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峰回路转 意外收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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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古道，人烟寂寥。
忽闻得一阵“嘚嘚”的马蹄声越见清晰，碾过黄土，车轮在黄土上烙下两道深深浅浅的痕迹。
苏冽梅伸手掀了帘子，清凉中携着些许凛冽的风迎面扑来，望着窗外萧索的风景，唯见道旁枯黄的杂草在风中肆虐地张扬着。
赶了大半天的路，离城镇也远去了，想必墨怀胤早已发现了自己的不告而别，脑海中突现他臭着一张脸的滑稽情景，苏冽梅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原谅她这一次的任性妄为吧，吹着风她闭了闭眼，在心底轻叹道。
“公子，喝点水吧。”侧过头，是一张布满着皱纹，满脸风尘的脸孔，“我瞧你半天了，什么都没吃，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不了，谢谢大娘了。”苏冽梅摇了摇头笑道，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身体不由地更往里靠。她出来的匆忙，唯恐被墨怀胤发现什么，甚至连个马车都来不及准备，只是换了身粗布的衣衫，带了点盘缠便上路了，幸而半路上遇到了同去西南做买卖的这一家口，只是……她轻敛眉目，或许自己真的有些鲁莽了。
“你呐，别同我们客气，出门在外的，大家都需要个照应。”那婆子见她态度似乎有些冷淡，干笑着坐回了座位，“况且你刚才已给了我们一锭银子，还这样客气，倒让我们不好意思了。”
苏冽梅只是含笑，神态温和。那婆子见她一身陈旧的浅蓝长袍，依然掩不住的风华绝代，轻问着：“公子府上是做什么的？”
“同你们一样，也是做些买卖。”苏冽梅笑着回答，侧身自一旁的包袱中拿出一块葱油大饼，撕了小块就着水吃了，侧目见坐在婆子身旁的孩子有些眼馋地盯着她瞧，遂而笑了笑，撕了半块给他，便见那孩子眉开眼笑地接过。
那婆子神色有些尴尬，道了声谢，遂又问道：“那是做什么买卖？”
“……做些毛皮吧，”苏冽梅含糊地说，其实易家商行涉猎的范围甚广，绸缎、茶叶、米粮、木材……什么都有些涉及，最出名的应属钱庄和酒楼，毛皮只是在西南有几家商行，苏冽梅这么说，只是让自己此去西南的理由充分些。
“难怪你要去西南了，不过最近那边兵荒马乱的，也亏你这样年轻就有这个胆魄了。”那婆子见她虽然态度和善，但总带着份疏远，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便笑着应道。
“见笑了，我不过是跟着父亲学点东西。”苏冽梅口吻冷淡，结束了话题。她轻闭着眼休息，幸而她一向浅眠，也不会在生人面前熟睡，正是这样半睡半醒的困顿中，反倒让她的精神消耗得更快。
马车在日落时分找到了一家简易的客栈歇息，由于苏冽梅白日已在马车上休息过了，精神倒还好，用了膳她在楼下小坐了会儿方才上楼，路过其中一间房子时，只听得里面传来的几道声音，不甚清晰，却足够让苏冽梅认出其中一个便是那婆子的声音，她不由地停了脚步，侧着耳朵倾听。
“人瘦是瘦了点，不过长得俊俏，能卖个好价钱。”听到这话，苏冽梅不由地愣住了，这说得不是她吧？更离谱的是，她怎么也不会料想到，那婆子打得竟是这主意。
苏冽梅不动声色，继续听着他们的谈话，听到另一个男人说道：“娘，这不好吧，毕竟这种事，伤天害理的……”显然那男人对婆子的话有些迟疑。
“你懂什么！”他的话立马被那婆子打断，只听得她斥道：“你看他那病怏怏的身子，难道一路上我们还要照顾她不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那婆子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上次的那迷药，你还剩多少？”
