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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欲建私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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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昱就算再不学无术，但也知晓天花的危害性，更别提还被如此详细的科普了。
既然民间已有人痘接种治疗天花医术的萌芽，那若是经过试验证明的确能够治疗天花，能够全国推广起来，也……也的确还不错。
庞昱眼角余光瞄了瞄自己手上的疙瘩，又扫了扫手边的玉机。他的三姐，如今在两千年后现代世界当医生的三姐还给他发了好多通俗易懂又可爱的科普文章。
想着想着，庞昱委委屈屈的点头，“行叭。”
他被当小白鼠也算心甘情愿的。
自我做通了思想工作，庞·白鼠·昱接下来大半月，乖乖巧巧，不哭不闹，不管外头风云变化，也不管自己喝了多少药。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件事：“爹，我当小白鼠没事，但好痒好痒，好想好想挠痒痒！”
“浑身上下，此刻就好像被蚂蚁啃噬？虽然我没被啃过，但是我熊的被马蜂蜇过，这两种感觉好像差不多吧。”
庞昱哀叹着，边费力的举起了自己被纱布缠绕的手。据说三姐是按着木乃伊的标准指点老爹缠上的。
“乖，不能挠，马上就结痂了，马上就好了。”庞太师见状立马握住庞昱的手，眼里带着疼惜看着庞昱。
此刻庞昱带脓的疱疹遍布全身，光看着便让人触目惊心，甚至想骂人。
庞太师心理急的要命，但却得咬着牙逼着自己镇定，甚至还挤出了微笑，和声宽慰道：“放心，你的疫苗是飞扬传过来的，绝对没事。只不过，大概你是大宋崽崽，小时候没打过疫苗，因此现在有点不太适应两千年后的医疗。”
庞·大宋崽崽·昱：“委屈。”
“对，可受委屈了。”庞太师温柔的开口：“瞧我们昱儿为国为民遭了这罪，日后啊定然会有福报。还有你三姐不考虑时差问题，所以啊让她给你赔罪，送小年轻最喜欢的肯德基，还有后世少年郎喜欢的小天才点读机。据说这些玩意都可贵了！”
“还有你二姐亲手给你做衣服，还有昱儿最最爱吃的甜点，有后世网红的慕斯蛋糕……”
庞昱哼哼唧唧，金豆豆直流，“还是想挠。”
庞太师闻言愁得眉毛都皱成一团，使劲的哄着劝着，恨不得再有个催促药，能够让庞昱明天就活蹦乱跳下床爬树上方揭瓦。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庞太师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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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都快要从夏天到冬天，庞昱马上都十五岁了。可作为首个病患，庞昱依旧病恹恹的。
庞太师咬牙切齿，甚至都有些狐疑起自己的计划了。
要知道他一开始盘算的挺好，一切都看起来是理所当然的——庞家目前唯一的独苗苗见喜了，他庞吉威胁太医署还需要官家同意？更何况皇帝也急呢！故而当太医署有人提出牛痘法治疗天花时，作为天下第一的好爹，他自然病急乱投医了。
