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还未发展成坑的脑洞》即若离渊

9、倒山河

　　这天下格局一成不变、死气沉沉，将那日月颠覆、山河倒悬，岂非一大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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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路的君王坐在皇椅上，空荡荡的大殿再无人影，他听着殿外喧嚣混乱之声，却觉得那么模糊而遥远。
　　怎么会这样呢？
　　他怔怔地想，好像身处一个荒谬的梦境，竟然并没有太多的绝望恐惶。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这样啊！
　　君王的眼神剧烈晃动起来，重重的一拍扶手，但寂静的大殿中已经没有臣子作出回应了。
　　起于微末，征战天下，仅仅五年的时间便一扫前朝军队入主皇城，他才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不到十年的时间，自问也战战兢兢，治下一片太平，怎么会这么突兀就要面临结局？
　　殿外的嘈杂渐渐平息，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你！”
　　君王瞳孔骤然一缩，种种疑问瞬间明了。
　　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宽大的玄纹黑衣，挺拔颀长，关上门以后不紧不慢转过身来，拱手露出笑容，“陛下，久见了。”
　　他乌黑长发仅仅用发冠别了一下，随意的披在肩上，如墨的双眼静若深渊，没有杀意戾气，单单带着点纯粹的笑意。
　　“是你，是你……”君王低声重复着，“你果真没死。”他深深的看着殿下之人，“事到如今，朕只求一个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黑衣人叹了口气，很是头疼的样子，“何必问呢？每一次都是同样无趣的问题，真是令人腻烦啊。”
　　“每一次……？”君王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微微睁大看着他。
　　“是啊，每一次。”黑衣人低笑几声，“陛下你还没发觉吗？前朝祁明帝，手腕高超，恒安帝不过荒芜之地一个小小王爷，为何能在三年内夺得帝位？恒安帝仁政爱民，百姓和乐，国泰民安，为何你能以绿林贼寇之身召得兵马，改朝换代？而陛下你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安抚民心，为何有巨贾兀然而反，且一路凯歌？”
　　“是你！这些都是你做的？！”君王提高了声音，百思不得其解的问，“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你辅佐恒安帝，为何助朕起兵；如果你忠心与朕，又为何不过十年就再兴战火？”
　　黑衣人心情好像非常不错，笑道，“陛下不妨猜一猜？”
　　“……是因为朕欲杀你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这实在是正常的帝王举动，我又哪里会在意这种小事？”他长吸了口气，眯起眼露出纯粹愉悦的表情，“这天下格局一成不变、死气沉沉，将那日月颠覆、山河倒悬，岂非一大乐事？”
　　君王短暂的失语，过了一会才喃喃，“……你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笑得左摇右晃，他踏出一步，发丝飞扬，张狂之态尽显，“愚蠢！尔等怎能理解其中之味！世事如死水沉闷，正需要本座激起叠浪千层！这混沌乱世、狼狈杀戮，才是吾等魔道中人所求！”
　　君王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应该是熟悉的人原来如此陌生，他连连摇头，突然也笑了起来，“之后的事情朕也无能关心，但受你蛊惑起兵的那个巨贾，怕是想不到他也会步朕后尘吧！”
　　黑衣人狂放的神态蓦然一收，又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含笑一拱手，“陛下，请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