口窝一阵酸疼袭来,她眼前浮现出一张肉嘟嘟的小脸,那张小脸可爱极了,粉雕玉琢,笑眯着眼露出几颗小乳牙,含糊不清地喊着“娘亲,娘亲……”

      若说对上辈子善善有何留恋,那么儿子宋十安便是她唯一的不舍。

      她和宋疏临成婚四年未孕,偏就在父亲入狱,在宋疏临醉酒拉着她荒唐的那夜,十安来了。

      他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了,也在不该出生的时间出生。

      父母流放、沐府抄家、外祖母离世,善善被悲痛湮没,根本无心照料孩子。因为哀伤过度,她连母乳都没有,母子亲近的机会屈指可数,直到后来她病倒,便是想亲近也难了……

      善善鼻子一酸,眼眶红了,她掩饰地望向窗外,却还是被朝云瞧见了。

      朝云拉着她询问,马车却突然停了。

      外面细润的嗓音男女莫辨,问了句:“沐府表小姐可在?”

      ……

      直到从侧门进了靖王府,善善还懵着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九皇子竟然主动找她,不过比起惊讶她更激动。
      她似乎猜到九皇子为何见她了……

      侍者没带她去前院,而是绕到了王府后花园,九皇子在望月阁等她呢。

      善善前世见过九皇子江沅颢,不过那是在他和六皇子夺嫡时,作为二品诰命夫人的她参加宫宴时远远瞧过一眼。

      她算了下,此时的江沅颢应该才十三岁。善善郑重叩礼,再抬头时,面前坐着的可不就是个稚嫩少年。而且这少年温善敦和,全然没有皇子威严的架势,含笑抬了抬手,“姚小姐请起吧。”说着,示意她入座。

      他动作从容,气质里透着皇室的雍然,到底还是比同龄人沉稳得多。

      “你的事我听说了,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误会。”他平静道,“听说你想见我皇姐,若换了平日还好,眼下确实有些难。”

      “臣女明白,若是不便,斗胆劳烦殿下给九公主带句话?”

      江沅颢笑了,眼眯得可爱。“算了,我最不喜传话,还是你自己跟她说吧!”

      善善惊住。

      江沅颢确定地点点头。“我本不想管这些,可令尊是我敬佩之人,何况先生也开口了,不得不应,我还是头次见他求人呢!”

      先生?
      善善思及昨日,唯一答应帮她的便是沈燕绥,可九皇子为何唤他先生?

      她恍然忆起件事来,上辈子宋疏临密会六皇子时,她偶然听六皇子提到,那位兰陵先生是九皇子幕僚之一,但苦于他踪迹难寻,始终抓不住他。

      难不成九皇子说的先生便是他?

      善善想起了昨日沈燕绥的挂饰,还有左手——她在燕归坊亲眼见过兰陵先生就是用左手写字的;而且在两位皇子夺嫡的过程中,无论六皇子如何笼络,沈燕绥始终保持中立……

      这么说,沈燕绥便是兰陵先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宋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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