有大宋第一奸佞的美名在，用死囚接种牛痘作为试验必须理所当然。
当然，牛痘成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通过死囚验证成功后，作为天下第一的奸佞，庞太师更命人张贴布告，敲锣打鼓的，走街串巷的宣传，不差钱的花费千两纹银买试验者。
一千两银子，在目前贫穷农家一年花费都不过一两银子的情况下，算得上天文数字了。因此前来应聘的试验者能够从庞家排到开封城外。
可以说从开封为轴心，牛痘治疗天花之法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扩散到大宋各地，甚至周边邻国都派使臣来打探消息了。
在如此轰动的情况下，研究牛痘之法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名医加入天花研究的医疗队伍中。因此第二批的百姓试药者，很快的就领着银子回家了。
可庞家的独苗苗还没有好。
庞太师因此那个愁啊。
短短几个月，头发都彻底花白了起来。
当然，现如今除了庞太师等人外，还有不少人自发的担心庞昱的身体状况。
若是以往知晓庞昱小命不保，那肯定少不了说一句“老天还是有眼的，庞太师做了坏事招报应，报应到儿子身上，太解气了”，但这一回不一样。哪怕在外人眼中是庞家是“误打误撞”发现了牛痘治疗的办法。可千言万语一句话，的的确确是找到了能够遏制天花的办法。
他们现如今再也不用畏惧天花一词了，再也不用避讳着开口，小心翼翼说见喜两个字。
因此不少淳朴的百姓们甚至还求神拜佛，祈求上天保佑庞昱早日痊愈。
不过相比百姓们真挚的愿望，作为近距离参与会诊的太医们这一刻感情也更加真挚了几分。
他们也不怎么喜欢庞昱，不喜欢庞家。除却了庞太师大名鼎鼎的奸佞之名外，更多还牵涉了些医女培养的事情。
因此三个月前知道庞昱见喜，除了几个趋炎附势的，压根没人乐意来庞府。可无奈被官家命令又被庞贵妃威胁，他们到庞家的时候几乎都是抱着必死之心了。
到了庞家，除了陆明和他不知从哪提携起来的好友晋江，谁都不怎么乐意进庞昱房间。随着病牛还有死、囚入府，最为重要的是凶神恶煞大名远传的七十二骑六骑剑架在他们脖颈上，因此他们才不得不投入牛痘接种的研究中来。
研究着研究着，太医们就发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到底大家都是医者，都知晓天花的危害，故而当牛痘渐渐被证明可行时，看着庞家为此给钱给力又找人的时候，不由心中有些庆幸——幸亏得病的是庞昱。
有此心路历程的转变，太医们看看还躺在病榻上哼哼唧唧的庞昱，就连奸臣庞太师也为此消瘦了许多，满脸都是慈父模样。看着看着，太医们便有些于心不忍了，使出了浑身解数。
不是怕苦吗？可以直接揉成药丸吞咽；不是怕留疤痕吗？美容养颜之术多得很！胃口不好？开胃药开胃菜开胃药膳都有！就算浑身乏力也没事，针灸来一发！
于是乎，每当庞昱努力撑起眼皮时，就发现自己周围都是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们。每个人眼里还闪着星星，活像是又又又看见了小白鼠。
什么独门秘方，什么新式药丸，都是打着旗号，都是趁他病欺负他呢！
“滚……我都难受成这样了，你们……”一句话，庞昱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你们还欺负我，让我给你们试药，混蛋！”
