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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第一百七十二章 王者与别离 ...

  •   “——向乌鲁克的所有人民宣告。”

      运用魔术掌握空气介质,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传遍国土境内,在这片土地生活的人民停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头,追寻着贤王的声音。

      国家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和游离在外的魔兽对抗,那些魔兽的出现一开始着实引起了国民恐慌,但惶惶不安的情绪在一国之主的紧急措施下被安抚,一个劲的害怕对于现实没有丝毫帮助,吉尔伽美什成为了指引他们的道标,在发现魔兽踪迹后立即组织了应对手段,筑起城墙为他们的国家打下防御基础。

      乌鲁克的子民们信任他们的王,相信着吉尔伽美什。

      贤王沉稳的声线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自半年前起,魔兽战线被盖出来时,本王对你这么说了。”

      “如何迎接终焉,本王不加强制,逃跑也好,沉浸享乐也好,一边悲叹投身冥界也好。”

      “但是你们跟我说要战斗,那怕付出全部最后迎接的结局会是不如所期望,仍要负隅顽抗,毫无疑问,乌鲁克是座幸福的都市,历史、生活、百姓,连本王也包含在内。”

      “人世已不再需要诸神庇护,作为证明本王筑起城塞,你们也响应了这个做法,直到最后都要为了后世传达乌鲁克的荣耀!”

      贤王立于乌鲁克境内金字塔型顶端,他站在观景台上发表对全国子民的演说,张开双手,脸上是自信骄傲的神情,明亮的双眸散发着光。

      “此时此刻,来临之时,否定原始之神,展开我等人类的时代!”

      乌鲁克的子民们响应了他,响应王的号召,从不同地方响起的叫喊聚集成一股庞大的力量。

      是骄傲啊,在这块土地上生存,在吉尔伽美什治理的国家——

      “做的很好,不是吗?”

      蓝染嘴角扬起轻浅的笑容,眼里蕴含笑意,他背靠着墙壁,待在不会被阳光照到的巷子里,看着外边的街道情绪亢奋的乌鲁克人。

      “那当然,毕竟是我,这点程度还是能轻松做到。”

      蓝染看着身边脸上清楚表明理所当然的金发从者,笑着赞同,“是啊。”

      待在这个时代与这里的吉尔伽美什相处两年,他是再清楚不过,从未怀疑对方的能力。经历了寻找长生不老药草的旅程,虽然没能带回当初想要的东西,但是成长是那种身外之物无可取代的。

      “这就是……乌鲁克的贤王……”阿尔托莉雅望着经过演说后士气大涨的人们,脸上少见露出茫然的表情。

      群起激昂,高举着双手,吶喊的声音充满了力量。这样的反应让阿尔托莉雅理解到,乌鲁克的子民与他们的王,心是连系在一起的,他们一同面对困难,一起战斗,就算贤王提前表明了所谓艰难,还是不曾放弃。

      无论是胜利还是灭亡都坦然接受。

      “原来是这样啊……”似乎想通了什么,茫然的神色从脸上退去,满怀感慨的骑士王恢复冷静。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距,英雄王与骑士王之间的差距。

      阿尔托莉雅闭上眼睛,凝听乌鲁克人的声音。她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执着改变过去,徘回生与死的界线。

      早已从没有尽头的循环解脱,这一次会响应召唤,是因为听见熟悉的声音,等她回过神来她就站在这里了。

      有的时候不需要特别的理由,只是想见一面,身体做出的反射行为往往比经过思考后的反应诚实许多。

      还能获得一起战斗的机会,本身就是一种缘分。

      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阿尔托莉雅转头就见梅林凑过来的脑袋。

      “别想太多了,阿尔托莉雅。”梅林注意到阿尔托莉雅的变化,他可以说是看着对方长大的,一下子就猜到阿尔托莉雅在想什么。

      “不,只是有些感慨。”

      梅林认真的表情让阿尔托莉雅脸色缓和几分,她能感受到来自导师的担忧,即便被掩饰的很好,梅林的性格不是会把这类被他归类为肉麻的感情挂在嘴边的人,阿尔托莉雅体贴的没有说出来。

      “神殿观景台竟然是用来发表演说的。”Emiya吐槽。

      “虽然是令人头疼的王,也不得不承认他为国家所作的贡献,毫无疑问是伟大的先贤之一。”

      罗曼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被英雄王听个正着。

      “……杂种,你是活腻了吗?”

      “对不起!”

      蓝染的轻笑声打断了窜火苗的气氛,看着视线凝聚在他这里的从者们,他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是时候该道别了。”

      他在乌鲁克,已经驻留够久了。

      “……要离开了?”

      “是啊。”

      发表完激励人心的演说,贤王在王宫入口迎来回归的友人,蓝染带回好消息,无论是魔兽,还是神,都不再是威胁。贤王看了眼从者阵容,收回目光与蓝染对视的血色眼眸有着浅显易懂的疑惑。

      “恩奇都先我们一步了。”

      “……是么。”复杂的情绪泛起波澜,涟漪扩散,最终归于平静。

      后悔吗?不,也没什么好悲伤的。他相信恩奇都超越了自身本来的神话,达成更高的伟业。

      如果做的事有意义,那么一切就是值得的。

      贤王露出了与往常无异的笑容,笑着说出道别的话语。

      “对了,差点忘记问你们,这座乌鲁克怎么样?滞留期间过得不错吧?”贤王询问的对象是玛修,玛修一愣转而看向蓝染却被贤王打断,“我是问你们,蓝染和你们不一样,他已经算是乌鲁克的一份子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攸关王的威信,说吧!感觉如何?”

