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孤僻症》玲珑七靥

54、真相

　　不管怎么严查，学还是要上的。傅云净觉得可惜，可惜不能和杜蔺年一起上学了，幸好老师们的手还不至于伸到校外，他仍能每天早上等杜蔺年上学，然后在路过的公园里帮她梳好头发，只在下地铁后一前一后去学校。
　　“秦欢太不值了，人没了，该负责的那个还没出现。”
　　赵紫玉戳着碗里的豌豆，有点怏怏不乐的，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对象，结果遇上这事，别说去偷看了，就是假装若无其事的路过都要被教导主任盯一路的。
　　“不敢出现吧，这件事闹这么大，一出来还不是活靶子，被网友唾弃死。”
　　方悠岁叉起一块芒果，递到杜蔺年嘴边：“就是害苦了我们这帮学生，尤其是……喏，那边那两个。”
　　她嘴一撅，指向食堂另一头的傅云净几人--自从出事以后，学校的就规定不得在教室吃饭，不得去其他班教室内，更不能男女同桌吃饭。
　　那一桌也是三个人，邵钦规规矩矩的吃着饭，傅云净和李明川为了一块鸡肉争夺打闹。
　　赵紫玉一眼明白李明川是在抢傅云净的炸虾，嫌弃道：“饿死鬼投胎！”
　　这两人为一筷子菜闹起来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蔺年在两人中间，一见他们吵就会默默把自己碗里的菜夹给李明川，傅云净每次都是气得妥协，他宁愿饿死自己也不能让蔺年投喂李明川！
　　杜蔺年的饭盒里也整齐地码着炸虾，她把那格取出来，眼睛往那边瞟了一眼，两眼，三眼，意思不言而喻——要吃就自己过来拿。
　　傅云净冲她露齿一笑，做口型说：“自己吃。”
　　杜蔺年视力好，人也耿直，看他那么说，把炸虾夹到碗里，老实吃完。
　　傅云净看杜蔺年那是老父亲看女儿，哪哪都是好的。
　　看她乖乖吃炸虾的样子，还要向旁人炫耀：“蔺年真乖真可爱！”
　　李明川知道他那德性，翻了个白眼：“你小点声吧！这种时候草木皆兵，别害了蔺年。”
　　傅云净扫了四周几眼，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说话，无趣地夹起饭盒里的青菜，语气淡淡的：“知道了。”
　　因为学校的大动荡，今天的食堂也格外压抑，连大家吃饭的速度都比平常快些。
　　杜蔺年吃完最后一口青菜，放下筷子。对面两人还在小声讨论什么，她也不催促。视线稍稍一偏，轻轻出声：“噫？”
　　她声音不大，只够坐在她对面的两人听到。
　　赵紫玉抬起头，方悠岁也疑惑看向她：“怎么了？蔺年？”
　　杜蔺年的视线停留在她们身后某处，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身，就见落地窗下，一楼花园的小道上，两个男生扭打在了一起。
　　“是孟清！”
　　赵紫玉猛然站起，顾不得还未吃完的饭，转身就往楼下跑。
　　“紫玉！”
　　方悠岁一看楼下两人就觉得要糟，岂知赵紫玉动作更快，她都来不及伸手，人就跑下去了。
　　方悠岁跟着往外跑，临走前叮嘱：“蔺年你乖乖呆在这！”
　　杜蔺年并没有围观打架的意思。
　　倒是不远的三人听到动静，急急走过来，首当其冲的是傅云净，他问道：“怎么了？”
　　杜蔺年伸手一指，三人也看到了楼下打成一团的男生。
　　显然，邵钦和李明川是不认识那俩人的，倒是傅云净表情古怪地哼了句：“那娘们唧唧的打个架有什么好看的？！”
　　“娘们唧唧”的孟清就是赵紫玉的新晋男神。
　　赵紫玉心系男神，冲上去就要拉架，她才一米五几，哪拦得住两个一米八往上的男生。
　　方悠岁也着急，她生怕赵紫玉冲进去被误伤。
　　傅云净虽嫌弃孟清，倒还算有良心，他冲开渐渐围拢的人群。和邵钦一起死命拉开两人。
　　打架的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孟清全方位碾压了对手，打得人鼻青脸肿，嘴角破了、鼻子歪了，还在不停流血。他都把人打得半天爬不起来了，尤不解气，挣扎着又要往前。
　　李明川帮着按住孟清，劝道：“你不要命啦！顶风作案！”
　　孟清面皮白净，这会也气得一脸通红，满布煞气。
　　邵钦扶起地上的男生，说：“我先送他去校医院。”
　　打架的两人都不作声，围观群众愈发好奇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谁知当天下午就出了后续。
　　不知道教导主任从哪得知了俩人打架，拉到办公室教育了一下午，最后叫来了家长。
　　八卦散播得很快，李明川消息灵通，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只去了趟厕所呢，一回来顾不得满手是水，甩吧甩吧的，就凑到傅云净身边倒八卦了。
　　“今天打架那俩人你知道怎么了么？”
　　傅云净瞥了他一眼，埋下头继续写上节课留下的数学题。
　　“你知道今天谁来了么？秦欢的家长！”李明川顾不得傅云净的冷淡，竹筒倒豆子般的，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挨打的男生叫张卓，秦欢的男朋友，而孟清，是张卓最好的朋友，从小学开始的铁哥们。
　　张卓从上高一起就喜欢清秀白净的秦欢，做了半年同桌后，两人偷偷在一起了。
　　高中生谈恋爱本来也是常事，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又有孟清打掩护，有些事水到渠成。两人年纪小，对很多事还懵懵懂懂。
　　秦欢发现自己怀孕的那天早上肚子隐隐作痛，这种症状出现了好几次，趁着放假，她一人去医院看病。
　　清明那天下了点雨，医院倒是不放假，可能也是忌讳，去医院的人比平时少了那么几个。
　　秦欢排队看完诊，又排队缴费去照B超。
　　等着照B超的人不少，也有几个捂着肚子说“疼”的。
　　做B超的是个女医生，很年轻。
　　她拿着B超探头在秦欢肚子上按压了会，忽然严肃道：“你家属呢？”
　　秦欢摇摇头，声音很柔很慢：“爸爸妈妈要加班。”
　　医生看了眼她稚嫩的脸，叹了口气，打了报告单给她，说：“你去挂个妇科的号，在那边看去。”
　　她乖乖的点头，拿起报告单，出了诊室才敢展开。
　　报告单上的图案她看不懂，往下看字时，脸瞬间惨白如纸。
　　“异位妊娠”四个大字如四把利斧，一下一下劈到她头上，砍到她心里。
　　她茫然的在B超候诊区站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要往哪走，不知道要做什么。
　　直到她从妇科医生口中听到“要做手术”“需要家长签字”“要切除一侧输卵管”时，那股绝望才从胸口升腾到脑，把脑中的混沌冲散。
　　她从小就是乖乖女，除了早恋，从没做过太出格的事情。她不敢把事情告诉父母。
　　她打了第一个电话，是给张卓的。
　　张卓在电话那头慌了神，他胡言乱语说了很多，说：“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了……孩子不能要、不能要，我们还太小了……欢欢，你想办法做手术吧。”

作者有话说

　　本命年比较衰，几次考试都不如意，还辞职了……算了，还是好好写文吧，幸好还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