众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努力扬着亲切慈祥的笑脸，继续哄。一来的确是医者仁心，是担心庞昱；二来说起来不太好意思，医术碰撞交流，触发了他们新的体悟。因为在死亡的威胁下，有些师门秘法就没保住，结果互相取长补短，反倒是医术精进了。三来最为重要的是，不管研制出了什么，庞家的财力物力支持给力极了。
庞昱：“…………”
庞太师：“…………”
在后期治疗中，怀揣着某些小心机的太医们把庞太师都挤到了角落里，力求把庞昱照顾得白白胖胖。
作为太医的真、金、主，庞太师本来挺高兴的。他给玉机换了N套壳，光明正大的对庞昱拍了个尽兴。
家族群中众人知晓庞昱一天比一天好后，松了口气。而后三姐妹修图斗图玩出了花样，庞太师保存图片也不亦乐乎。
但是渐渐的，庞太师跟着庞昱一样，闹起了小情绪。
因为随着庞昱好转，这帮太医打着还要确诊的名义不肯走就罢了，还每天翻着花样斗药膳，愣是把他家萌萌哒的小螃蟹斗成了胖乎乎的胖鱼，连带他自己也胖了不少，没半点狂捐邪魅拽的奸臣之气，反而像个傻帽的土地主。
因此，庞太师气得吸口气，把不合身的官服一穿，上朝去了。
知道此事的太医依依不舍的跟庞昱告辞：“小侯爷，想要吃什么药膳，尽管来找我。”
“小侯爷，要不按着鼠疫生个病？”
“侯爷，太医署的大门随时为您打开。若有什么吩咐，您说！”
“…………”
庞昱莫得感情的拿着枕头砸太医，“给我滚蛋！我自由了，我要好好挠痒痒！”
前脚把一群太医给轰走，庞昱刚捏着拳头，舒活筋骨，想要上个房揭个瓦提提蹴鞠，证明自己活蹦乱跳的，岂料宫中来人了。
庞昱看着眼前笑容慈祥的帝王贴身总管，心腹中的心腹浦公公，心理不禁有些虚。饶是他在陈州作乱，成了个败家崽子，由此拉开了庞家败落被万人指责的结局，可关键是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呢，他完全来得及居安思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可偏偏有个望弟成龙的霸道鬼哥哥！
鬼哥哥还做着夺赵家江山的美梦！
一时间庞昱只觉得自己脑子乱糟糟的，好像被药渣荼毒了，失去了思考能力，不由得愁得慌。但下一刻，庞昱转眸间发现婢女面色纠结，缓缓垂首看了眼自己不知何时凸起的小肚子，气得面色绯红，满脑子就只剩下两个字——减肥！
“小侯爷，您大病初愈，不拘这些礼节。”作为帝王的心腹，蒲公公瞧了一眼略小的爵服，笑着劝庞昱换常服，安慰着：“侯爷您正长身体呢，一月一个身量，这衣服不合身也是常有的事。”
“没错，我的确长高了。”也长胖了亿点点。
庞昱使劲的吸气再吸气，发现爵服还是“偷工减料”了，没有办法把他的体态衬托的很完美。因此庞昱顺着长高的台阶，笑着让婢女换常服。
穿好衣服后，庞昱踌躇了一会，最终还是拿起自己床榻上的“长命百岁锁”套在脖子上。
这长命百岁锁名义上是他爹从相国寺为他求来的，实际上是他三个姐的恶趣味，给他发的【玉机壳】。
有金有银有玉，造型不一的长命锁，据说是为了弥补无法亲手送给幼弟的遗憾。
哎……庞昱叹口气，郑重的摸了摸自己的长命锁，觉得自己充满了甜蜜的负担：姐姐太多也不好，个个想把弟弟打扮成她心目中的娃娃。
所幸姐夫就剩一个在。
否则庞昱都不知道病好了先去哪个姐夫家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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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昱入宫，瞧着蒲公公不朝后宫而去，反倒是朝官家处理日常政务的垂拱殿走，当即抬手摸摸长命锁。此刻他已经深深懂了【赶紧抱着我的胖鱼头·jpg】这表情包为何最受欢迎了。
