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仪式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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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顶的祭坛上，随处可见为仪式而忙碌的人。可仪式的主角却只是静静地站在祭坛的一角，垂眸凝望着盈盈的湖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风猎起他黑色的衣摆，雅致的脸庞带着令人敬畏的肃穆，在周身建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让人无法接近。于是，本来准备叫他的蓝箐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怔住了。
“怎么了？”反倒是昀瑄感觉到了她的到来，开口问道，声音是他一贯得清亮而冷冽。
“回公子，该进行仪式了。”被昀瑄这么一问，蓝箐这才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知道了。”昀瑄淡淡地说了句，转身便朝祭坛中央走去。跟在昀瑄身后，蓝箐有些奇怪。公子这是怎么了？昀瑄清冷的性子她明白，可却不似现在这样，让人感到压迫和隔离。发生什么事了吗？望着昀瑄坚毅而挺拔的背影，蓝箐困惑地想。
“你分神了！”昀瑄的声音极轻，却刚好能让蓝箐听到。蓝箐脚下一滞，随即又立刻跟了上去。
“属下知道了！”公式化的声音，蓝箐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走至祭坛中央，抬眼与炎玥、汐涟和鸣夜打了个招呼，昀瑄便站在了一旁，打量着来宾。左手边乃是“神祈”各部各司的首领，自然不用多想。右手边第一人身着玄青金线龙纹长袍，伟岸俊朗，眉宇间萦绕着一股冷冽的气势，乃是墨王墨凛；第二人一袭雪青银线凤纹长衣，温婉俊秀，高贵而神秘，乃是璃王璃韵洛；第三人一身朱红黑线麒麟纹长衫，风流俊逸，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乃是蚩王蚩澜曜；而站在最后的，便是一身玄衣的璇玑子。此刻他虽然闭着眼，可昀瑄知道这个老者决计不是那么简单！看到他，昀瑄又想起了房中的那个人，陆子渊……
“昀瑄，开始吧！”炎玥的声音打断了昀瑄的思绪，他看了眼炎玥，随后便站到了祭坛中央的圆台之上。
“云迦神明在上，吾在此向汝起誓，定将永世忠于‘神祈’。望汝佑我族人，护我‘神祈’！若违此誓，定将永陷九生九世轮回之外，生生世世枉生魂灭！”一字一句皆是铿锵有力，神色恭敬而倨傲，在场的人无一不对这个黑衣少年侧目。
之后，鸣夜站上了一旁的方台，托起双手，念着一串“神祈”历代所流传下来的咒语。一个光球慢慢在他手上形成，随着一声爆裂声，一道道光束便急速朝着昀瑄飞去，将他团团围住。当所有光束消失后，众人看到昀瑄的额间赫然浮现出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众人不禁愕然，象征着圣洁的雪莲竟会出现在司掌狱典刑罚的左长老身上？！毕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最初的错愕最终也化成了一声声感叹，此人过非池中之物啊！
所有的一切自然落入了暗中观察的陆子渊的眼中，只不过他感叹的却是另一件事，难道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么少年老成么？想到身后那个用匕首抵着自己脖子的少年，陆子渊只觉得头疼。出手吧，这个身子目前不具任何攻击力，还更可能会伤到自己；不出手吧，难道就让他这样挟持自己？哎，早知道就不让红炽和雪泠走了！陆子渊无声地叹着气，斜眼打量着挟持自己的人。
什么叫肤若凝脂啊，看他旁边的这位就知道了！那水灵得，跟新出壳的荔枝似的。若不是那轮廓分明的脸庞和线条深刻的五官，陆子渊倒真会认为挟持自己的是个女子。只不过身旁这个少年虽然眼神狠戾，脸色阴沉，却仍不失为一个帅哥胚子。如此年少便这般英俊，长大以后肯定是个祸害苍生的主啊！想着，陆子渊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殊不知此时的猜想却在以后成为了事实。
于是，感觉到陆子渊视线的冥洌在低下头后，便看到自己手里的那个孩子用一种怜悯众生般的目光看着自己，让他有一种看到神明的错觉。待他回过神来，却只看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切，我在想什么？！他不过是个小鬼而已嘛！想着，冥洌便故意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陆子渊。陆子渊见状，连忙低下头，抑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冥洌以为他是怕自己了，便不再管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仪式上，却不知此刻陆子渊憋笑已经憋到快内伤了。
这事儿还要从红炽和雪泠刚走的那会说起。他们前脚刚走，便有侍女来看陆子渊。正当他和那位美女侍女聊的不亦乐乎时，突然感到一阵劲风从面前扫过。再一看，美女侍女竟已被打昏了。而那少年便在他惊讶之际捂住了他的嘴巴，将他掳到了塔顶的暗格之中。想到一个半大不大的小屁孩用一副自以为凶恶的夸张表情瞪着自己，陆子渊就觉得十分滑稽。
就在仪式刚刚结束时，折枫便慌慌张张地朝着祭坛中央冲了过去，神情焦急而无措。看到璇玑子后，也不管周围的一干人等，拉着他就准备往回走。见折枫如此状况，璇玑子料定必然发生什么事了，便拉住他，沉声道：
