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该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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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站在一家点妆阁内，久凌随意扫了一眼周围琳琅满目的发簪步摇项链银镯，面上笑的温润:“清然可是看上了什么？”
楚夏的目光在一片发冠中流连，道:“不，这不是给我的。”
久凌挑眉不语，这是给他的？
楚夏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久凌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久凌:“……我……”
他总觉得这幅场景应该反过来才对。
楚夏笑道:“你不是不喜欢流云的发冠吗，那我们就重新买一个啊，”
于是久凌道:“我随意，清然你喜欢就好。”
“这怎么能我喜欢就好，这是你要戴的啊久凌。”楚夏一边打量一边道。
久凌倒是无所谓:“我随意啊，而且我不懂这些，你觉得好就好。”
楚夏倒也不挑，随手指了一个白玉冠:“就这个吧。”
久凌点头:“嗯好。”
包好之后两个人就要出去了，路过门口的时候楚夏无意间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只步摇。
其实楚夏现在的性子很久不戴步摇之类的头饰了，虽然好看，但是太麻烦也太繁琐了，她常用簪子之类的。飞升前很久一段时间她也未戴过，身为家主，简单利落才是最重要的，整天花枝招展的像什么样子。
那支银步摇末端是一颗小小的珍珠，珍珠下缀了一片流苏，流苏末端缀着银叶子。
这样的款式大概是她年少时很喜欢的，但是现在，大概不很喜欢了。
久凌看她一直看着那支步摇，温声道:“清然，喜欢吗？”
楚夏又看了一眼，转过头微笑道:“我们走吧。”
久凌又回头看了一眼，才跟上她的步子。
回到客栈之后两人也没去顾流云他们那边，直接到了久凌原本那间，楚夏放下手里的盒子，站到久凌背后道:“我给你换上吧。”
久凌道:“好。”
司命来的巧，他那一大团闪人眼的仙光出现在屋子里的时候楚夏正偷偷摸摸的给久凌帝君编小辫子。
这幅场景很显然吓了他一跳，司命手里的扇子都快掉了，楚夏抬眼看他，暗道，同样的白衣白玉冠，司命还拿了一把玉扇，怎么就是比不上久凌温雅俊逸呢，难道是因为久凌的玉萧更有温润如玉的感觉？
司命道:“帝君大人好。”
久凌不好点头，只得道:“不必多礼。”
司命蹭到久凌背后，用白玉骨扇遮住半张脸对楚夏低声道:“再编一个。”
楚夏也低声道:“再加一个就不好看了。”
司命又道:“加一个试试嘛，说不定好看呢。”
楚夏偏着头凑近他道:“你若是想试试，我给你编几个？”
司命道:“你给我编我也看不到啊，不如就在帝君头上编几个，我就看看。”
久凌温声道:“两位，我在听着。”
楚夏立马偏过头，正正经经的束发，司命则摆上一副正经脸，道:“清然，你让我给你查的人，怎么说呢，果真是跟你有关系的。”
说着就从袖子里翻出一份公文。
久凌道:“什么人，顾流云？”
楚夏忙好了手里的动作，接过公文，道:“不是顾流云。是少寒。”又转向司命道:“他真是楚寒？”
司命道:“你自己看嘛，不要看前面一世，再往前翻三世，名楚寒，是你的弟子。”
想了想他又强调道:“亲传弟子。”
楚夏白了他一眼，一边翻一边道:“我亲传弟子多了。”
她当年收的弟子不少，多半都是留给楚墨尘做下手的，哪个出去都能来一句是她楚夏的亲传弟子，楚寒不是首席，也不是关门，但也算是修为最高的那个，只是……
不管怎么说，楚寒总是不一样的。
久凌也明白了，略惊讶道:“你是说，那个少寒，是你说过的楚寒。”
楚夏点头。
不怪久凌惊讶，她自己也一时没想起来，主要是少寒的性子和楚寒差的太远了，她有四百多年没见过楚寒了，记不太清楚寒长什么样了，虽然看到少寒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但是就少寒那个性子，她完全没觉得他跟楚寒有什么关系啊，毕竟楚寒是个温顺的少年，少寒，不提也罢。
