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力+上瘾）安全感》盛夏向阳

25、医院X梦境

　　秦家

　　“舒念，你怎么样了？”秦岚握着好不容易接通的电话，关切的询问道。

　　“妈……”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不堪，这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蜷缩在ICU厚重的门外的椅子上，红着眼眶却流不出眼泪，干裂的嘴唇和乱糟糟的头发无一不在说明他糟糕的现状。

　　“小念……宝贝不哭，妈妈已经订好票了，一会儿就上火车赶过来。拉萨现在已经全线戒严不准人外出，你就呆在医院别乱跑知道吗？妈妈很快就来找你，别怕……”秦岚不停地安慰着隔着电话都能感到到无助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陈家

　　“老爷，票已经订好了。”陈爷爷提着刚整理好的行李箱，有些担心的跟在老爷身后。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谢夫人为老爷整整衣领，眼睛里布满血丝，自从收到儿子生死垂危的消息，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胡闹，出这么大的事，那乱着呢，你跟着凑……”谢老爷的话还没说完，就看着自家媳妇儿眼里又开始水雾迷离，立马慌张的改了口：“哎，别哭别哭，儿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谢老爷看了眼自动回避的陈爷爷，俯身挽着媳妇儿肩膀，“我今儿火车，明晚就能到，到了之后我第一时间就赶去医院，你有什么想对儿子说的？”

　　……

　　“嗯……我等你们……”挂断手机，舒念从布满蜘蛛网裂痕的手机屏上看了看时间，3天了，少爷已经在ICU躺了3天了。

　　由于距离爆炸源太近，尽管少爷和丹巴逃脱后死命往外跑，仍然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爆炸带来的强烈冲击与建筑毁坏后的二次伤害。

　　瞬时的超压让护在丹巴身后的少爷肺部震伤，耳膜、腹腔出血，中度脑震荡，全身多处骨折。被炸弹炸飞的钢筋混领土碎片甚至差点扎穿了少爷的心脏，还好二人找到的隐蔽物比较结实，加上拆弹人员和随行医护人员的及时抢救，两人的命才堪堪保留下来。

　　昨晚丹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转去看护病房。舒念自机场跟着救护车来了医院，除却逼于无奈的录口供，一直守在ICU门口，连觉都不敢睡。他就担心他睡着后，说不定从ICU推出来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握着将两人合照设置成屏保的手机，舒念哽咽着:“少爷……别离开我啊……”

　　........TBC.........

　　谢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具体梦里发生了些什么，他却是记不清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炎正站在一条低矮的小巷子里。

　　巷子很窄，仅供一人穿过，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站在这，只是傻傻的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动动自己似乎没有知觉的双脚走出去时，有人来了。

　　那是个穿着浅灰色衣服的瘦弱男人，尽管男人低垂着脑袋，谢炎也能从糟糕的服装品味下看出男人挺拔优秀的身材。

　　同色的鸭舌帽挡住了男人大半的脸，透过斜斜晒进巷子里的霓虹灯灯光，男人线条分明的下巴和性感的嘴唇若隐若现。

　　那是相伴谢炎长大，英俊瘦削带着几分懦弱，被调戏时会带着羞涩笑容的，舒念的脸……

　　少爷意识一动，身体轻飘飘的浮了起来，随着无视他惊呼穿过他身体的舒念跟去。

　　........TBC.........

　　世界是重叠的。

　　如果将一条线比喻为一维空间，那么X、Y轴组成的平面世界与人类所生活的立体世界则被成为二维、三维空间。

　　高维空间的生物可以直观的观察低微空间的世界，那么身为三维生物的人类，该如何去想象我们无法观察的四维空间呢？

　　嘟——嘟——嘟——

　　医生：“柯老先生，又来了？”

　　“曾医生。”年过花甲的老者对曾医生微微点头，转过头继续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带着呼吸器的人。

　　曾医生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家略带疑惑的说道：“谢老先生送来半月有余了，当初检查时明明身体各项指标在老年人中都算正常，就是不知为何晕迷不醒。与其说是身体有恙，不如说更像是谢老先生不愿醒来一样，这还真是奇怪。”

　　“不愿醒来么……”如果此刻病床上的少爷醒来，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他印象里前世满头白发的前情敌，正一脸惆怅的盯着他。

　　“嗯，谢老先生情况实在不算好。年岁长，在只能靠流质食物维持生存的情况下，身体各项机能却在持续衰弱，照这么下去，可能最多……”曾医生顿了顿，他拿不准这个几乎每天都来看望谢老爷子的柯老先生是什么人，毕竟谢炎老爷子在国内可是出了名富有的鳏寡老人。