“还有一点点吧……娘。”那男人好似仍存忧虑，却忽然被什么梗住了似的，消了后面的话。
“你今晚就给我偷偷地放到那人的屋里去……”
后面的话苏冽梅已无心再听了，她微叹一气，蹑手蹑脚地离开，走进自己暂宿的房间……
苏冽梅是被一阵慌乱声给吵醒的，虽然防范着那婆子一家人或许会趁着她睡着时对她下手，但终究抵不过一天的疲累而睡着了，直到门外那吵闹的声音惊醒了她。听到众多的抱怨声此起彼伏，苏冽梅匆忙地披了外袍便开了房门去一探究竟，却见那婆子手中抱着孩子，脸上神情显得很惊慌。
“出什么事了？”苏冽梅低头瞧了瞧那孩子，看到他双颊烧得通红，连额上都出了不少的汗。
那婆子看着她出来，似乎有些意外，然而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了，焦急地道：“我孙子病了，正要去找大夫。”说着似乎要冲下楼去。
“这么晚了你往哪里去找？”苏冽梅下意识地拉住她，“我懂得点医术，不如我先看看吧，先把孩子放下，另外再叫个人去这附近的医馆找找，问问店里的伙计，他们一定知道哪里有大夫。”
她见婆子已不复冷静，难免会慌乱得六神无主。
似乎也应了一句话“久病成医”，尤其长年和墨怀胤待在一起，她多少懂得些岐黄之术。
“你行么？”那婆子可不放心把孩子交给一个自身都病怏怏的人。
“行不行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苏冽梅淡淡地笑着说，那脸上的从容多少让婆子有了些动摇，“先把孩子放下，让我看看。”她一面催促着那婆子，一面又叫那孩子的爹去请大夫，那沉着镇定的神色安抚了那婆子，见她搭了搭孩子的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那婆子忍不住出声道：“怎么样了？到底这孩子的病要不要紧？”
“没事。”苏冽梅舒出一口气，笑道：“不过是寻常的发热，着了些凉。有没有咳嗽？”她站起身，走到一旁放置她包袱的地方，从中拿出一白瓷瓶，回头问着那婆子。
“这倒没有，你要干什么？”那婆子见她掏出一颗棕色的小药丸子，就要喂给孩子的当口拦住了她的手，“你别给他乱吃东西！”她有些警惕地看着她，声音也不自觉地尖锐。
“放心，这只是寻常退热的药。”苏冽梅轻叹口气，换作是她，也不会允许让个陌生人顺便给药吃，故而笑了笑，自己先从容地吞下一颗，“这样你可放心了？”她倒无所谓，这些药对她来说如同寻常吃饭。
趁着那婆子狐疑的目光巡视着她，苏冽梅已把药给孩子喂下，又用冷水绞了块帕子，敷在他额上，婆子看她熟练的动作，倒有些放心了，不多久大夫也来了，半夜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似乎脾气有些大了。
“病是你看的？药也是你给喂的？”那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吹胡子瞪眼地问着苏冽梅。
“是，您给看看吧。”苏冽梅笑着说。
“那我还看什么啊？”老大夫的脸色有些臭，“半夜被人抓来，结果人都看完了，药都用了，白白浪费我睡觉时间！”
“那就是没事了？”那婆子欣喜地道。
“没事了，吃了药，明早烧退了也就没事了。”老大夫一振衣袖，余怒未消地道，又看了眼面色苍白的苏冽梅，嘿嘿地一笑着说：“我看倒是你自己比较严重。”
苏冽梅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好了，我回去睡我的觉了。”老大夫扛起那笨重的药箱，打了个呵欠说道。
“慢走。”苏冽梅送他到门口，回身见那婆子有些别扭地看着她，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苏冽梅自是心知肚明，笑了笑也不点破，便道：“大娘也早些休息了，我先走了。”
“哎。”那婆子已是满面通红。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峰回路转 意外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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