楚夏放下公文，揉了揉眉心，道:“我没想到他，转世成魔了，所以一直没认出来，就是昨晚突然想起来楚寒，才怀疑是不是他的，毕竟长相还是一模一样的。”
司命指了指公文，道:“那你是打算怎么办，毕竟是你弟子。”
楚夏的手指微微一颤，随后道:“上上辈子的事了，他又不记得。”
而且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记起来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楚夏一手无意识的放在心口上，面无表情，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一想起楚寒心口就疼，就好像楚意刚死的时候她天天心口疼一样。
那段时间足足有两年，直到飞升之后再也没想起。楚寒是她曾很得意的弟子，却无奈的变成了她最没用的弟子，楚夏从来没怨过楚寒没坚持到她回来，他已经很坚强了，也撑了很久，若是楚夏自己，她连一天都坚持不了，她不知道要有多强大的意志才能让一个骄傲的少年以废人之躯缠/绵病榻两年之久。
也许是楚墨尘让楚寒坚持了那么久吧，可是楚寒却选择了在最有可能恢复的时候放手，大概是怕再经历一次失望，那才真的会打倒他。
可是没怨过不代表不会难过，楚寒有机会活下来的，真的有机会，如果他能再等她几天，如果她早几天赶回来，楚寒能活下来的。
但是哪来的如果呢。
她每每想到楚寒就心口疼，疼到不愿意回想，何尝不是怨自己呢，怨自己没早点回去，怨自己就那么让他们几个少年去荆州，甚至怨自己带回了楚寒，可是再怨都没有用，楚寒还是死了。
少寒不是楚寒，除了脸，哪点都不是。
久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不怪你的。”
楚夏无力的点了点头，怪不怪她，她自己还不清楚吗？
一旁的司命一脸懵逼，等等，怎么感觉听不懂你们的话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交换了什么秘密？
没等司命问出来，楚夏又道:“司命，你说，他会怎么样？”
司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啊？谁？少寒吗，他不怎么样啊，又不关他的事。”
“……”
久凌提醒道:“清然问的是顾流云。”
司命:“哦，顾流云啊，还能怎么样，先打入冥界十七层地狱，受四百三十八年石墨碾压之苦。这是最轻的，按我估计，之后怕是还有十世轮回入畜生道，十世轮回受尽人间生离死别病痛折辱爱恨不得卑贱贫穷之苦，应该足以还够这一世的债了。”
楚夏抬头看他，惊讶道:“这么严重？”
司命摊手道:“已经很轻了。”
楚夏蹙眉:“这……”也叫很轻？
久凌道:“按司命的估计，已经很轻了，欠了多少债，就得还多少。”
可是这也有些太严重了，跟楚夏想的还是有很大差距，她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了。
但是司命突然严肃道:“清然，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回了天界你最好不要给任何人看出来你和顾流云有什么关系，一丝一毫都不要。”
久凌也道:“没错，难免有人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你虽然没得罪过谁，但闲的没事爱看热闹的人有的是，这件事你别掺和了。”
楚夏闷声道:“可是事情是派给我的，我怎么能不掺和。”
久凌道:“我既然说让你别掺和就有办法让事情跟你没关系，放心，交给我。”
楚夏抬眼看他，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久凌微微的笑，眼角上挑，楚夏看了一会儿，突然扬唇，她心道:“这可真是太可靠了，好像有了久凌帝君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一样，我可真的是太喜欢……”
想到这儿楚夏脸上的笑意突然僵硬了，不对，她刚才在想什么？太喜欢什么？她要喜欢什么？
久凌察觉到她不对劲，问道:“清然，怎么了？”
楚夏“啊？”了一声，重新扬唇道:“没，没有怎么，我就是在想事情。”
