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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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过去了，今天依旧安安稳稳。
算算日子，这已经是霜间满来现世的第二周了，一切似乎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
此时，霜间满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她想起之前在医务室答应被动接受森堇结识的自己，十分想把那个自己按在地上打一顿，打到清醒为止。
理由很简单——
“霜间同学，今天我们一起回家吧？我之前在老师那里看过你的档案，住址和我刚好是同路的。”森堇走过来，手里拎着书包，已经收拾好准备回家了。
霜间满露出一个自以为冷酷的眼神，努力抬起头与她对视，然后摇头。
她拒绝，托马斯全旋高空七百二十度转体后空翻两周半姿势的拒绝。
森堇眨眼：“诶？你不愿意吗？可是好朋友都是一起上下学的啊，我们还刚好住一个方向呢。我昨天问你的时候你就不同意，今天也不行吗？”
既然我昨天都没有同意，你为什么觉得我今天会同意，还有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霜间满心里吐槽。
自从霜间满答应不回避不抗拒后，森堇就开始施展黏人大法，特意在换座位的时候换到了她旁边，上家政课的时候要和她一组，就连下课去洗手间都要和她一起去，仿佛她的排泄时间和课程表一样与霜间满是同步的，落在旁人眼里都当她们是关系很好的小姐妹。
霜间满的本能是抗拒的，但是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也想起自己是要克服活人恐惧症的，所以对于森堇的黏人大法最终没有什么异议。然而她居然连放学都不想放过自己——这就让霜间满有点忍不住了。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没想到森堇很快就退步了，“等什么时候你愿意了，我们再一起走吧。”
在霜间满的讶异目光中，她笑了笑，说：“我们是朋友啊，既然是朋友就要相互理解，你不愿意的事我是不会强迫你做的。”
这就是森堇的为人处事之道，她很明白适度而行，所以和任何人相处都会让对方感到如沐春风，丝毫不会难堪，这也是为什么她人缘很好，任谁都不会讨厌这样一个人。
森堇从书包里翻出来一本花花绿绿的书递给霜间满：“原本想今天回家的路上给你的，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就只能现在给你了。”
霜间满接过那本书，厚的像砖头一样，封面是一张漂亮的彩绘，彩绘的四周都是各种彩色文字，横竖都有，有些字体还写的十分少女，最上面写着一排大字，大概是书名：月刊少女罗曼史。
森堇解释道：“这是少女漫画杂志，很有名的刊物，这本是这个月的新刊，有几部我还挺喜欢的，比如《萌爱》和《神官来访》，所以想请你吃我一发安利。”
霜间满：“我要是不吃呢？”
“……你明明都还没看为什么不吃啊！”
“因为，是你推荐的？”
“……”森堇默默捂住胸口，仿佛被一支箭扎了个对穿，差点成为人肉串，“你针对我。”
霜间满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那好吧，我看看再拒绝。”
“……我先走了！”
她说完，掩面飞奔而去。
霜间满捧着这本少女漫画，思考了几秒，把它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地狱也有各种书籍刊物，她闲暇的时光都会读一读，包括漫画一类。森堇倒是不知道，她这举动是投其所好了——霜间满最喜欢的一本漫画就是地狱风靡一时的《鬼卒道士》，人物原型是五道轮转厅的五道轮转王和其辅佐官小中。
《鬼卒道士》受众大部分都是小孩子，不过也有不少喜爱漫画的御宅族。更何况这部作品看起来充斥着流行元素，但内核却意外的有深度，小孩子们看了可能想不到那么多，像霜间满这样有阅历和独立观念的人，能从漫画里看出许多东西，而且后续的剧情发展也十分有趣，总的来说是一部能打动人心或者鬼心的漫画。
由于太过喜欢这部漫画，霜间满还曾经特地去了一趟五道轮转厅围观角色原型，然后成功地将原型和角色分离开了——什么都不说了，小中的性格和女主角的性格……嗯，无需多言了。