帅得惊天动地的庞小爷：救命啊，爹！姐夫让我上朝，不会是追究陈州救灾尥蹶子的事情吧？
刁蛮任性庞飞燕：昱儿别嚷了，爹应该被自己胖得气着了忘记带手机了。不然他老人家抢红包可快了，帮你@深宫毒妇庞贵妃
深宫毒妇庞贵妃：咱庞家日天日地的，有啥可惧？一人间帝王算什么？想想咱家大佬庞统，现在可是位面之主，牛牪犇逼的【跪下臣服吧·jpg】
帅得惊天动地的庞小爷：好……好吧，大姐姐。姐夫也应该不会追究我撂挑子的事情。
深宫毒妇庞贵妃：等会听我的【才不是胖鱼，是螃蟹·jpg】
有大姐做军师，还有两个姐姐的加油鼓劲，庞昱头一昂，雄赳赳气昂昂的入殿，丝毫不惧周围大臣打量的目光。
待庞昱甫一入殿，赵祯心跳噗通加快了几分，随后抬手扣紧了龙椅扶手，眯着眼静静的看着不断逼近自己的庞昱。
当看见庞昱跪地行礼的那一瞬间，赵祯眯着眼是左看右看，就差站直了身从龙椅上下来打量。他……他这一刻有些无法理解庞太师是如何神色淡然的说出“消瘦”两个字的。
无独有偶，非但皇帝讶然，朝臣们也是错愕不已。
庞昱现在不过十五岁，鉴于庞家人惯有的好相貌，也是个漂亮的人。但从前没准因斗鸡走狗玩得日夜颠倒，不光瘦成竹竿，还透着股萎、靡之色，以致于瞧着总有些阴沉抑郁，甚至还透着些早夭之相。可如今面色红润，精神奕奕，一身大红的常服将人衬托的更是喜庆了不少。
且大概是大病一场的缘故，庞昱现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带笑。没从前那种浑身刺猬，琢磨着找茬之气。
因此光瞧着，倒是能够让人生出几分喜爱之情。
可……可就是瞧着，也愈发有几分像中州王庞统。
年长的朝臣们互相暧、昧的对视了一眼，大着胆子眼角余光偷偷看向帝王。
赵祯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他看着庞昱乖乖巧巧的下跪，不像那个谁总是挺直着脊梁，即便是跪着，也像是即将出鞘的王者之剑，带着铮铮铁骨，以及桀骜不逊。
他勉强也算跟庞统算幼年相识。可庞统却是一身反骨，年纪轻轻就离家出走要自己打下家业。光瞧着就大逆不道。
不像眼前的庞昱，乖乖巧巧的，还会撒娇。
敏感察觉到某些朝臣的视线，赵祯止住了思量，笑得和善：“免礼。此番得天花遏制之法，安乐侯也算大功一件。来，昱儿自己说说要什么奖励。”
脱口而出后，赵祯微不着痕的吁口气。他还是不经意间对庞昱就温柔几分。所幸他从来对庞昱都挺好，这番举动也不算过分，引人猜疑。
“多谢皇上厚爱，连……”庞太师话说到一半卡在喉咙里，眼珠子的看着自家胖头鱼乐颠颠的上了别人家的砧板。
嘴巴快的拿玉机都捂不住！
对了，他玉机呢？
庞太师左右袖子里摸了摸，顿时生无可恋，但眼睛一瞅自家儿子脖子上那精美无比的长命锁，使劲眨眼，示意其开全息投影！
庞昱无视他的眼神，美滋滋的重复了一遍，恍若后宫里拉家常一样，用词带着亲昵：“姐夫，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当然，朕岂会言而无信？”赵祯笑着：“不过，不准违法乱纪，其他的，诸如加官进爵都可以。”
听到皇帝这话，朝臣们互相看了一眼，但也没有人出列反对。就连庞家的死对头八贤王也没多说一句。
毕竟能够探索遏制天花之法，庞家的确有功。以天花的危害性折算功勋，庞昱封王也是应该的。要知道安乐侯的爵位是继承其兄长中州王庞统的。若是没太庙逼、宫之事落个造、反铁证，否则就凭庞统为国捐躯，退辽兵与西夏联军，庞昱作为庞统的爵位继承者，是应该封王的。
