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墨上觉浅

3、第 3 章

　　从余音传媒出来，太阳光有点刺，封闭眯了眯眼，下意识地用手去遮。
　　不知在楼顶，这些小动作被尽收眼底。

　　封闭原以为自己已经明确地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而他那日的一走了之就是这个短暂故事的结局。
　　然而事实证明，他似乎是有点天真了。

　　“所以，我非去不可了，是这个意思吗？”
　　茶几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纸，封闭扫了一眼对面的人，没有愠怒，只是冷冰冰的。
　　“余楠并没有想要逼迫先生的意思。”
　　“那你可以滚了。”
　　“先生！”余楠脸色有些难看，情绪一激动甚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而封闭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好像只当他是不值一提的空气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封闭才缓缓开了口：“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我……”男人明显觉得有些心虚，他本没有恶意，但就是想要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后才肯回去。他不自然地侧开头，声音低低地：“……您的所有要求，我都愿意尽力满足您。”
　　“那好，我答应你。”
　　余楠有些意外地一愣，却见封闭果然还有下文。
　　“但是我有条件。”
　　“您说。”余楠非常想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语气里满是诚恳。

　　“第一，我不会向你履行任何作为dom的义务。”
　　“第二，除了工作外，其他时间不许主动找我，包括讯息和电话。”
　　“第三，我随时都有可能抛弃你。”

　　“这样可以接受吗？”封闭一边说一边往自己杯子里倒水，仿佛只是在讲述着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平静地有些过分。
　　他相信在毫无公平可言的规则刁难之下，这个信誓旦旦的男人会知难而退。
　　却没想到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好。”

　　***

　　打过卡，把公文包放在桌上，顺便启动了电脑。
　　封闭用手扯了扯新买的靠枕。才工作了几天，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
　　但他很清醒，他只是像一个上班族而已。
　　拉开自己右手边的抽屉，里面果不其然地躺着一瓶果汁。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放的。
　　封闭没有将其拿出来，就直接推了回去。

　　“组长，十一点有个日企来谈广告，0805。资料我一会儿发给你。”
　　“好的，谢了。”

　　在余楠的安排下，封闭成为了余音传媒翻译组的组长，兼董事长的贴身日语翻译。
　　当他看到这个诡异的职位的时候，甚至怀疑余楠是为了迎合他，才特地创立的这么一个小组。而“贴身”二字，更是给了余楠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安排他搬到9楼，紧挨着董事长办公室。
　　这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好极了。

　　这就是封闭在会议桌上，神游出的结果。
　　也不能怪他开会的时候不专心，是因为他其实几乎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日本公司派来的这位负责人，普通话说得比他还要好。他无所事事，却也只好正襟危坐。余楠就坐在他旁边，正在不苟言笑地讨论着什么。虽然封闭不是很懂一些专业上的东西，却也能感受到他清晰的思路和有条有理的表达。

　　等到双方起身握手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个多钟头了。
　　看着送走客人的电梯门渐渐闭拢，封闭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在这时，突然被抓住了手臂。
　　封闭没有说话，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余楠不敢对上他冷若冰霜的视线，慌张地垂下眸。
　　自封闭来公司上班后，他们还没有讲上过一句话。因为男人有规矩在先，他也不敢主动找。虽不知这样做会不会惹到他，却也总比一味地被冷落要好。
　　“还不放开？”
　　身体一僵，好不容易堆垒起来的勇气，却因这一句话瞬间崩塌。自嘲地笑了笑，手上的劲道终于还是松开了。
　　“……请等一下！”封闭走出不远，身后那人依旧不死心，小步追上封闭，“可以…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谈工作吗？”
　　“不谈。”余楠以为封闭是怕麻烦，急忙解释道。
　　“那我没有这个义务。”