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高地王女》平底锅上的蛋黄

80、灯心草、烈酒与决斗(上)

　　康马克上下打量科普雷的着装，科普雷确信至高王眼中流露满意，但很快又想到坏事，康马克不满问：「你和康诺特公主是怎么回事？」

　　科普雷无所谓，「我照常对待她，不知道她怎么了。」他反而非常享受他们现在的冷淡互动，他对这位浪□□性的唯一追求就是给他生个健康的儿子了。

　　康马克更生气了，「你想把问题推给谁？你们两个等会就要结婚了!」科普雷以为他又要用暴力方式解决，但没有，康马克深吸口气，「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问题，你待会给我好好哄她。」

　　康马克的态度让科普雷也不怎么生气了，点点头不说话。

　　康马克接下来做了让他不解的事，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先一步走进宴会大厅。

　　※※※

　　灯心草、烈酒、角落的木柴、铁栏中的火……数年前，科普雷和德克有共同的目标，他们布置好了所有的东西，料准费奥纳骑士一碰上美酒就失了防备，接着他和德克站在大厅外等待胜利果实收成，在德克的大厅裏费奥纳们则象是烤炉里蹦跳的老鼠，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科普雷已经等不及让康马克知道这一切了，他也期待自己目中无人的父亲会摆出什么表情。

　　结果却是有人告了密、迪卢木多出现并连带吸引了追兵，把大厅内的耗子抓了出来。

　　但今夜科普雷与乌娜的婚礼对科普雷来说只是无数盛宴中的一个，费奥纳的战士喝走了大部分的酒、科南的嗓门可以抵过十个巨人的大笑、莪相正与高尔低声严肃的谈话、艾隆和康马克则在拼酒好象二人真是一对朋友。

　　科普雷只是久违的成了主角，身边坐了一位脸色冷淡、他也不爱的妻子，浓妆豔抹礼服隆重的乌娜，他在这场盛宴中除了没有快乐还有淡淡地思念，他思念安静的爱人梅莉娜还有她温柔灵巧的手，她会轻轻捧着他的双颊亲吻他的额头，那柔软的小手汲与了他力量，安抚他烦闷不满的心。

　　科普雷叹气，他知道自己的婚约伤透了女孩的心，不知这个夜晚她是不是望着城堡独自哭泣？

　　吃饱喝足又跳了几支舞，康马克拍了拍手拉回大厅众人注意也中断乐团的演奏，他清了清嗓子，先高举酒杯与众人对饮，然后说：「欢迎各位参加科普雷与乌娜公主的婚礼，」贵族武士们笑着起鬨几声，康马克挥手示意，「既然今晚各位都来了，便要你们做见证者——拿上来。」康马克还没说完，西昂手捧着东西走进大厅，西昂说自己少了耳廓的那一侧常常能听见精灵的说话声非常吵，因此他请工匠给自己制作了一个镶嵌凯里钻石的合金的单边耳罩与耳塞，每天佩戴，而此刻他正是戴着他那闪闪发亮的单边耳罩，等等——

　　迦耶伯格!？

　　西昂双手捧着的紫色锦缎，上头放着的血红色长.枪毫无疑问，正是迦耶伯格。

　　科普雷难掩震惊，康马克神情肃穆对他点头，任何转身向所有人宣告：「各位，数十年前，我的养父库丘林将魔枪迦耶柏格交给了我，他要我保卫我的人民、传唱他的故事，如今，我也将迦耶柏格交给我的孩子，他要向我证明他会无愧于拥有他的姓氏与荣耀战士的请托。那么当我有天在战场中离开，我也会确信他将这些世代传承。」科普雷接过迦耶柏格紧紧握在手中，冰冷地、细致的枪身，其中有些他从未注意到的感受。

　　大厅众人的神情各异，科普雷享受着这一刻的震惊与静默，其实就连他也是惊讶的，他拥有了库丘林传世魔枪意味着他被确立为至高王康马克的继承人，不再只是徒有“康马克与恩雅长子”的虚名。

　　康马克承认了他!

　　科普雷高举迦耶柏格，他总觉得魔枪在他的掌心出现变化，颤抖着，还微微发烫，科普雷迎视那些恶意、不干、惊讶与高兴的神情，高声说：「诸位领主，我，康马克之子科普雷在你们的见证下接受家族的荣光、接受迦耶柏格。」

　　艾隆从座位上起来，「至高王陛下，关于这件事是不是该从长计议？」艾隆的话得到了几个贵族的附和。

　　至高王麾下的奥凯德将军也没好气，「陛下，王子身而高贵，但你不只有这个男孩，并且他也并没有甚么功绩可言，是该选择一位更合适的战士。」

　　『唰——』沉默寡言的莪相拔剑而起，立在地面。

　　「你醉啦？快把剑收起来。」科南用自己以为是悄悄话的音量阻止莪相。

　　但莪相不为所动，他话从来不多，此刻低头大声宣告一时间震住了议论声，「国王陛下，我父亲一直是你最忠实的追随者，我不会辜负他的期望……我将追随你与科普雷王子，任何对于至高王陛下的选择保持质疑的人，必须先问过我的剑。」

