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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有一个小瘸子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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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的身影都看不见之后,白承光才绕过花园走出大门,进了偏僻的小树林里。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压低声音叫了一句。
“煤球。”
煤球立刻从旁边的林子里窜了出来。
白承光摸了摸它的头,把刚才见到的那个壮汉的特征描述了一遍。
“我猜测他等会会从后门离开,骑着一匹黑马。你去后门等着,然后跟着他出城,这人很警觉所以别跟太近,大概跟个二十里路就回来吧。”
“嗷。”煤球‘嗷’了一声算是答应。
“对了,你回来路上给我带几朵显眼的花或者果子树叶之类的东西回来。”
煤球歪着头,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白承光没注意,说完揉了揉它的脑袋就赶紧回去了。
回去就看到陈确一脸怒容的戳着碗里的米饭,白承光在他下首的位置坐下,一旁侍候的婢女立刻给他盛了一碗饭。
“怎么?还有谁敢惹我们陈小公子生气?”白承光端起碗打趣道。
陈确向来不喜欢去正厅吃饭,打从白承光来了之后更是基本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连府上的婢女都连连称奇,这个先生虽然瘸了一条腿,但他不仅能与少爷平起平坐,甚至能把脾气骄纵的少爷管得死死的。
陈确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先生就没什么话要跟确儿说?”
白承光愣了一下,仔细回想着他是不是答应过陈确什么又忘了。可在记忆里来回搜索了一番,也没想起来。
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陈确更加恼怒。
“先生为何不与我说方才遭人羞辱之事?”
白承光顿时恍然大悟,看来那个引路的下人是陈确的人无误了,再一想也就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与白承光之前单方面挨打的性质不同,他今日的遭受的羞辱已经等同于把陈确的脸面也一起放在地上践踏。
他是陈确的老师,可那壮汉却质疑他给的武学书籍无用,不就是明晃晃的在说陈确什么都不懂吗?
加上陈确从前也任性惯了,可跟着白承光读书后改了不少坏毛病。现在得知有人以貌取人嘲笑白承光,更让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般无知之人。
二者相加,陈确这满腔怒火就怎么都下不去。
白承光安之若素。
“小事罢了,有什么值得瞎嚷嚷的。”
“小事?先生觉得这是小事?他一个外乡人都敢踩到我的脸上,先生还说这是小事?!”陈确越说越气,‘啪’地一下把筷子摔到桌上站起身。
一副要冲去正厅找那人说理的架势。
“确儿。”白承光提高了音量。
陈确知道这是白承光生气的前兆,脚步停了下来却也不肯坐下。
白承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婢女,吩咐道:“去给少爷拿副干净的碗筷来。”
“是。”
把婢女支开后,白承光看着他阴沉的脸色问了三个问题。
“你知道那人的身份吗?”
陈确犹豫:“不知。”
“那你知道他与你父亲有何纠葛吗?”
“不知。”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手上可能握着你陈家的命脉呢?”
“这不可能!”陈确态度激烈地反驳。
但白承光丝毫不受他的态度影响,慢悠悠地总结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也当你不知,既然一问三不知你怎敢轻易去寻衅?”
陈确不服气地反驳道:“是他先侮辱先生在先!他一个外人在我家如此嚣张我还不能与他说理?”
白承光忍不住笑了。
“他看上去像是能说理的人?”
陈确一时语塞。
白承光调笑他:“还是说你打得过他?”
“这可说不准!”陈确顿时炸毛。
白承光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种一时意气,也值得你这般在意?前几日我教过你‘先谋而后动’,若你无法谋划周全,逞一时之快就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陈确敛着眉坐了下来,虽然仍是一脸忿忿不平,但到底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我知道了,先生。”
白承光欣慰地点头,这歹竹里出的好笋教起来真是太有成就感。
这件事情在白承光的主导下一点水花都没掀起就消弭了。
陈确是他目前的指望,他当然得好生看着。
白承光在陈家待了这么久还没查到女主的事情,不得不开始给自己找后路,最好的方式就是给陈确在从军上谋划一条出路,以陈确的为人自然会善待他。
如果他能成为随军的军师,那女主的手伸再长怕是也动不了他。
白承光下午离开陈府的时候,煤球已经回来了。他走到偏僻一点的小路上,煤球就出来咬着他的衣摆示意他跟上去。
然后,他看到了铺满一地的野花……
他现在整个脑袋全是问号。
煤球围在他身边,讨好似的用尾巴圈着他的小腿。
白承光有些艰难地想着,这些好像是城门附近随处可见的小野花?
他扶着腿小心的坐在枯草地上,脑袋飞速转动着考虑措辞。
“煤球,我下午可能没有说清楚,我之所以让你带几朵显眼的花或者植物是想通过这些来判断他离开的方向,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说清楚……”
这也是他让煤球跟着那人出城的原因,根据他的特征以及离开的方向,而且还跟陈员外有见不得光的利益往来,这一条条的筛选下来应该可以锁定一个小范围。
结果……
而且他越解释煤球的情绪越低落,它耷拉着耳朵,脑袋拱在他身前。
白承光抱着他的脑袋胡乱揉了一通,再一想,其实不用植物也可以有别的方式得到信息。
他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旁边的沙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
“那人是从哪个城门出城的,南门?北门?”
煤球在北门那‘嗷’了一声。
白承光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一步步确认了壮汉离开的方向。
从地图来看,那应该是往渠县的方向。渠县三面环山,进出只有一条大路,再往北走那便是有储安军驻扎的樊嵘城。
如果那壮汉不是连储安军都不放在眼里,那基本就可以确定是渠县或者是渠县周边的人。
半年前跟陈员外有来往,北方人,马驹善于翻山越岭,还要遮遮掩掩的见面……
这几个要素看似繁杂,可在如今这个时代背景下,除非天灾、战乱、饥荒等原因,否则很少会有长距离的人口迁移。
所以渠县附近居住的北方人并不多。
再加上白承光还有系统提供的背景资料,这一筛竟然还真让他锁定了一个人。这人前不久还做了一件‘大事’,所以很荣幸的进了系统的记载。
白承光决定不投诉系统了,它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嘛!
682号系统在角落嘤嘤嘤的表示它很委屈。
白承光心里有了判断之后,也不着急布局,毕竟他的身份也确实急不来。
他先把散落在草地上的野花一朵一朵的捡起来,认认真真的用枯草绑好。然后抱着煤球的脖子温柔地说道:“我很喜欢这花,下次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嗷!”
白承光看着它兴高采烈的样子,眼里也不自觉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