“枫儿，冷静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小渊，小渊不见了！房里只有一个昏倒的侍女，整个塔我都找遍了还是不见人影。小渊才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身子还那么虚弱，如果，如果他遇到什么不测的话……”折枫越说越激动，竟差点将璇玑子的衣袖撕烂。众人听后均是一惊，能够在守备如此森严的云迦蓝塔内将人劫持，此人的功夫该有多厉害？！璇玑子亦是惊讶非常，就算那小子再不济，他身旁还有两只上古神兽，不可能让他遇险啊！思忖之际，只听到“铿”的一声，一枚小巧精致的吉祥如意锁便钉在了脚边的地上。折枫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他买给陆子渊的，顿时惊恐万分地望着璇玑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脚边的吉祥如意锁，璇玑子眉头紧锁地盯着那个由远及近的人影。
正当陆子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突然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带了起来。缓过神后，却看到众人已在自己眼前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折枫既担忧而又欣喜的脸庞。看到他欲前又止，满眼的惊慌无错，陆子渊不禁莞尔。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但那份发自心底的关切，却又让陆子渊感到无比温暖。大概，自己对这种人永远都抗拒不了吧！
却说折枫在看到陆子渊眼睛的哪一瞬便平静了下来，之前的急躁统统消失不见了。但看到抵在陆子渊脖子上的匕首后，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正欲叱问挟持陆子渊的少年，却被另一个声音抢先了。
“你想干什么？”声音清亮而冷冽，发问的正是刚上任的“神祈”左长老昀瑄。虽然语气极淡，可众人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杀气。
“呵呵，左长老说笑了！我想干什么，想必‘神祈’的各位比我更清楚吧！”说着，少年朝众人魅惑般一笑，看得众人心惊。
“既是这样，能否请你放开小渊？”听到“神祈”二字后，折枫心里刹时变冷。
“如果我说不能呢？”看到折枫的表情后，冥洌觉得事情突然变有趣了。
“冥洌！这是你与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汐涟沉下脸来，厉声说道。
“难道把一个孱弱稚童当成人质便是阁下的作风吗？”鸣夜愤然道，眼中满是不屑与鄙视。
“哎呀呀，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呢？我不过是想要要回本应属于我的东西而已嘛！”冥洌对于汐涟的呵斥和鸣夜的讽刺充耳不闻，依旧笑嘻嘻地同众人说道。声线陡然一沉，冥洌眼中杀机顿现，“况且，你们有这个资格说我么？”
“‘血魄’乃是当年无影宫宫主自愿交予我‘神祈’保管，难不成阁下想要破坏当年的协定么？”炎玥沉声道，脸上终于有了一个族长该有的严肃表情。
“协定？恐怕那是你们单方面逼迫的吧？”冥洌嗤笑着，英俊的脸庞有些扭曲。
“够了，快点放开小渊！”折枫突然爆发的怒吼让众人皆是一愣，随后才发现陆子渊的脖子上由于冥洌的不自觉用力，已被匕首拉出一道血痕。触目的红在白皙的脖子上蔓延绽放，带着残酷的美丽。可当事人却只是用手摸了摸脖子，眉头都没皱一下。然后众人便惊异地看到陆子渊的手上蓦地出现一团红光，待红光消散后，一颗珍珠般大小的红色石头赫然出现在陆子渊手里，泛着鲜艳的血光。
“你要的‘血魄’就是这个吧？”将手伸至冥洌眼前，陆子渊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你……”冥洌此时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瞪大眼睛望着陆子渊。匕首“铿”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形象。只有璇玑子面无表情，眼神复杂地看着陆子渊。
“可以走了吧？”将“血魄”塞到冥洌手中，陆子渊转身便朝祭坛外走去。将所有的惊讶、猜忌、疑惑、不解都留在脑后，不带一丝依恋。
“小…渊…”折枫喃喃道，眼中满是不相信。这个孩子，真的是小渊吗？
“走吧！”扫了眼身后的众人，璇玑子叹息般道。顿了半响，折枫便跟了上去。
握着手中的“血魄”，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个孩子残留的温度。想起陆子渊转身时眼里的那丝冰冷，冥洌顿觉心中一堵。回头看了眼陆子渊离去的身影，冥洌脚下一点，也离开了祭坛。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昀瑄心里隐隐感到一丝难过与苦涩。不是不知道他身上那两股力量不见了，也明白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于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结果，他受伤了。想到陆子渊脖子上那抹触目惊心的红，昀瑄到现在仍觉得心惊不已。或许，不会再见了！想着，昀瑄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风，簌簌而起。扰乱了众人的思绪，也扰乱了整个世界。却又带动了一种名叫宿命的齿轮，拉开了三人命运的序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仪式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