　　众人譁然，饶是莪相的同伴也有不同的声音，凯尔帖不悦、法沙和奥斯卡相视无奈。

　　科普雷不去看昔日导师的眼神。

　　「至高王万岁!我代表我的战士，追随陛下的意志支持科普雷王子!」说话的人竟是伦斯特的安萳与弗格斯之子布雷斯，他还未成年，个子也小，但无人可以忽视他的话。

　　「至高王万岁!科普雷王子万岁!」至高王麾下的战士不会放弃这个机会，莱安和皇家骑士高声呼喊，阻断了那些质疑。

　　随着拥护者的声势逐渐壮大，科普雷胜券在握。

　　『砰——』

　　大门被打开，有人一路走进宴会大厅，是奥恩古斯，他赤着上身背上扛在长.枪和剑，气势如国王一样理所当然的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身后跟着两名姪子卢斯和伊戈，三人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众人，最后是科普雷——奥恩古斯停留在他身上特别长。

　　科普雷毫不在意的回应他危险的目光，同时他也注意到身边坐着的新婚妻子乌娜饱含爱意羞怯的望着不速之客。

　　女巫的诅咒又要应验了吗？不过对科普雷来说，妻子是乌娜他无所谓。

　　「德尔西的奥恩古斯，一个违反道义攻击我儿的无耻之徒，」康马克轻笑一声，「谁能告诉我怎么一回事。」

　　艾隆故作惊讶，「是我的过错。」

　　「我从未邀请敌人参与我长子的盛宴，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却包庇这个罪犯？」

　　「陛下，我希望能解开你们的误会。」

　　康马克哈哈大笑，「我很怀疑你们要如何说服我，艾德赫普之子奥恩古斯，你可带来了赔礼？」

　　奥恩古斯招手，他的姪子们露出会意的、不怀好意的微笑，然后伊戈抖开自己背着的一只大袋子，里头的东西掉了出来，两枚别针、两枚被拆分的双生蛇坠鍊、一条非常短大概适合孩子用的貂毛围领、一只镶嵌硕大蓝宝石的额冕……这些东西只有最后一项昂贵些，但市价并不是重点。

　　该死、该死。科普雷发现孩子那一桌三个小的果然不见蹤影。

　　康马克也发现了，他失去了笑容，死死瞪着奥恩古斯，语气饱含愤怒，「奥恩古斯，不用拐弯抹角，你想做什么？」

　　奥恩古斯向众人宣布：「这个人，他的儿子强.暴我的姊妹；女儿夺走了我另一个姊妹、当众羞辱了她；他不顾我的请愿，趁着我外出指挥了战士偷袭我的家族摧毁我的城堡；杀害我的父亲和我的几个孩子；掳走了我的姪子、和我可怜我的姊妹，」奥恩古斯拔.出武器指着康马克，「这个人，亚特之子康马克没有资格得到我的赔礼、更不是我的国王。」众王、贵族都知道至高王家与德尔西家近日的恩怨，但奥恩古斯的猖狂依然令他们震惊。

　　「住嘴！」艾隆的神情也不知道真假，总之他现在表现出了愤怒。

　　「我还没说完，」奥恩古斯咧嘴一笑，他眼中闪烁着令人戒惧的兴奋，他手中长.枪“恐惧”大力敲响地面，「至高王是王中之王、是举世间最优秀的王者、最优秀的战士，若真是如此，康马克，我在此向你提出决斗——」

　　皇家骑士团的团长莱安气坏了，发出冷笑，「德尔西的奥恩古斯，谎言连篇毫无信誉的你没有资格做至高王陛下的对手。」

　　「陛下，让我代替你吧!」

　　莪相的剑还立在地上，剑尖淹没在乾草中，「至高王陛下，由我打败奥恩古斯。」

　　科普雷也决定做做样子，「父亲，我代表你吧，我向诸神起誓我会打倒这个狂徒。」算了吧，奥恩古斯可是和迪卢木多能够打得难分上下的战士。

　　……

　　康马克果然打断他们所有人，这是一场不得不接受的战斗。

　　人们说德尔西家族的奥恩古斯是狂徒，但他们还忽视他的谋略。

　　「都给我安静，」康马克用重重放下牛角杯打断踊跃的参加者，然后命人去取自己武器，「本想绕你们年轻人一命，」康马克走下高台，一面说一面脱下自己上衣、丢下冠冕，「既然你胆子这么大想找死，我不会阻止你，拿起你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