至于爵位兄终弟及，这事在大宋是理所当然的。
像是知道朝臣们此刻的心思，有个好哥哥的庞昱垂首冥想了一会，像是想到了自己好像还有一个好姐姐可以显摆显摆，于是昂头，气冲冲着：“那姐夫，我要当国舅爷！他们都说我是假国舅！”
最后三个字，庞昱几乎从胸腔里迸发出来，还解释道：“要不是听人骂我假国舅爷，骂我姐，我才不要去陈州赈灾呢！我打小没出过开封城，金尊玉贵的，怎么会去受赈灾的苦，吃糠？”
——骂庞昱假国舅那帮人，以庞家的势力，竟然调查的线索还能断了。因此宫斗boss说，直接当众捅出来！
庞昱想着自己军事的话，气得鼓着腮帮子，忿忿不平：“姐夫，这也是加官进爵吧？”
此话刚落，赵祯现任曹皇后之父曹玘憋不住心中的愤懑，当即破口大骂：“小子岂敢？！”唯皇后兄弟才称得上国舅。庞贵妃再受宠，那也是妾！
“我就说说而已嘛！我姐才不屑皇后位呢！”庞昱看着威风凛凛的曹国丈，当即气焰”啪叽”一声熄灭了，走到人身边，急声解释道：“您别气别气，我只是举个例子。曹姐姐对我也可好了哒。”
曹玘：“…………”
“我只是想说皇上别随便许诺嘛，有时候也会达不到的。”庞昱缩着脖颈，紧紧的拽着长命锁，不敢看皇帝，更不敢看爹，小声道。
他大姐现场教学，让他使劲怼爱空口开支票的皇帝。
一听到到庞昱如此随意的开口蔑视皇恩，整个殿内氛围转瞬间带着肃杀之气。
“皇上，昱儿烧得还有点傻，没回过神来。”庞太师见状毫不客气的出声埋汰儿子，而且难得服软哀求，老泪纵横：“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赵祯面色难得冰冷，像是挂了一层霜一般，无视着开口卖惨的庞太师，目光幽幽的看着庞昱，意味深长的开口问道：“那安乐侯说说，有什么事你认为朕可以许诺给你呢？”
闻言朝臣们互相使眼色，感慨不已：庞贵妃还是一如既往得宠啊！堂堂一个皇帝被“小舅子”这么当众刺激，竟然还如此面不改色，甚至不生气。除了爱屋及乌这个词，他们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我想要开个私塾，找一帮人陪我学习。”庞昱边说边小心翼翼的抬手指指自家气得浑身发抖的爹，笑容无邪，语调天真：“姐夫，我爹一点都不爱我了，把我拘家里不是学习就是学习，都拘了半年了！我又说不过他，您下令把我那些好朋友也拘着学习。反正我不能玩乐，他们也不能！”
听到这话，朝臣们暗笑了一声。这倒是符合小螃蟹心理。可惜庞太师老狐狸了一辈子，临老倒是糊涂了几分，养出这么个败家子来。
“学习？”赵祯看看一脸不耐的庞昱，语重心长：“这是为你好。”
“反正我不要学嘛。“庞昱两眼望着赵祯头上的全息投影，毫无顾忌当朝撒娇：“姐夫，我之前都要领差办事了，可结果就病倒了。这是上天的告示啊，说明我是个生来就享福的，不能随便领差事，否则就小命不保。”
朝臣们：“…………”这逻辑也是够严谨的。
庞太师倒是回过了神，心中无比笃定：这妥妥是大闺女指点的。借着庞昱的口当众提私塾，目的是为了光明正大培养武将。
大宋不缺文人，但是缺武将。这原因说起来也是老太太的裹脚布，说起来又臭又长，得追索到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是如何起家的。
唐朝末年，战乱不断，政权割据。
赵匡胤原来是后周禁军统帅，但因为柴世宗驾崩后幼帝继位。于是他靠着部下的拥护，发动兵变，夺取了后周政权，建立大宋。
