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继续生活》杀戮未命中

3、失落的梦境（二）

　　冷战的那段时间，我们都做过不少荒唐事。恰逢乐队演出之际，她曾明确的告诉我，她不喜欢我在舞台上演出，不喜欢我对陌生人笑，不喜欢我向他人宣泄情绪。她不会阻止我，只是表达不满，我却不想看她一眼，她总是这样任性、尖刻，性格太过直率，就太容易受伤。即使受了伤也一笑置之，但心里还是记仇的。相比从前，现在的艾琳成熟了很多。或许是我伤她太多次，又或许任性的人是我。
　　蓄积的情绪总是会爆发的。在某次演出结束的聚会，她一言不发的跟在我旁边，我也不搭理她。自顾自与他人欢笑。彩光灯下她尽力不做出任何表情，默默的喝光不认识的人不停倒给她的酒。她酒量很好，这些绝不会醉。但喝了酒更容易流泪，那次流星也在，他注意到艾琳的异样，悄悄问我要不要先回去。我依旧狠下心对此不予理睬。于是我第一次看到艾琳认输的样子，第一次看到那种明知自己没错而为了他人委曲求全的眼神，又很有骨气的忍住不哭，并非楚楚可怜，却让我无法继续假装无情。
　　回家路上，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依旧沉默不语。像是怕我随时会反悔一样，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她自己回想起当时那副狼狈的样子，大概也会忍俊不禁吧。在我身边，就像只无处可去的小虾米，所以感情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明明没有什么值得她依赖的地方，她却喜欢陪在我身边。而我也喜欢她偶尔服软的样子。当然闹别扭的时候才不会回味什么爱情的甜蜜。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她没有面对我，也没有哽咽。说这句话时，有些埋怨，更多的是伤心。
　　“对不起。我真的无法明白喜欢或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虽然你在身边我很开心，也很自在。但我感受不到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特殊的地方。”说到这里，我偷偷看了艾琳一眼，才发现她背对着我静静的流泪。似乎连哭泣都害怕我知道，或是害怕我即使知道后，也无动于衷。
　　但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我很少见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也很少有想拥抱她的冲动。只是那晚她拒绝了。也是在那晚，我第一次感受到忐忑，为一个人辗转难眠。也因为如此，我才没有失去她。
　　在医院，她醒来第一眼看到我，仍止不住眼泪。
　　我说我担心她，我也责怪她，也责怪我自己。我向她道歉，说对不起，说了很多我也不记得有多少。那时候语无伦次，只想好好拥抱她。
　　“我只是想安静的做个美梦，不管现实中多伤心，多心痛，只要注射了它，就一定可以做美梦。”她边说还不忘观察我的神情，“这不是违禁品，就是普通的药而已，真的...”
　　她真的被我吓坏了，她怕又做错事，惹我生气。
　　“艾琳，我们永远也不分开。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也不分开。”那是我给她的第一个承诺，也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正视彼此。
　　现在，她很少会露出那副因做错事而害怕被处罚的模样了。总是端着架子，一副很坚强的样子。而我却依旧担心她脑袋一热又做出什么傻事。想想以前幼稚的事，觉得现在对人热情些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