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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玉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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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时下宠渥恩隆的赵婕妤,案头是西域进贡的胡葡桃、西瓜和香蕉等新鲜瓜果,盛在三足的漆器里,鲜艳的彩绘,精致而美观。
姐姐拿出一套爵制的夜光杯,朝合德道:“这是不久得的一套夜光杯,据说是先帝时能工巧匠采用祁连山有名的酒泉玉琢磨而成,下近来宫中新得了西域名贵的葡桃酒 ‘郁金香’ ,太后娘娘赏了给我一些,今日酷暑,咱们两姊妹何不拿这夜光杯喝些葡桃去去暑气。”
合德笑道:“那妹妹可算是有福气了。”
宫人端来一对碧波粼粼的夜光杯,其色斑斓泽润,纹饰古朴典雅,赵飞燕挽袖端起浸泡着冰块的银壶,丝丝凉气顺着那潋滟的蒲萄酒脉脉流到玉杯当中,淡淡幽香满殿堂,只消嗅着这美酒的芬芳馥郁便足以忘记长安的暑热,清凉一夏。
“妹妹愣着做什么,尝尝看。这郁金香啊,几载也难逢的。”
合德尝了一口,果然满口芬芳,香甜如饴糖,她笑得眉开眼笑,“姐姐,这蒲萄酒凉凉的,可真好喝。”
这暑天里,昭阳殿内日日融冰不断,可见帝王对于赵飞燕的宠爱。合德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那位叫姐姐情意绵绵的陛下到底是如何一个人?
姐姐瞧着她欲言又止,合德哪里看不出如今是姐姐等不下去了,怕是永巷那边占了上风,近来新人上头,连宫人禀告陛下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姐姐,我曾经听说这夜光杯对月而饮,杯中美酒经由皎洁的月光映射,那明澈如水的玉液会使得薄如蝉翼的玉杯熠熠生辉,如同孤星寒月般晶莹剔透,手中把玩亦是可爱动人。因而才有 ‘夜光杯 ’ 这一美谈。”
赵飞燕哪里对这夜光杯来头感兴趣,一颗烦恼心都放在陛下身上,只是敷衍着说:“是吗,妹妹从哪里听来的闲说,我……陛下——”
她掌中夜光杯差点摔破,险险握住,杯中嫣红酒液落在裙裳,赵飞燕站起来,一张玉颜娇艳欲滴,望向来人。
合德反应过来,一眼映上一双寒潭星子般的眼瞳。
他也在看着她,仿佛暗夜里的一只鹰隼,捕捉着自己感兴趣的猎物,那样不假思索的视线,霸道冷酷的目光,作为未央宫的主人傲视着嫔妃身边的陌生女子。
合德道了一句“奴婢合德见过陛下”,不闪不退地任由刘骜打量。
过了一会儿,刘骜嘴角弧度上扬,转身扶起楚楚动人的爱妃,漫不经心地道:“爱妃莫不是也觉得热了,才泼酒解暑啊,这葡桃美酒的香气仿佛爱妃的体香,朕原本还觉得这酷暑难耐,爱妃一身幽香解了暑气,渐渐清凉不觉炎日。”
刘骜一手揽住那不堪一握的蛮腰,英挺俊脸凑到赵飞燕细细玉颈嗅香,轻佻举止和帝王气宇轩昂的气质结合,只见风流,只是妹妹还在身边,赵飞燕娇颜羞红,玉貌妖娆,还是轻嗔道:“陛下羞煞奴家了。”
刘骜在爱妃耳边轻轻吹气,语气暧昧地道:“爱妃如此美艳多娇,朕这话又怎么是羞煞你?”
赵飞燕娇羞之时,刘骜手里抱着美人,冷魅勾人的眸子却盯着一边侍立的合德。
合德好几次想要移开视线,却为这位年轻帝王的强势所迫,被迫地对视着,他邪肆的目光吃人不吐骨头般让合德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就在她背后冷汗起时,刘骜才移开目光,拉着赵飞燕坐着玉塌。这玉塌原本只容赵飞燕两姊妹合坐,现下刘骜来了,合德只得干站在一边,她心头对这位皇帝有些畏惧心思,站在飞燕身边,但觉得安逸,只是刘骜有意无意的目光让合德冷汗淋漓。
她到底还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对于这帝王的至尊强势有些吃不消。
赵飞燕不是瞎子,看出来刘骜对妹妹的惊艳在意,心里难受,可一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便道:“陛下,可算是来看奴家了。不久前太后娘娘赏赐了一些番邦的郁金香美酒,今日妹妹正好来了,我们正共饮着,没想到陛下竟也是心有灵犀地来到这昭阳殿。”
“妹妹。”刘骜笑道:“这便是你哪位相依为命的合德妹妹,果然是两姐妹,都是世间少见的绝色姝丽。”
赵飞燕拉着合德的手,道:“连陛下见了妹妹也心神恍惚。”
语气微酸。
“姐姐。”
就见合德羞涩低头,似雪鹤轻颔,温柔可爱。
刘骜乐不可支,捏了捏赵飞燕的脸蛋,“爱妃莫不是吃醋了。”
“陛下这是什么话,难道奴家便是那般擅妒不堪的女子?”
宛若古井幽潭的眼睛却对着合德,似笑非笑的神情,当他听懂赵飞燕的意思时,也是大为惬意地勾眉。
后来赵飞燕假借更衣名头,遁入里殿,宫人为刘骜斟酌葡桃美酒,合德乖乖地站在一边,偶尔一瞥那直裾深衣,颜色是燕居时蓝色偏暖的青紫,上衣下裳纹饰着蟠螭、流云、水藻,腰侧佩挂着黄赤绀缥的组绶,以及一组由丝线将玉璜、玉璧、玉珩串联结成的杂佩,观之繁缛华丽,可见佩戴者身份的高雅尊贵。
“看够了吗?”刘骜悠闲地握着夜光杯,说。
合德呼吸一促,不知所措,眼波回盼流转,花朵轻轻地颤动着。“陛下,奴家……”
却见刘骜哼笑一声,全然没有刚才那指责的样子,高大昂长的身姿迤逦人前,他用力捏着合德饱满白皙的下巴,捏得那膏脂般的肌肤泛上轻红,合德瞳孔湿润,身子微微颤动着,却不敢反抗这个尊贵的帝王。
“陛下……”
他的神情幽深难测,恶劣地俯仰着被迫倚靠在他身上的少女,瞳孔里黝黑的颜色愈来愈深。“合德啊,你是叫这个名字?”
合德轻轻点头,湿润的瞳孔躲躲闪闪,让刘骜的兴趣更深,温香软玉般的身子让他不由轻叹道:“果然是极品,爱妃所言不虚。”
他的视线往雪白丰盈之处下滑,松开了捏着合德下巴的手,合德咬唇抬头,恍惚见到一只优雅桀骜的猎豹,对着她大张兽口。
合德花容失色,“不要!”
挣脱着。
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