因其以武夺权，外加上唐朝末年武将夺权的情况特别多，因此开国皇帝害怕部下夺权，便进行了杯酒释兵权。收回军权后，皇帝还进行了一系列的重文轻武措施，甚至临终遗诏留下一条规矩——不得以言杀士大夫。
这些措施代代相传，发展至今，已经弊大于利。
尤其是本朝武将……自十五年前庞统太庙逼、宫失败。他这个造反者的亲爹也卸了兵部的职，“让”出兵权，以致于主战派便愈发稀少了。
虽然庞家有暗中收养孤儿培养，并送往边关。可远远不够，将领们的成长速度比不过四周宵小日渐增涨的野心，更加比不过眼下政局诡谲——朝臣因仁宗无子而逐渐拥簇旁支，从龙者越来越多。
若是再来一场夺嫡之斗，恐怕大宋王朝都岌岌可危。
想着繁华背后的隐患，庞太师当即一撩袖子，不顾礼仪来到庞昱身边，揪着人耳朵：“闭嘴，你这兔崽子！”
“姐夫，你看！”庞昱护着耳朵，往曹玘身后躲。
“庞昱。”庞太师佯装生气，怒吼。
赵祯看着眼前老鹰抓小鸡的一幕，无奈的揉揉头，道：“太师也莫要动怒了。安乐侯也不是不要学习，只是想要小伙伴陪着罢了。朕许了便是。”
“谢谢姐夫！”庞昱笑着从曹玘身后出来，还颇为懂事的对人道了句谢谢，而后跪地三呼万岁。
赵祯见状笑了笑，刚想叫庞昱去后宫，可一想着先前“国舅”之言，眼眸闪了闪，目光幽幽打量了眼庞昱，沉声叮嘱道：“都长大了，也要懂事了，知不知道？”
“是。”
“接下来讨论今科士林科考，你也跟着听一听朝政。”
朝臣们讶然。安乐侯这个爵位，目前来说只是个虚爵。压根就没有上朝的资格！
“还不能走啊？”庞昱满满的嫌弃，左右看眼朝臣，不敢跑他爹身后，想想自己的爵位和对勋贵的了解，干脆屁颠颠的跑到了三廉王身后，对着三廉王讨好的笑笑。
三廉王万分无奈替他当着众人查探，尤其是庞太师怨念的眼神。说来，他跟这小螃蟹结缘在十年前。那时候庞昱是刚被护崽的庞太师放出来赴宴。据说也是刚学下地走路。因此都五岁了还摇摇摆摆，跟个小鸭子似的。某一次宴会上，这小螃蟹横着走，祸害了他宝贝兰花。
那时，庞昱也还胖乎乎的，当即哭得他心都软了一分，就想着女儿出嫁了，他也能很快抱孙子了。
岂料孙子至今没抱上，倒是庞昱这混小子收走了他不少压岁钱。
没错过三廉王眼里带着的一丝宠溺，赵祯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喜悦，但转瞬间这一抹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面无表情的横扫了眼似要开口的御史们，清清嗓子，将朝臣的注意力拉回，道：“今科包拯任主考官……”
与此同时庞太师看似聚精会神，时不时的看眼皇帝，附和着。可视线却瞟到了皇帝头上——
帅得惊天动地的庞小爷： 【骄傲与生俱来·jpg】
刁蛮任性庞飞燕： 【我不做影帝好多年了·jpg】
温婉贤淑庞二姐：昱儿，你等会去大姐那里试一下衣服。我给你织了一件毛衣，不合适就让大姐改改【微笑】
帅得惊天动地的庞小爷： 【我咋那么聪明呢·jpg】
帅得惊天动地的庞小爷：谢谢二姐
深宫毒妇庞贵妃：下朝后赶紧过来，造反都凉了【生气】你曹姐姐知晓你好了，特意做了雪花酥【我就是人见人爱·jpg】
刁蛮任性庞飞燕：大姐，输入法出卖了你的野心
帅得惊天动地的庞小爷：大姐，输入法出卖了你的野心
……
庞太师莫得感情。
看着自己原本贴心的三个小棉袄围着庞昱转，压根没想起老爹，气得庞太师脑海里回旋着【胖鱼头N种煮法·jpg】和【螃蟹宴·jpg】系列表情包，打算回家一一实践。
让庞昱感受一下什么叫打孩子要趁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