霜间满一直听说现世的动漫也有十分成熟精良的作品，心里总归有些向往，只是她还来不及去一探究竟，森堇倒是送温暖了。
今天回去就看看这本杂志吧，霜间满甚至做好了计划。
经过一个星期的上下学，霜间满已经很熟悉学校到店里的路了，连一些小路都知道。四月一日只有第一天来接过她，那还是侑子小姐戏耍式的要求，之后他们俩都觉得这种事对双方的精神状况会造成伤害，所以没有继续下去。
越往店的方向走，街道上的人就越少，霜间满的精神也渐渐不那么紧绷了。
侑子小姐的店原本就少有人能看见，寻常人只能看到一片荒地，所以店所在的街道上人烟稀少。或许是因为极东魔女在此坐镇的缘故，连非人类的物种也很少出现在这条街上。对于每天都能看见各种各样亡者的霜间满来说，这里真的是难得安静的地方。
只是今天却打破了往日的惯例。
霜间满走过街角，迎面就看到十米开外的院墙上坐着一个人。以霜间满阅鬼无数的经验，几乎不假思索地就判断出了结果——这并非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位亡者。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店的附近看见亡者，她不禁皱起眉头，觉得很奇怪。
莫非是来找侑子小姐的？
这么想着，霜间满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刻意装作看不见对方。
“诶诶诶，等等，这位小姐，等一下。”
坐在墙上的亡者见霜间满装看不见他，直接走了过去，眼看着就要进店了，赶紧飘下来拦在了霜间满身前。
霜间满迫不得已停下，抬眼看他。
这个亡者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居家休闲服，看上去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叔。
“有什么事吗？”霜间满问。
大叔却一直在打量她，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眼神里没有恶意，都是好奇，所以霜间满也就没有动手。她也有些好奇，怎么会有亡者找上她？难得不成是迫不及待去地狱服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观察完了霜间满后，大叔才开口：“果然啊，那孩子没说错，你的确不是活人。”
那孩子？谁？霜间满一愣，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是不动声色地说：“你特意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看看我是不是活人？”
大叔却摇头，他说：“你不是活人不是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我也不是啊。”
霜间满点头同意，说的跟谁不是死人似的？
大叔又说：“真要算起来，停留在世上的死人可能数量比不过活人，但也不少。这不是重点啦，今天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为什么你有实体？”
是幽灵不是什么稀罕的事，稀罕的是这个少女竟然拥有有血有肉有温度的身体，从这个角度来说，她可比一般的鬼强多了。
霜间满了然，这件事的确会是停留现世的亡者们会关心的。生与死最大的区别，就是□□是否消亡，除此之外，她也不认为生与死有什么更大的不同。哪怕是现世与地狱，她觉得也并无分别，地狱居民的日子和现世活人的生活都是学习工作、为了自己奔波，哪有什么不同？
她想了想，有所保留地说：“这个嘛，我只能告诉你，这算是地狱编制人员的特权了。”
这件事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秘密，只不过是通过地狱之门时办了个小手续而已，连鬼灯大人都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从没有说过要保密，想来哪怕是被人知道了也无所谓。
“地狱？”大叔瞪大了眼睛，关于地狱的事他也有些了解，电光火石间猛地想到，“所以你是来自地狱的官吏吧，啊呀，那刚才真是失礼了。”
死后的世界向来都不以外表来判断年龄的，他清楚，能在地狱里工作的，绝对不会是死了才一两百年的新鬼，这位小姐起码得有几百岁了。他也才死了十几年而已，与他相比，霜间满可是个前辈。