      还真是充满吉尔伽美什个性的话。蓝染笑容扩大些许弧度,用眼神鼓励不知所措的少女直接说出想法。

      “我……过得非常开心!”

      开心?真的吗?Emiya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这种告别时刻他还是别扫兴好了。

      “是吗。”离别的气氛并未影响贤王,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自信耀眼的在他所在的国家发光发热。

      “既然旅客笑着回去,以表友善之意我就送你们一份土产吧,乌鲁克的名产——麦酒,带回去便是。”

      蓝染接过贤王递过来的器具,挑眉看着对方,“这样好吗?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们。”

      “直接拿走就行了,这个时代不需要它。”吉尔伽美什替贤王回答蓝染,一脸‘这东西一点都不重要’的表情。

      贤王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吉尔伽美什,注意到蓝染的身体开始灵子化,往前走了几步,和蓝染拥抱告别。

      吉尔伽美什手指颤动一下,Emiya目不斜视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时代确实不需要它,你带着想必以后能派上用场。”平静地接受分离的结局,声音充满了珍惜,“再见了,吾友。”

      “再见,吉尔。”

      梅林将照顾芙芙的任务交给玛修,告诫她别让芙芙接触人类世界,待在与世隔绝的迦勒底将会是最好的选择。

      “好了,事情告一段落,没事我就先走啦!我会和往常一样眺望着你们战斗,加油吧!”

      “谢谢你,梅林。”脱离贤王的怀抱,蓝染朝着魔术师道谢。

      就和世上所有的朋友一样,受到帮助,便心怀谢意将情感透过语言传递给对方。

      “呵。”梅林瞇起双眼,脸颊浮现浅粉色的红晕,“看来我也稍微正常点了呢,以前就算收到这种话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我改变了,还是人的差别呢?嘛,应该都有吧!

      他已经认清楚了,也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人类的,作为人类与梦魔的混血。他不是喜欢人类,而是喜欢人类描绘的故事,会因为阅读而感到喜悦,但是对写书的人毫无兴趣。

      但是蓝染稍微不一样,他们有着相似的性质,是从书到书之间游历的旅人。蓝染做的比他还要好,以完全不同的处世方式创造故事并拯救故事,纺织更好的结局。

      只有他能够认知这点,这是多么的令人雀跃。

      梅林舒展手臂伸了个懒腰,简单说了几句话,将意思传达到,嘴角带着笑意转身走人,正所谓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阿尔托莉雅见他如此轻松,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我也要离开了,很荣幸能与你们并肩作战。”

      她的目光掠过站在这里的所有人,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阿尔托莉雅垂眸,表情定格在浅浅的微笑。

      金色沙尘构成的洪流取代眼前看到的一切,达成目的的旅行者在满目金光中别离此地,贤王面带笑容看着上升的光点。

      来自异邦的旅人啊,请铭记在心,你是异邦人,是这时代的异物,是多余的东西,但是——

      你也是这个时代的希望。

      …………

      ……

      回到迦勒底当天晚上,蓝染洗完热水澡从浴室走出来,带着一身水气,身体的温度比正常高了一些,浸湿的发尾贴着肌肤,水珠滑过脖颈一路向下。

      看见坐在他床上面对他的人,蓝染说话的声音含有些许讶异。

      “吉尔?”

      吉尔伽美什姿态放松的坐在床沿,瞇着眼睛盯着蓝染,视线从线条流畅的双腿往上,到劲瘦的腰身和腹部训练有素的肌肉,再掠过胸膛、锁骨以及颈项,与那双疑惑的湛蓝色眼睛对上。

      浸染水气的眼眸比平时更具备吸引力,吉尔伽美什看着眼前的景色,连细小的水珠都不放过。

      “有什么事吗?”

      蓝染出来前有擦拭过身体,他走到放置衣物的橱柜前,自然地松开浴巾换上睡衣,整个脊背暴露在空气以及除自己以外的另一人视线下,刚穿好的衣服沾染了沐浴完的水气,他正准备扯过围在脖子的毛巾擦头发,身后却突然贴过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吉尔?”

      蓝染很惊讶,他和特异点中的那名吉尔伽美什相处过一段时间,成为英灵的吉尔伽美什见到他的反应,可以推出那段记忆并未消失的结论,或许是因为吉尔伽美什接触过世界的规则,又或者是其他因素,促成如今的特例。

      在乌鲁克的那段时光,吉尔伽美什心情非常好的时候喜欢和他勾肩搭背,但仅只搭肩的程度,拥抱就只有告别的那一次。

      现在还要再加一个例子,虽然是不同时代的吉尔伽美什,但本质并无区别。

      “怎么了?”蓝染的声音是温和平淡的,沐浴后稍微高了些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身上充斥清晰的皂香。

      吉尔伽美什收紧了手臂,头靠着蓝染的颈侧,放下来的金色碎发扫过露出来的那一节肌肤。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笑看蓝染的眼睛。

      “?”

      吉尔伽美什轻松自在地走到门口,顺手关了灯,表情愉悦的踏出门。

      “晚安。”

      被吉尔伽美什不按理出牌的举措弄得一愣,蓝染反应过来人都已经关门走了,他无奈的笑了笑。

      “……晚安,吉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王者与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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