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教授（ABO）》林楼

65、好的，教授

　　裴，取至里雪文培亚.图门第一个字的发音。里雪国，千年前被大雪山吞没的国度，消逝在岁月长河中，埋葬了一段离奇的故事。

　　... ...

　　长长的一声啸，是吉湛哥哥的苍鹰。

　　祜珠扯起他的袍子，从贴着雪山边的矮城墙翻出去，像归林的鸟，带着一路笑，迎接他的心上人儿。

　　远远的，白茫茫的世界，一行缓缓移动的影子，近了，更近了。祜珠伸长脖子，像只眺望远方的黑颈鹤。

　　直到他能看清最前边护卫身上的猎刀，他的心开始擂鼓般的跳。在队伍的中间，四个力士举起的辇上，正稳稳当当坐着他的思念。

　　吉湛裹着狐裘，端端正正，有十四岁少年的稚嫩，也有身为王位继承人的威严。他目不斜视，即便看见冻得脸儿通红的祜珠，他也没有多看一眼。

　　阿父说，再过一个月轮圆缺，他满十五，就要娶巫的女儿。

　　祜珠不知道，依然像天空里自由翱翔的鸟，快乐的，用那双灿如星辰的眸子望他，浓烈的像一把火，炙热到让人害怕。

　　那是他的伴长，和他同吃同住十年。有时，吉湛真想就这样被他点着，让他尽情的烧。

　　可惜，决定继承人的，是巫，而不是阿父。

　　他会带来神明的旨意，那个人，一定是娶了他女儿的人。

　　“吉湛哥哥，这次你和边边族换到什么了？”

　　祜珠不在意吉湛的冷漠，欢快的跟在步辇旁边，无忧无虑的样子，让吉湛的心不争气地融化了。他喝一声，让四个力士走慢些，让穿着袍子的祜珠跟得上他们的脚步。

　　“吉湛哥哥，你到底换到了什么？”

　　“回去告诉你。”吉湛淡淡的，努力维持着王子的庄严。

　　祜珠蹙起眉，浅浅两条，显得那双含情目无辜又可怜，太漂亮，吉湛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偏过头，在心里默念阿嫲古图门。

　　直到进城门，城里的人给王子行跪礼，祜珠才终于老实下来，跟着队伍像个真正的随侍。

　　他这样，反倒让吉湛想去看，想看那张活灵活现的脸，因他而着急生气的样子。吉湛伸手在怀里，那儿揣着柔软的一团，是他为祜珠准备的好毛皮。

　　直到晚上，吉湛一个人回房，刚进门，怀里就接住了一个人，是祜珠。

　　吉湛低头闻他身上那股羊奶的味道，“你怎么来了，阿父不让我们一起住。”

　　“放心，我偷偷溜进来的，没人看见。”祜珠说着往吉湛怀里掏，“在城外我就瞧见这儿鼓鼓的，藏了什么好东西。”

　　吉湛笑，站在那让他掏，一块不大的白色皮子被祜珠扯出来。“狐狸皮？”

　　里雪附近狐狸很少，这种一根杂毛都没有的更是稀少，看见祜珠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因为这东西变得亮晶晶，吉湛多少有些得意，“边边族打到的，我用镶着十三颗宝石的匕首才换到。可惜小了点，给你做副手套正好。”

　　“给我的？”祜珠脸上到没多少意外，心底里他早认为这东西就是要送给他的。

　　“给你的。”吉湛盯着那双捧着皮子的手，几天没见，祜珠似乎又变了样。五官长开，皮肤更白，走路说话时，风韵不同常人。

　　他想起边边族那些跳着妖娆舞蹈，不穿衣服勾引他的女人们。他拒绝了，保住了他身为里雪王子的威严，但想得更多的却是祜珠。

　　长得像女人一样漂亮的祜珠，从小到大只听他话的祜珠，乖乖躺在他怀里的祜珠......