霜间满摆手：“没什么，我也算不上什么官吏，只不过是个狱卒，相当于公务员而已。”真正的官吏估计现在在地狱押着阎魔大人疯狂工作呢。
“没想到您竟然是狱卒啊，是在哪个地狱供职？”
“众合地狱。”霜间满对自己的工作不欲多说，转了话题，“说起来，我看你好像是游魂，我联系一下迎接课让他们来接你吧？”
大叔也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以前就去过地狱了，是登记在册的守护灵。”
“啊……”霜间满一下怔住，守护灵的事她是知道的。
人死后若无特殊情况——比如怨念太深、执念太重而强行让自己停滞于现世的亡者——其他的亡者都是要去地狱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去地狱自然就是接受十王审判的，有些人审判结果是无需接受刑罚的，往往会选择去天国或者转生，但也有一部分对前者没什么兴趣，正如霜间满成为了一名地狱狱卒，又正如这名大叔是个守护灵。
守护灵，如字面意思，是守护别人的灵魂。他们往往都是善良无罪的亡者，包括人类与动物都有，在通过了地狱的登记注册后，方能以灵体的存在重返现世，跟随在自己要守护的活人身边，直到对方也成为亡者。
这种制度也是鬼灯大人为了缓解轮回转生和人口爆炸的压力而提出的，目前制度完善，运行良好，有众多守护灵登记在册，不过这也是近几十年来的事。霜间满自几十年前处理完战后事件后就再也没来过现世，是以听闻过守护灵的存在，但从来没见过，今天也算开眼界了。
大叔见她恍然大悟，笑了笑：“虽然不知道狱卒大人来现世是有什么事，但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们这些守护灵。”
霜间满也微笑道：“嗯，我明白了，那就提前谢谢了。”
“不客气不客气，哎呀，都这个点儿了，我也该回去了。”大叔飘了起来，对她抱歉地点点头，“守护灵不能了离开被守护者太久，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好，您慢走，路上小心。”
她目送着对方飘远，这才走回店里。
大叔在天上飘行了一段路后，到了目的地，慢慢落了下来。
目的地是一座寺院，寺院的庭院里面坐着两个高中生，穿的校服正是和霜间满同校的男生校服。
正是齐木楠雄和鸟束零太。
鸟束零太见到他回来，眼前一亮，迎了上去：“大叔大叔，怎么样啊？”
大叔挠了挠头：“你让我去试探的女孩子，的确不是活人。”
鸟束零太猛地回头：“你看吧齐木同学！我就说我没错吧！”
齐木楠雄：“……那你很棒啊，是不是需要为你鼓鼓掌。”
“不用不用。”
那天体育课后，鸟束零太和齐木楠雄一顿商量，大部分时间都是前者在抓耳挠腮，他一个除了和幽灵能聊天、其它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战五渣，想来想去还是不敢自己正面去和霜间满对峙，最后找上了自己认识的一个幽灵大叔，拜托他去帮忙试探试探。
大叔也是知道鸟束零太的秉性的，本以为又让他去帮忙看女孩子的胖次颜色，没想到竟然是去试探一个女鬼。思来想去他还是答应了，毕竟他一个正直的守护灵，也不能眼看着恶灵害人。
谁想到这一去，结果反而出乎意料？
大叔摇头，让鸟束零太别急着得瑟：“她虽然不是活人，但也不是坏人。”
鸟束零太：“我还以为你想说她也不是好人……”
“……”大叔当没听到，“我劝你最好别去招惹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鸟束零太震惊，“你这是被她招安了吗？”
大叔终究忍不住了，嘴角抽搐着说：“怎么可能啊，实话跟你说吧，她是地狱的狱卒，正经的地狱公务员。而且她还是众合地狱的狱卒，你知道那个地狱是专门罚什么的吗？”
鸟束零太摇头，这他哪里知道啊？
“就是罚邪淫罪行的。我看等你下了地狱，十有八九会去那里，说不定就是她负责给你上刑呢。”
“……”
齐木楠雄道：“我觉得你现在开始禁欲大概能减轻点罪名。”
“……那你就不管那个霜间了吗？”
“既然她不会害人，就没必要管了吧。”齐木楠雄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就此下结论，“反正我是不会继续插手这件事了，你最好也离她远点，免得被她记住。”
鸟束零太幽怨地说：“我估计已经被她记住了，毕竟在她眼里我丑到可以让她夺门而出。”
齐木楠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