　　“谢炎这家伙，在自相情愿的做些什么美梦……”年迈的柯落瞪着如年轻时的鹿眼，一时有些怒其不争的骂了一句。

　　再多的埋怨在故人西去后也会沉淀，人老之后总喜欢回忆过去，柯落偶尔也会想到年轻时和舒念认识的事，偶有怀念，偶有遗憾，但他终归背着沉重继续往前。对他来说，生活依然充满希望与美好。

　　求生欲是老年人长生的钥匙，老柯落看着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老得像个疙瘩的谢老头，对打了一辈子老光棍的谢炎来说，或许在舒念去世的时候，那种东西就已经跟着死去了吧。

　　世界是重叠的……

　　谢炎，你所沉浸的美梦里，小念还活着，对么？

　　........TBC.........

　　漂浮在半空中当阿飘的谢炎静静的看着舒念艰难的推着自行车走到了一个破落的出租屋里，出租屋的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斑驳到泛黄的墙面，可以追溯到上世纪的破旧老家具，尽管屋里被舒念打扫的很干净，少爷却似乎能透过空气里微弱的黄色灯光闻到那股似有似无的霉味。

　　这就是一个潮湿阴冷的半地下室房屋，舒念轻轻扯掉一直戴着的廉价白手套，将自己蜷缩在窄窄的弹簧床上，床边小小的床头柜上放着他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

　　谢炎飘到舒念的身边，想用手摸摸小念那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无果。照片上的他笑的一脸白痴没心没肺，舒念却当个宝贝疙瘩似的珍藏的抱在怀里。

　　少爷眼睛一酸，似乎有眼泪流进了心里。

　　........TBC.........

　　路人A子：“嘿，你这人怎么搞得啊！差点扫到我鞋子了知道不，我这鞋子可是老贵的名牌货咯，弄脏了你可赔不起！”

　　舒念：“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因为你突然从我身后走过来……”

　　路人A子：“嘿，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长眼睛怪我咯？”

　　一阵阴风吹过，路人A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年纪轻轻就往别人身上推责任，难怪只能来扫大街！我才难得跟你这种小人物计较，哼，我呸！”

　　[别让我再看见你，你个丑女！大晚上出来找死叻！敢欺负我的小念，明明穿的山寨货，去你大爷的名牌货！]少爷张牙舞爪的从路人A子的身体里穿来穿去，直到A子走远了才飘回小念的身边。

　　尽管被人痛骂了一顿，舒念却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自顾自的继续扫地。谢炎看着这样的小念心痛不已，或许是怕被这个世界的少爷找到，舒念的工作尽是些起早贪黑见人少的不起眼工作。

　　工钱低，工作累，偶尔还会遇到些狗眼看人低的贱/人，气的旁观的少爷恨不得将那些欺负小念的人给拆骨扒皮。

　　又一次看着小念食不知味的随意吃了点冷冷的盒饭，阿飘少爷默默地跟在舒念的身后。

　　舒念的生活很无趣，每天天不亮就得早起扫大街，待上班族们到了办公室时他才会寻个无人的小路口，坐着边休息边吃上一顿凉凉的早餐。

　　简单的休息后，就得去垃圾站领取垃圾车，一路收垃圾，全路程大概是一条完整公交线路这么长。午饭通常是不吃的，工作一直到晚上6点，偶尔遇上恶劣的天气，收工时间拖到10点纯属正常。

　　回垃圾站放了垃圾车，剩下点可怜的时间才属于舒念。他的小念通常会推着他破旧的脚踏车骑着回家，路上随便买点什么吃的。

　　[怎么又是稀饭，小念你要好好吃饭啊，你看你现在多瘦啊！]

　　[你一天才赚这么点钱，还给那小骗子干嘛啊！你忘了上次你扫到M记前那小孩儿还嘚瑟的点汉堡啊！]

　　[算我求你了小念，别这么虐待自己好不好！找份别的工作吧，我那么蠢，才不会猜到你一直藏在魔都附近没有离开啊！]

　　[热水器坏掉了，水都不冒热气了，你不要就这么洗澡啊，头发也不擦干就睡觉，会头痛的！]

　　谢炎也不知道自己跟在舒念身边多久了，只知道他每一天看着舒念宛若行尸走肉的模样就觉得曾经的自己真就是个混账。他自以为是的执着竟然将同样固执的舒念逼到这样的绝路上。

　　舒念甚至不敢使用自己的身份证、驾照、学/历证书，除了要求低的劳工工作，他连份正式的劳务合同都签不了。

　　谢炎声嘶力竭的话语舒念听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最爱的人受苦，这样的感觉几乎快让少爷崩溃。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