虽是这么说，楚夏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太喜欢什么？答案明明呼之欲出，她却根本不敢再想，这个答案一定是她承担不起的，绝对承担不起！
她这厢心乱如麻，久凌那边却是心里微微发冷，他可以理解楚夏想保顾流云，可是理解从来不是认同。一方面他是天界帝君，本来就不喜这种事，更不喜有人以权谋私，尤其这个人还是楚夏，另一方面，他总觉得楚夏是因为顾流云对她痴心不已才想保他的，顾流云对楚夏来说绝对不一般，楚夏未必真的对顾流云没有情意。
一想到这点久凌就觉得心里发冷，更不喜顾流云了，清然她不该，不该对任何人有情意存在的，这可是会毁了她的。
司命不知道这两个人都在想什么，他还很认真的道:“不过说起来，这件事我们算是完成了，可以回去复命了，要回去吗？”
楚夏想了想，道:“我先去放了少寒。”
久凌站起来道:“我和你一起。”
绑着少寒的白绫残月是他的灵器，是有一年楚闲从凡间给他带回来的，虽然残月有灵，但是没有他和楚闲在还是没人能控制得住的。
楚夏站到少寒面前，看了会儿他的脸，道:“你可以走了。”
少寒仰着脸道:“你们要走了？”
楚夏点头，她身旁的久凌轻唤:“残月，回来。”
缠在少寒身上的白绫残月瞬间缩了一下，麻溜的从他身上下来，一半环绕在久凌身旁，一半还绑在顾流云身上。
少寒站起来揉了揉手腕，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楚神君你的弟子，真的和我很像？”
楚夏笑了一下，道:“一模一样，不过他很早的时候就死了。”
少寒也笑了一下，道:“难怪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神君没认出来。”
楚夏道:“那次太匆忙了，我也没注意这一点，你倒是记得清楚。”
“断了两只手，能记不清吗，楚神君这次放过我也是为了这张脸吧。”
楚夏扬眉，嗤笑道:“想太多，我记得前天我就说过会放你走，何必试探。”
试探的招数被人看穿了，少寒耸肩，道:“那就不试探了，我这不想看看这张脸的作用有多大嘛。”
楚夏从袖间抽出三张符纸，递给他:“我施过法的，可以传上天界，若是有了什么麻烦可以找我，知道怎么用吧？”
少寒毫不客气的收下:“知道，多谢神君。”
楚夏又道:“作用这么大，可满意了？”
少寒摸了摸鼻子:“非常满意，说实话，我可没想到有这么大的作用，看样子我得好好疼惜这张脸。”
看他还有闲心开玩笑，楚夏也忍不住玩笑了一句:“这可不是给你为非作歹的，若是给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小心我第一个清理门户。”
“这就把我算到门户里了？看来我前世确实是楚神君的弟子。”
从楚夏说到她那位弟子死了时，少寒就猜到那可能是他的前世了，只是前世这种东西，谁还记得，也就这位楚神君还念念不忘，不过这对他也不是什么坏处。
楚夏道:“可是你一点也不像楚寒。”
少寒道:“因为我不是他。”
楚夏无奈笑道:“罢了，谁让我欠你一条命呢，拿好东西，快走吧。”
若是她没有同意让他们去荆州，楚墨尘就不会被袭击，若是没有袭击，楚寒就不会为楚墨尘挡剑受了重伤，若是她能早几日回来，楚寒就不会死，算起来，她确实欠楚寒一条命。
可是没有若是，所以她只能尽力补偿少寒，只当让心里能好受点。
少寒道:“前世之事，记那么清做什么，我走了，楚神君，告辞。”
楚夏道:“走好。”
希望你今生一路走好，一世安好。
少寒走后，楚夏转头看久凌，久凌道:“我们也该走了。”
楚夏道:“嗯，是该走了。”
久凌收回了绑在顾流云身上的残月，从他们进门开始就一言不发的顾流云缓缓的抬头看着他们，楚夏心下不忍，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
久凌一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不想看便别看了。”
顾流云又缓缓的低头，慢慢的站了起来，依旧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该回去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