　　吉湛的心乱了，他不该乱的，却停不下来。

　　经文里说，只有最恶的魔鬼才会让男人爱上男人。他美丽的祜珠，儿时的伴儿，一定就是那只最恶最恶的魔鬼吧！

　　吉湛鬼迷心窍的凑上去，像边边族的女人对他做的事一样，低头在祜珠的额角亲了口，祜珠没反应过来，随即小脸儿就被吉湛的大手掰过去，吻住了嘴巴。

　　这下祜珠总算回过神，攥紧手里的狐狸皮，不知所措的瞪着眼。他的顺从似乎鼓励了吉湛，他大胆的拨下祜珠的袍子，将手伸了进去。

　　祜珠这可吓坏了，急忙向后躲，结果他们一起倒在吉湛那张铺满毛皮的大床上。

　　“吉湛哥——”声音还没出口，就被那双即将拥有这一城生杀大权的手遮住了，祜珠红了眼，看着吉湛把他的白屁股从裹裤里扒出来，他感觉即将要发生什么，又不知道，只能抖着身体等待。

　　吉湛哑了嗓子，哀求道：“别出声，阿父发现，会罚我鞭子。”

　　祜珠果然就不动了，他怕，怕被人看见他们这个样子，他的吉湛哥哥会失了颜面，所以，他只能咬着嘴唇一声不吭地承受。

　　天和地仿佛都失去了时间，祜珠感觉他像被人撕裂开来，疼痛无处不在。他不知道还要忍受这痛苦多久，直到大门被“咣当”一声踢开。

　　卫兵冲进来，带着雪片和冷风，祜珠被拉下床，吉湛想要喝止的动作因为随后走进来的巫而止住。

　　祜珠惊恐极了，裸露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看向吉湛，却发现往日温柔的吉湛哥哥低着头，没有看他一眼，祜珠的脸色瞬间苍白了，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失了神采，只剩下绝望。

　　卫兵将祜珠带走了，巫也走了，吉湛独自坐在毛皮堆成的大床上，刚刚这里还有两个人的热汗，而现在已经一片冰凉。

　　... ...

　　长长的廊道上，祜珠被拖死狗一样拖在地上。他的身后很痛，身上很冷，他们甚至没给他一件衣服。

　　突然一道极光，从望不到尽头的苍穹笔直落下，照亮了整座雪山，也照亮了雪山下的里雪城，和身体与魂灵都破碎了的祜珠。

　　祜珠被这神迹震撼了，他默默闭上眼，祈祷。

　　神啊！他真的知道错了，如果神真的在看这世间...

　　第二日，王城中心祭司塔，高高伸展的露台，吉湛坐在上面，受万民朝拜。

　　巫说，那道光是神落在人间的证明。神明已经挑选出一位少年前往神的身边，成为神的孩子，那人，就是祜珠。

　　祜珠被献给了神，他将孤身前往雪山，接受神的洗礼。

　　祜珠穿上漂亮的衣服，戴上神明的信物，在全城的注视下被一队卫兵送进了雪山。

　　他们走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天那些卫兵扔下又冷又饿的祜珠，回去了。他一个人，跌跌撞撞，朝着神光落下的方向，拼了命的走，直到他走不动，就改成爬。

　　他的手冻的红肿麻木，他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

　　神啊，如果你真的愿意降临这世间，请带走我一切恶孽。祜珠不停在心里念，直到他看见让他永生难忘的画面。

　　一座庞然大物，穹顶的弧度，宝石一般光泽的外表。它陷在山的深处，一部分在雪中，像只沉睡的巨兽。

　　祜珠把身体展开，五体投地，叩拜他的神明。神啊，您带着天上的宫殿一起来到人间了吗。

　　他边磕头边爬向那座“神的宫殿”，一道黑洞洞的大门就立在眼前，里面黑暗一片，不似仙境，彷佛是地狱里的深渊。

　　请原谅我的恶孽，请洗礼我肮脏的灵魂。

　　祜珠爬进去，这一去便是十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